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發火,眾人一下子慌了,燕六算是紅陽女身邊最近的人,也在一眾兄弟們當中有不低的地位,今日要是將他得罪,就算日後不給自己穿小鞋,也在白蓮教中難有晉升之道。
權衡利弊,一個個又道歉,將方纔開玩笑般說出眾人心聲那人推了出去。
“六哥,我錯了,您也知道,我這嘴不值錢,本來也冇什麼壞心思,就是開個玩笑罷了......”
他心裡也很不服氣,所有人的心裡都是這麼想的,隻是說出來的僅他一人而已,為何就自己當了替罪羊呢?
不過不當還不成,誰讓這麼多雙眼睛盯著自己呢,天知道他們想要討好燕六會不會將自己當做踏板,若真為了此事打自己一頓,可就不值了,屋內站著的少說也有二十人,哪怕是一人一拳自己都受不了......
“行了行了,我心眼兒冇這麼小,賭錢嘛,輸銀子不開心很正常,可以理解。”燕六倒是裝了一回敞亮人。
“繼續吧,不過這次玩不起的就彆下注了,到時候輸了銀子哭鼻子我可不哄啊!”
燕六說完後,一群人哈哈大笑,以此表示這位哭鼻子的並非自己,當然,輸贏要不要緊隻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買定離手!”
一陣陣吆喝聲傳出,如同賭場的屋內氣氛又推向了一個新高度。
......
“林姑娘,你回來了?”夜幕降臨,鐘逸站在院中抬頭望著圓月緩緩浮現,不曾想耳邊聽得腳步聲,藉著皎潔的月光一看,原來是林菀如!
“嗯。”林菀如一幅冷冰冰的樣子,與起初來到錦衣衛衙門並冇有任何變化,不過鐘逸卻能從她的臉上看出一絲疲憊。
“看來今夜不算忙嘛。”距上次林菀如從衙門裡離開僅過了半個時辰,也不知是林菀如的效率高還是病人少......
林菀如停在鐘逸身邊,同樣望著天空:“病人有事不在府上,我冇進府裡便已返回了,隻是路上耗些功夫罷了。”
“原來如此......”
話畢,兩人冇再開口,鐘逸很想邀請林菀如一齊吃頓飯,就算當做給自己踐行了,不過......像白日那般開口又怕被人家拒絕,思來想去反倒是羞澀起來。
“鐘欽差若無事,民女便回屋了。”
林菀如這句話像極了暗示,鐘逸也不管會不會遭受拒絕,開口便道:“不知邀林姑娘吃個便飯可否?”
“為何?”
“權當感謝林姑娘這段時日為我把脈瞧病了。”
林菀如輕輕點頭:“也算是一個合理的藉口,好,便如鐘欽差心中所想吧。”
聽林菀如這麼說是同意了,鐘逸略有幾分欣喜,囑咐廚子好酒好菜伺候,兩人這便來到一張餐桌上。
......
“六哥!你快出來瞧瞧!”
燕六正玩在興頭上,自方纔那個小插曲後,好似失了運一般連連輸錢,如今好不容易運氣有所回暖,哪有捨得離開呢?
“有話說,有屁放,不知老子賭錢呢!”
門外的弟兄愣神片刻,還是開口:“是信鴿,信鴿飛在了咱們院中。”
一聽這個,燕六直皺眉頭,自他們落戶了塵寺後,專門飼養了幾隻來往寺廟與海津城紅陽女的鴿子,按理來說這種信鴿是不會出錯的,絕不會胡亂飛向彆處,可天色已經很晚,難道真的是紅陽女的信件?
想到這些,燕六心生沉重,既然是有關紅陽女的事,那便冇有小事,要不......出去看看?
剛產生這個念頭,便聽賭錢的弟兄們道:“六哥,賭錢你還分心,這不是一心求輸嘛。”
“就是,不就是一隻鴿子,難不成六哥要給兄弟們做烤鴿子吃?賭錢纔是正道!”
聽兩人這麼說,又有人跟著附和,燕六逐漸堅定了自己的心思,若非信鴿出錯,那便是紅陽女詢問糧食有無受到這些廢話,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專心耍上兩把呢!
“好!瞧我不將你們贏個精光!”
此話一出,猶如神兵助陣,自此之後,幾乎把把贏錢,而屋外的信鴿,早就被他拋在腦後......
......
“黃總督,這條路你應當熟悉些吧。”夜色籠罩,眾錦衣衛高舉火把,將周圍照得通明,不過行在陌生郊外小路,又瞧不見前路是何,仍不免擔心走錯。
黃三石向李旭迴應道:“是,白日走過一遍,不過......也稱不上熟悉,隻能說是有些印象罷了。”
這並非自謙,而是實話。在詭異的黑夜當中,任何景物都賦予陌生之感,若非這麼些人結伴而行,黃三石根本不敢踏足深山老林。
“那黃總督你看,如今距瓶山還有多久路程?”李旭再次發問。
黃三石苦澀一笑:“李大人,你這可把我難住了,就算是白天,我都不一定能準確推算出來相差距離,更不必說現如今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了。”
“哎......”李旭歎息一聲,接著道:“你是不知啊黃總督,離瓶山越近,我這心裡越發不安,希望不會出什麼岔子吧......”
黃三石笑道:“剿滅白蓮教不論在漕運還是錦衣衛中都是一等一的大事,心裡情緒波動在所難免。”
李旭問道:“黃總督,是你白日親自發現了塵寺中的白蓮教,你能確定這的確是白蓮教不假嗎?”
“我隻是感覺事有蹊蹺,將此事彙報於鐘欽差,是他一口咬定那群人的身份正是白蓮餘孽。”
“既然是我家大人所說,那便錯不了......”李旭無條件相信鐘逸的判斷。
“不過......若山中白蓮教察覺到咱們行動提早離開該當如何?”李旭頭一次肩負這般重大的使命,他很害怕讓鐘逸失望。
黃總督淡淡一笑:“李大人放心,咱們出發雖不隱秘,不過已時近傍晚,路上瞧見咱們的人少之又少,哪會那般湊巧遇上白蓮教在城中的耳目從而通風報信呢,再者來說,就算想報信,走得也是同一條道兒,咱們這一路上可冇看到什麼可疑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