林辰風在門外的時間僅僅幾息,但他感覺已經過了幾個世紀,他害怕開門的會是她,但心中卻又有著一絲期盼,這真是矛盾至極。
他聽到了門後的腳步聲,這時,心中的顫抖更為劇烈。
“吱鈕”一聲。
這扇隔著二人距離的大門被打開了。
林辰風抬頭一看,原來出來的是哥哥,他依舊那副麵孔,不過也是,一年多的時光能把人變成什麼樣呢,終歸是變化不大的,不過眉目之間卻又多了一絲堅韌與擔當,哥哥更像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了。
林辰風想要說聲好久不見,可最終苦澀,卻怎麼都開不了口,正在焦急之時,還是林重山先說了話。
“辰風,你瘦了。”這句話不知是語氣悲涼,還是林辰風原本心境就是如此,反正此情此景之下,就這一句話,林辰風鼻子就有些酸酸的了。
他故作輕鬆:“嗨,這不正常嘛,我一個在鳳臨府中無依無靠,冇有半點根基的人,不得努力打拚嘛,再說,可還有小芳呢,嫁給我,可不是讓她和我吃苦的。“
林重山從這短短的幾句話中,聽出林辰風確實長大了不少,而生活的艱辛,也不是自己這般能夠體會的。
“對了,小芳呢,冇跟你一起回來?”林重山疑惑的看了看林辰風身後,發現確實冇有小芳的蹤跡。
“她,前幾日已經回來過了,這次就不跟我回來了,我這次回來......”林辰風一時卡了殼,他總不能和林重山說是自己虛無縹緲的不好的感覺吧,這可不能讓人信服。
林辰風想了想,還是決定有部分實話實說,但真假半參,這麼聽來,可信度就極高了。
“我就是回來看看你跟杜伯,看看你們這一年多過得怎麼樣。”林辰風暫時先說了這麼多,等待哥哥有疑問之後,他再全盤托出。
林重山點了點頭,心中卻是苦澀萬分,畢竟將杜嫣快要生養的現實告訴辰風,他一時間會不會不能接受?
但若是不告訴,這不也遲早會讓發現的,紙,可是包不住火的。
林重山略微一想,他立馬臉上掛上了笑容,而且擇其輕者告知:“辰風,你來的正是時候,哥可要告訴你一個好訊息呢。”
林辰風啊的一聲,不知何意。
“你呀,當叔叔了,你嫂嫂,這段時間就要分娩了。”
這個訊息忽如一個晴天霹靂,它打了林辰風一個措手不及。
這對自己來說是個好訊息嗎?
不覺心中五味雜陳,也罷也罷,自己與杜嫣遲早是要脫清乾係的,這個契機給的也好。
可為什麼自己心中還會這麼痛呢,一年多的時間,林辰風你也該放下了,再說,這可是你哥的女人,你怎麼能抱有其他想法,你他媽還是不是人,你個畜生!
林辰風臉上生出一絲生硬的笑容:”可喜可喜,祝賀祝賀。“
林辰風說了兩句空洞的場麵話,又陷入了一陣沉默。
林重山自然能看出他並冇有將那件事放下,畢竟這種事擱誰身上,都是一輩子揮之不去的記憶,太荒唐,太草率,自然會留下萬般遺憾。
“那個,小芳也該有呀吧,你也不考慮考慮生個兒子?”林重山不願看到弟弟這幅麵孔,雖然這悲傷全是因自己而且,可長痛不如短痛啊,快刀斬亂麻纔是最佳方法,再說,林辰風是短痛嘛,想必他這一年多都會在無人陪伴的夜裡,或者某個角落,一點點的回憶這件事,任由自己被記憶吞噬。
“不著急,不著急,都還年輕呢,再說,也要為孩子打拚些家產呀。”林辰風依然再逼自己笑出來,但效果可想而知,比哭的難看都不逞多讓。
“恩,也對。”林重山也冇了話語。
這,還是以前親密無間,無話不談的二兄弟嗎?
短短時間,竟有幾次沉默。
“辰風,你在城中也不知是乾什麼的,銀子可還賺的夠用。”林重山隨意找了個話題。
“在香料鋪子當個小夥計,銀子一般,也就夠日常的開銷,攢不下的,不過再過幾天,情況就會好上不少,掌櫃的有意提拔。”林辰風自然不是刻意炫耀,這隻是讓他哥少些擔心罷了,一人出門在外,家中鮮有人不擔心的,這就是外出遊子報喜不報憂的原因。
“那就好,有什麼事就跟哥說,雖然哥也冇多大本事,但隻要能幫到的,肯定會義無反顧。”林重山真心實意的說出這番話。
“對了,說到這兒,我就得跟哥絮叨絮叨前幾日發生的事了,我可是差點見不到哥了。”林辰風決定將這件事告訴他的哥哥,因為他總覺得,自己被搶劫與他哥哥可能出現的危險相關,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但真的不能讓人忽視。
於是,接下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林辰風將自己遭遇的凶險全部告訴了林重山,他的敘述水平不算高明,但勝在是親身經曆,這更讓林重山身臨其境,林重山偶爾皺眉,偶爾眼中露出驚恐神色,似乎自己也正在經曆這般生死。
當林辰風說完的時候,林重山的身上自己冷汗連連了,他急忙擼起了林辰風的袖子,看著那一個個觸目驚心的刀傷,這個時候,他心疼自己這倔強的弟弟極了,從出生到現在命途多舛,很多次都在生死之間徘徊,明明可以收穫一份美滿的愛情,但陰差陽錯之下,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被對自己最親的哥哥娶了,這還能有何種方法,如若其他人,尚可爭取,而自己親生的哥哥,豈不是罔顧人倫。
“辰風,要不,搬回來住吧?”林重山商量的說道。
林辰風笑著搖了搖頭:“這不快苦心甘來了?”
林重山冇有再提這個話茬,恍然一想,纔想起,自己還與林辰風在大門外麵,這才急忙招呼:“你看哥,跟你聊起來都忘了,趕緊進屋,喝點水吃點飯,看看杜伯。”
林辰風應邀而進,可在初進院子的時候,他發覺一道冰冷的目光射了過來,這道目光讓他心神不寧,好似隨時會殺了自己一般。
但片刻之後就消失不見了,他皺起了眉頭,不知在思索這什麼。
而在楊明傑的屋子中,一隻白鴿子已經停在了木桌之上,十分乖巧,而他正在書寫著一封信件,上麵是何內容。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