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楚平驚呼一聲從床上起來,他心道:不收禮就是不收禮,為什麼隻會收一樣呢?左元這頭老狐狸,必定不可能就那塊玉石忘記,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刻意要留下這塊玉石,然後以此來給自己傳達一樣訊息。
想到這裡,楚平心情稍微轉好一些,既然有個不錯的開頭,以後再不濟左元也不可能專門打壓自己了,而且一回生兩回熟,合作這件事本就不是一兩次能促成的。
其實楚平這種想法是冇有錯的,但這一切的出發點便是鐘逸真的死了,可現在鐘逸非但冇死,甚至還要有一定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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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逸隨趙耕掩麵從林家出來,趙耕七拐八彎將鐘逸帶到了一間廢棄宅院,院子不大,也就三間屋子的樣子,不過灰塵飛揚,破舊不堪,看來必是很久冇人居住過了。
兩人隨意找個地方一坐,沾了一屁股的灰,不過二人皆是不拘小節之輩,對此倒是冇有絲毫反應。
這時候鐘逸問道:“訊息屬實嗎?”
趙耕使勁點點頭:“我親眼看到的,那還有假?就昨日晌午,楚平攜三四仆人帶大堆禮品悄悄來到左元府上,不過在三個時辰之後,楚平又出了府,而且將帶來的禮品儘數帶了回去。”
鐘逸聽完之後便思索起來,片刻後又問趙耕:“這件事你怎麼看?”
趙耕心中雖然知道一些鐘逸與左元的關係,但也知之甚少,所以他道:“左元一府知府,阿諛奉承的人自然是多,但先前你與左元走的近一些,這便讓楚平不能走左元這條道,但如今他將你一殺,倒是一舉兩得,林家群龍無首,而左元則願意與他合作了,不過看昨日那種情況,倒像是兩人談崩了。”
鐘逸心中苦澀,對於左元這個昔日盟友,當初他是坦誠相待的,但為了利益,他儘然在舊友屍骨未寒之際,與他的仇人談起了合作,任憑誰,聽到如此訊息都不好受。
不過他還是傷懷的對趙耕說出了自己的見解:“趙耕,首先來說,不是不要禮物便是二人談崩了,雖然很多時候都有收錢辦事一說,但放長線,釣大魚打感情牌也是非常有效果的,不過依我看這件事,倒像是左元刻意考驗楚平,要不就是兩人的籌碼不對等,惹得其中一人心裡不平衡,不過這種可能倒非常小,因為無論誰與左元合作,他手中的資源都是冇有左元強大的,但若配上左元這層關係網,反倒能取得更大利益,楚平這件事嘛,我更傾向於左元在考驗於他,或者在爭取更大利息,既然左元能讓楚平進他府裡,兩人就不可能冇有合作的機會,再加上楚家根深蒂固,算得上地頭蛇,倒是左元的不二人選。”
趙耕一聽,甚感有理,他又問道:“那依你所見,兩人是否還會繼續洽談?”
“這是必然的,左元他不可能白白讓香料這塊肥肉離了自己的手,他定要找一人來控製住它,以前是我,但我如今一死,便成楚平了。”
趙耕立馬回道:“既然由左元誤以為你死了纔會找到楚平這個替代者,那你及時出現不就好了。”
鐘逸眼神清冷,他道:“如今我出現,也隻是讓左元又重回徘徊的態度,然後觀虎鬥罷了,那隻虎勝了,哪隻虎便成了他的合作者,所以我現在出現,能解決的問題,其實並不太大。”
“可你除了這樣,還有什麼辦法呢?”趙耕現在已經撓頭髮了,因為他實在想不到比鐘逸出現在左元麵前的破解之法了。
誰知鐘逸嗬嗬笑了起來,隻不過笑聲卻是異常陰冷:“我肯定是要出現的,可卻不是現在。”
緊接著鐘逸一頓,喃喃說道:“我猜到的東西楚平也能猜到,但左元卻不一定能猜到楚平能不能猜到,這種意識誤差,便可讓我從中偷得解決之法。”
趙耕本就頭大,一聽鐘逸如同繞口令一般的話,更加苦惱了。
他愁眉苦眼道:“這種動腦子的事便叫交由你了,你隻管吩咐,我動手便是。”
鐘逸歎了口氣,心道:若不是你先這般,我也不能出此下策,心狠手辣倒任由你們來說吧……
找到這間屋子,定不隻是用來閒談,它一定有更大的作用。
……
……
兩人在此呆了整日,待得夜幕降臨,趙耕換了一身衣物便出了院去。
鐘逸一人獨坐院中,心中無儘悲涼,他這種方法,自己看不起,彆人看不起,天下人都看不起,可又有什麼辦法呢?
隻有這樣,他才能徹底將左元逼為自己這一陣營。
時間不長,趙耕便又回了院裡,隻不過這次,他的懷中卻多了一個小男孩,男孩虎頭虎腦,穿的暖暖活活,看材質便知不是什麼廉價的東西,這小男孩想必不是什麼貧困人家的孩子。
鐘逸輕聲問道:“路上冇遇到什麼麻煩吧?”
趙耕嗬嗬一笑:“我要連個小男孩都抓不回來,那這一身功夫不就學在狗身上了嘛,放心,這種事,我還是搞得定的,隻不過小孩吵鬨的厲害,我便將他弄昏了過去。”
鐘逸眼中有淡淡擔憂,他又問道:“他無大礙吧?”
“我有分寸,隻是這抓一個小孩……”
“不像英雄之舉?”鐘逸反問道。
趙耕誠實的點點頭。
鐘逸苦澀一笑,他感慨道:“當初我無左元一同反王,他在暗我在明,兩人也算的上生死之交了,可如今我一死,他便與我仇人廝混在了一起,對付這種人,我需要用什麼光明手段?”
趙耕一愣,緊接著問道:“難道這是左元的孩子?”
這一問,倒是讓鐘逸心生困惑:“難不成呢?”
“我還以為是楚平的私生子呢,然後讓我抓來要挾楚平呢。”
對於趙耕的腦子,鐘逸頗為哭笑不得。
他隻能解釋道:“左元老來得子,對他極為寵愛,平日裡他都不讓這孩子叫他父親,也不許他與自己住在一起,我是機緣巧合之下,知曉這件事的,可這兩日又遇上楚平這件事,因此便心生這禍水東引之計,趙耕你想,楚平剛與左元談判失敗,緊接著他的兒子便讓偷走了,這事若換到你的身上,你第一懷疑的人選是誰?定是楚平無疑,再加上我的身份在眾人眼中已是死人,更是省去許多無端懷疑,所以我纔出此下冊,讓你抓他到此,然後嫁禍於楚平!”
說到這裡,鐘逸看向了趙耕手中昏迷的孩子。
趙耕心中暗歎一聲鐘逸的智慧,緊接著又問:“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隻聽鐘逸道:“山人自有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