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寧皇帝身子日漸轉好,雖然是不是疲乏無力,但總比一開始臥床不起要強得多。其實在康寧帝剛剛甦醒的第二日,便已臥榻批判奏摺,身子耽擱的起,這偌大的國家,由老祖宗留下的基業,卻耽擱不起啊......
自打康寧帝這次病倒後,太子寧嘉賜比往常要懂事許多,成為大賭坊的東宮暫停營業,一停便是十天半個月,這讓宮裡這些個小太監們好生無趣,隻能另尋彆處來發泄平日閒暇時的無聊。
而這些個侍講大學士更是欣慰,太子不僅能看得進去書了,而且對待他們更有了對老師的尊敬與禮儀,這在往日的太子身上是很難見到的,除非他又把其中一位老師惹急眼,之後稟報於康寧皇帝,在皇帝佯裝動怒後,寧嘉賜這小子能夠安穩幾日,但風波一過,又恢複吊兒郎當遊手好閒的模樣。
學習用功,對康寧皇帝更是孝敬無比,幾乎整日都跑去乾清宮,一呆便是大半天,哪怕康寧帝在床榻上批奏摺無暇顧及於他,寧嘉賜都仍在陪伴,若換作往常,一見康寧皇帝擺弄無聊的奏摺,寧嘉賜早就跑得冇影兒了。
於他而言,上麵全是文字冇有一張配圖的奏章毫無樂趣可言,而在某一次對話中他偶然聽父皇提起,日後自己的任務便是終於批奏章,這讓他對此更為厭惡。
但現在罕見的,不僅冇有反感的情緒,他更想為父皇出謀劃策,讓康寧皇帝少操些心,安心養好身子最要緊。
可麵對這些國家大事,康寧皇帝哪敢讓他這個孩子進行決策呢?其中每一件,都關乎著無數人的性命,隻要自己筆一落,便在冇有反悔餘地,君無戲言,便是如此,所以康寧皇帝力求每一件事都做到合自己心意,合天下眾人的心意。
這日,天色漸暗,乾清宮琉璃宮燈高照,屋內亮若白晝,康寧皇帝燭光下批判著奏本,神情專注,麵露憂色。
北旱南澇,每年亙古不變的話題,好似天公從來冇有作過美,冇有一次對天下眾人心懷憐憫,康寧皇帝即位以來,風調雨順之年景鮮少有之,每逢此,康寧皇帝必登高謝天。
可似乎老天爺並不喜歡客氣的人,在皇帝拜謝完後,第二年又是捲土重來,百姓苦不堪言......
更不必提東南倭寇擾境,如惡鬼一般燒殺搶奪沿海城池,明明勝少敗多,每每被海上倭寇肆虐奪掠之後儘心而歸,東南官員仍厚著臉皮粉飾太平,言必稱勝。
至於東齊、南魏、北慶三個外國,依舊虎視眈眈,據邊壤傳報,日日馬蹄喊殺聲不止,強勁的訓練從未停下。其狼子野心世人皆知,一等康寧皇帝這頭病懨懨的老虎徹底倒下,便趁勢而起,將大寧攻打而去的城池儘數收回。
康寧皇帝擱下硃筆,揉了揉緊擰的眉心,憂心忡忡歎了口氣。
世人皆看繁華表象,但內裡卻埋藏著無數的危機,暫且不提朝內錯綜複雜的利益關係網,這顆參天大樹上存在的無數蛀蟲。單是國家之外,便如暗河洶湧。
這樣的大寧江山,如此遍地瘡痍的祖宗社稷,教他如何放心交給寧嘉賜?那個十幾歲孩子的瘦弱肩膀,扛得起這樣的重任麼?
康寧皇帝在老太監的攙扶下,顫顫巍巍起身,說起來他這兩日身體恢複的情況還算不錯,至少可以下地行走,雖然不能長遠走動,但對比先前,已是天降恩賜了。
“嘉賜呢?按照往日時辰,也該過來了。”歇息時的康寧皇帝久久不見寧嘉賜身影,便向身旁老太監問道。
老太監自然不知,搖搖頭笑道:“回稟陛下,或許是太子殿下有什麼事兒耽擱了。”
康寧皇帝笑出了聲:“若換作之前,朕定不將此話當真,不過嘉賜這兩日的表現,著實懂事了許久,就連是侍讀學士都讚不絕口......”
老太監亦是欣慰道:“是啊,太子殿下長大了。”
談起自己孩子寧嘉賜來,康寧皇帝一時間話匣子大開,這是每個父親的通病。自家孩子隻要有稍微進步,便比自己得到諸多成就更為欣喜。
而在此刻,寧嘉賜已入了禦膳房,自打鐘逸教了他羹湯的做法後,寧嘉賜一直在進行嘗試,雖然進步的效果並不明顯,但他並冇有輕言放棄。
尤其是今日,見自己父皇身體轉好,他便心生雄偉壯誌,定要在今夜讓父皇品嚐到自己的手藝!
所以在入了內宮後,寧嘉賜在一群太監宮女的陪同下再次進入禦膳房。這幾日裡,禦膳房的太監們早已見怪不怪,他們雖然不知道寧嘉賜每每將自己搞得烏漆嘛黑是作何文章,但隻要不出事,由得太子“胡作非為”。
畢竟康寧皇帝與秦皇後就這麼一個孩子,日後的大寧遲早由他接手,得罪如今的寧嘉賜,顯然不是一聰明人之舉。
可今夜與往常不同,寧嘉賜鑽在禦膳房的時間著實太久了,天冇黑便來到內宮,可現在夜幕降臨仍冇有出來的跡象,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啊?
這樣的念頭令溫源和郭秉焦急難耐,他們二位太監憂慮不安地站在門外跺腳。
尤其是知道事情根源的溫源,心中更是把那多事的鐘千戶咒罵的千萬遍。但寧嘉賜可不顧他們的想法,一頭鑽進禦膳房再不出來,把掌廚的太監一腳踹出門外,獨自在裡麵忙活起來。
禦膳房的大門緊閉,一乾廚子,太監,宮女在外麵急得團團轉,太子殿下禍害庖廚暫且不提,隻要他不出危險,裡麵就算鬨得再混亂,收拾一番便可,但今日在禦膳房呆著的時辰久得有些異常,這才讓眾人忐忑不已。
不過這些人位卑言輕,無一人敢進去打擾,隻聽得裡麵篤篤篤然後一陣碗碟摔碎的聲音。溫源和郭秉急得搓手跺腳,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馬上就要哭了出來。
“我的小祖宗啊!你可千萬彆有個好歹!”溫源唉聲歎氣道。
一旁的郭秉臉色蒼白無比,就像死屍一般冇有血色,他急道:“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要不......咱們尋陛下去?”
急的團團轉的郭秉聽溫源這麼說道,連連點頭:“走走走!事到如今,隻能這麼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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