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海津輿論戰打得如火如荼熱火朝天,一封承載三衛未來的信件隨著幾人派送,來到了京師北鎮撫司衙門......
“我們有要事求見陳帥,還望這位小兄弟速速稟報一聲。”送信的人也是由一開始追隨鐘逸的東都舊部下,經過這些年來走南闖北,大場麵見得不少,自己也成為錦衣衛中的老油條子,哪怕是麵對指揮使衙門前的護衛,都不曾會露怯。
“陳帥出去了,等著吧。”護衛冷冷迴應。
“陳帥何時出走?何時歸來?”送信的人很急。
“我哪知道?難不成陳帥做什麼事還要跟我彙報?你就安心等著吧......”
“嗯。”送信的人也冇有胡攪蠻纏,都是手底下做事的人,何苦為難彼此呢?再說了,陳達斌的去回豈能由一小小護衛做主。既然如此......隻能暫先等著了。
但萬萬冇想到,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遠遠能望得到,陳達斌高大的身影此刻正往衙門趕來。
送信的人興奮無比,自家大人拜托下的事,定然要完成得又好又快,一入京見到陳達斌最好,不然難免夜長夢多遭遇什麼麻煩......
待陳達斌走近,此人立下單膝跪倒:“陳帥!鐘千戶派我前來將這封信交予你!”
陳達斌剛剛朝中歸來,應付朝堂的事讓他心疲力竭,一路上思緒不在路上在朝上,忽然一聲驚叫,讓他身形一顫。
但聽到鐘千戶三個字時,陳達斌臉色微變,開口道:“跟我進來,裡麵說話。”
“是!”
陳達斌在前走著,身後跟著送信的校尉。陳達斌心想:鐘逸會因為什麼事找上自己呢?不過但凡他的事,無一是小事,看來海津城又有什麼變動了......
等到了私密之處,陳達斌才道:“把信拿出來吧。”
“是!”送信的人不敢抬頭,手忙腳亂從懷中將鐘逸的信取出,手指顫抖將信遞在陳達斌麵前的木桌上。
身為錦衣衛指揮使,錦衣衛中最高規格的官員,手底下人害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更何況他還是小小校尉,與指揮使這一官職隔著十萬八千裡的距離,今日哪怕是李旭前來,都不免被陳達斌的威壓震懾。
陳達斌緩緩打開信件,並隨口問道:“鐘逸還有冇有交代什麼話。”
“額......說了!”經陳達斌這一提醒,送信的校尉這才恍然發覺,自己差點誤了大事。
“大人讓屬下向陳帥轉述,說此事事不宜遲,還望陳帥當機立斷,勿生波折。”
“就這麼多?”
“隻有這些。”
此時信件已被打開,陳達斌將注意力全部集中於鐘逸送來的信上。
信上所寫他針對三衛的三條命令,一為送銀送肉正軍心,二位打亂編製除聯絡,三為派入百戶做監視。
其中每一條,都令陳達斌震驚不已,若非能認得出來信中是專屬鐘逸幼稚潦草的筆跡,他很難想象,寫信的會是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
三令相輔相成缺一不可,其老辣程度,堪比官場沉浮幾十年的老狐狸!
鐘逸呀鐘逸,果真讓我刮目相看!
陳達斌默讀下去,方纔針對三衛的策略,隻是寫信的背景,其目的是想讓自己向康寧皇帝稟報此事,速速請求陛下下令增援。
冇錯,要想完成鐘逸製定下的三條命令,除了需要恩澤,還必須要有威壓,恩威並濟,這纔是製度的保障,不然三衛中入了白蓮教的人狗急跳牆,來個魚死網破,憑鐘逸帶去的人馬,很難與其抗衡。
整篇看完後,陳達斌心潮澎湃,此事凶險異常,一旦處理不好,必會令鐘逸深陷凶險中,但這時也正是大丈夫建功立業之期!
但凡剿除海津城白蓮教眾,這功勞簿上,要為鐘逸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到那時,自己向皇帝再次請求那件事,不愁得不到恩準!
“好!你速速回去告訴鐘逸,我立馬進宮向陛下稟報此事,五日內,必能看到援軍到達!”
“屬下這便返身!”
“等等!”在校尉離開時,被陳達斌喊住了。
“陳帥,您還有何吩咐?”
“你再幫我轉述一句話......讓鐘逸注意安全,一切以自己安危為重。”
“是!屬下謹記!”
陳達斌點點頭:“下去吧。”
......
待送信的人走後,陳達斌隻身一人再次入了宮去,方纔從皇宮歸來,可屁股還冇坐熱,又要出發了,不過這次陳達斌並冇有任何怨言,此事耽擱不得,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來到禦書房,不出陳達斌所料,皇帝果然在此。
陳達斌深知當今康寧皇帝勤政親勞,不是在處理政務就是在處理政務的路上。要尋皇帝,整個皇宮內除了禦書房,也就是華清殿了。
拜過皇帝,說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走過過場後,陳達斌起身了。
其實坐到他這個位子,已經不必拘泥於繁瑣的禮節,表現的親近一些,纔會讓陛下更加開心。
天下之主,整個大寧最具權威的人,其實是孤獨的。
正所謂高處不勝寒......
也正是因此,太監纔會如此吃香,錢山等人從小陪伴康寧皇帝一塊長大,在皇帝眼中,他們除了是自己的奴仆,更像是自己家人。
所以錢山等有恃無恐,皇帝的恩寵便是他們的依仗。
陳達斌想明白這些後,就知道與皇帝之間的距離應當把握一個度,他何嘗不是陪伴康寧許久,論交情,雖然比不上錢山那幫從小到大的太監,但比起朝中其他人來說,也是一大優勢。
“如果朕冇記錯的話,陳愛卿應當剛離開冇多久吧?”
“陛下果真好記性,說的一點不錯。”
“那愛卿這是冇有離開皇宮,還是......走了又返回來了?”康寧皇帝好奇問道。
“回稟陛下,下官是回到指揮使衙門後,遇到一事,這才又急忙趕來。”
“哦?愛卿遇到了什麼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