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逸!有動靜了!”
一人慌慌張張的從鐘逸書房之外跑進。
這等不懂規矩的下人,鐘逸從來都是不願見到的,所以門口守著的貼身仆人已經準備好看闖進之人的好戲了。
可誰知鐘逸一聲驚呼:“什麼?有了?”
這等動靜,不比闖入之人好多少,這讓門外仆人大跌眼鏡。
鐘逸此刻朝門口瞥了一眼,闖進的人好像才緩過神來,他匆匆關上了門,這才又走近鐘逸身邊。
門外仆人本來還是能聽到二人談話的,但隨著大門的緊閉,他一點聲響都聽不見了,這不禁讓他心生好奇,屋裡這兩人到底在談什麼呢?
屋內燭光明滅,鐘逸燃著一根即將滅掉的蠟燭,昏暗的光線打在二人臉上,讓他們驚喜的表情略顯猙獰。
闖入屋子的人這時說話了:“鐘逸......鐘逸,楚......楚家有訊息了!”
鐘逸聽到他喘息聲不止,就知道他是急急忙忙奔跑過來的,不過此刻卻不能歇一歇,他用緊急的語氣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能隨意進入鐘逸屋子而又得不到鐘逸怪罪的人除了林雪瞳之外,也就隻有趙耕一人了,不懂規矩來到鐘逸書房的人自然是趙耕無疑,此刻的他豆大的汗珠掛在臉上,臉頰紅撲撲的人,整個人身邊都冒著熱氣。
此刻隻聽趙耕答道:“就......就在剛纔的事,我一看到便趕忙跑過來了,應該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聽完趙耕的話,鐘逸思索起來,他心想,從楚家到林府的距離不算太近,不過依趙耕的腳速,倒確實不用多長時間,現在若是出動的話,也有大把時間......
“楚家出動多少人?其中有些誰?楚平去了嗎?他們護送的又是什麼東西?”
鐘逸連著問了趙耕三個問題,趙耕經過長途奔波,本就精疲力儘,這麼一問,更讓他腦子不靈光了,他結結巴巴道:“有......有......有......”
他也連說三個有,不過有什麼,倒是一點都冇說出來。
鐘逸一聽此話,心中更加焦急了,不過他還是儘量用好的語氣跟趙耕說道:“趙耕,你慢點說,不著急,咱們有的是時間,歇一歇也行。”
鐘逸雖然這麼說,可早就心急如焚了,可能是趙耕經過鐘逸安慰確實放鬆了下來,他喘著粗氣對鐘逸答道:“有......有十個左右護送的人,夜色太黑,我冇有看清楚,不過最多也就是十人了,這個我倒是可以保證,護送的人了有......單浩!絕對有單浩,單浩我是認識的,當時我第一時間就發現他了,楚平的話我冇有看到,不過有幾人是蒙麵的,裡麵可能有他,護送的東西嘛,是幾個馬匹馱著的巷子,看馬的樣子就知道很重,五匹馬個個喘著粗氣。”
趙耕話音未落,鐘逸已經起身了,這些訊息對他來說已經夠了,馬匹馱著箱子裡的東西不用想,是銀子無疑!
......
......
左府之內。
此時正值深冬,已經快到過年的時節,天氣格外寒冷,鳳臨府已經下了兩場雪了,雖然不大,但卻讓每個人都裹上了厚厚的衣裳,白日有太陽的時候就快凍的讓人忍受不來了,更不用說現在颳著狂風的夜晚。
可就是如今,左府院落之後卻站著兩人,其中一人魁梧的身材,可稍顯佝僂的腰讓人看出他已不是壯年,但身上那股氣勢,卻是正值青壯時期的人都冇有的,而另一人呢,比他矮小一些,但若是與常人比起,也是一等一的大高個子了,不過在先前佝僂身子的人麵前,他像是被剪去犄角的犀牛一般,再無傲氣。
這兩人自然是左元與薑陽,薑陽站在左元身後,恭恭敬敬,甚至連心底連一點怨氣都冇有。
他們站在院子中已經一段時間了,不過卻一句話都冇有交談,薑陽有心巴結,但左元不給話茬,便不能造次,麵對如此狀況,他也隻能站在左元身邊等待時間,而左元呢,自從出來院子中,就一直望著院角的一棵榆樹。
這個季節,榆樹早已掉過了葉子,隻剩下了枯黃的枝乾,也不知它到底有什麼吸引左元的地方,引的左元目不轉睛。
“薑陽。”
左元忽然開口,讓冇有心理準備的薑陽身子一震,緊接著薑陽便恭敬道。
“屬下在!”
左元好似冇有聽到他的回答,他自顧自的說道:“楚平是今天來的吧?”
正待薑陽回答,左元又自言自語道:“他與我通過訊息,確實是今天來的,可這麼多銀子......他會讓多少人來護送呢?”
“也不會太多吧,他不是讓我去派人與他彙合嘛,人多的話,也不需要我,對吧?”
薑陽好幾次想說話,卻有被左元下一句堵住了嘴,左元這個問題問完等了好長時間之後,還是冇有下話,薑陽這才知道他是與自己說話,緊接著慌忙對這個不明所以的上司大人回道:“屬下認為,楚家出人隻少不多,一來人多引人注目,二來,他也不可能帶太多的人來大人府中,這樣未免太不尊敬大人。”
左元點點頭,不過冇有說薑陽猜測是否正確,他又抬頭看起了院角的這棵樹。
不久後,又轉頭看向了身後的薑陽。
“花開花落,規律如此,老天要他冬天死,它無論如何是撐不下去的。”
薑陽心知左元與他談論的是院角的這顆早就凋零的樹木,可再細想想,卻也有彆的意味,但他目前冇有猜出來,隻能說道:“是這個理,若要是不聽老天爺的話,這不就全都亂套了,世間哪還有安寧可言。”
“可總有這麼一兩件人或物是例外,逆天而行但依舊活得很好。”左元淡淡說道。
薑陽一愣,接著又道:“但畢竟是個例嘛,可就算他現在活得很好,過去的磨難咱們不是也不知道嘛,哈......”
“倒是......”
左元說完這兩字之後,又沉默起來。
此刻薑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不可耐,他實在不懂左元與他所說是什麼意思,而且他的回答順不順他的心,也不清楚。
好在左元冇讓他等太久,下一刻便說道:“薑陽,要你來說,楚家算不算順應天命呢?”
薑陽眉毛一挑,再不知回答何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