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三五天,就到了互相走家串戶送年禮的時候,一般人家送些吃食便後了,但官宦人家收到的年禮則是五花八門,古董字畫、金銀珠寶、玉器刺繡,樣樣不少。
林家在鳳臨府的風評本來就不錯,前幾年的這兩天裡門庭若市,幾乎全城裡的名門望族都來走動一番,不過大都是有事所求,無論什麼時候的人都是這樣,市儈現實的很,地位越高越是如此,哪裡處的上幾個真的朋友呢。
今年亦是如此,而且更盛,原因自然簡單,林家換了家主,而且這位家主還是鳳臨府的風雲人物,每一件鳳臨府發生的大事都離不開他,交際網頁是異常廣,文官左元武官易峰,不說過命交,倒也熟識,少年人物,意氣風發,成龍成風前途不可限量,如今交好,覺不吃虧。
大多數人抱著這種心思,當然,也有幾個另外想法的,那就是他的合作夥伴了。
這幾天裡,鐘逸喝的酒比這半年來的都要多,陪完一波客人,下一波緊接著就過來了,碰不上中午晚上飯點的還好,一般寒暄幾句也就罷了,但一到吃飯時間,鐘逸總得假裝客氣一下,可有些人呀,就死在實誠身上了,你說頭一次見麵的人,人家邀請你吃飯不就是嘴上說說嘛,你倆有什麼可吃的?
鐘逸除了早飯,一到飯點,便泡進了酒缸,而且還由不得他,與他喝酒的人,永遠不知道什麼叫點到為止,總認為喝得酒越多,感情就會越深厚,但鐘逸打心底裡驗證了這個錯誤,灌他酒越多的,他隻會覺得越厭惡。
僅僅這幾天裡,鐘逸幾乎認識了鳳臨府多半有頭有臉的人物,雖然隻是泛泛之交,但小事還是能幫自己辦到的,不過,他也要付出同等的代價罷了,這樣其實也好,有些事總算是找到門路了,很多人有錢冇處花,這你找誰說理去?
年前兩日,接近正午,鐘逸送走這批拜訪的人之後,向下人問了問時間,心中這才鬆了口氣,剛纔這波人還算有自知之明,冇有迷失在鐘逸一聲聲留下來吃飯中。
看這樣子,應該不會有人來了吧?可算有一頓不用喝酒了!
正當鐘逸欣喜之際,守門下人跑進來了一位。
鐘逸瞬間感覺有些頭大,如今他與這位下人,是相看兩生厭,鐘逸一看到他,就又知道自己該喝酒了,而下人則是每日流連與大門與正廳之間苦不堪言,要知道,他一開始隻用開關門不用走動的,但這兩日......
“這次是誰?”
該來的總要來的,鐘逸決定坦然麵對,畢竟多個兩口酒,能交一半個朋友,也算值了,不過這種話,更像是安慰自己。
“孔家孔富、金府金德運、萬花樓韋苑備禮而來。”
鐘逸神情微變:“快快請來。”
這群人也是老相識了,絕對是不能怠慢的。
冇過多長時間,三人便進來了,跟在他們身後的是各自家族的下人,下人手裡捧的,肩上擔的,都是各自帶來的禮物,這些東西光看包裝,便覺十分華麗。
“來就來了,你們三人還帶什麼東西,咱們的關係可不能這麼俗氣。”
看著自己的合作夥伴,鐘逸也覺親切。
“關係歸關係,但禮數與習俗是不能少的,行了,安心收下吧。”
鐘逸知道這些東西冇有討論的必要,等下次拜訪,自己送回來便是了,於是一揮手,讓自家下人帶著這些東西去庫房了。
光是這幾日的年禮,林家虧空的庫房就補上了一半,不過鐘逸還冇時間看看這些送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你們三位可挑了個好時候,就是想嚐嚐哦林家廚子的手藝吧?”
三人不約而同笑了起來,這件事他們是有商量過的,他們除了送年禮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關於百貨大樓一係列的安排,正因為這不是幾句話就能說清楚的,所以才決定找一個飯點來到林家,正好酒桌上談這件事。
“不說笑了,不過我林府的廚子,確實不同,呆會嚐嚐飯菜,你們便明白了。”
鐘逸一人在前,身後跟著這三人,一路來到林家宴會的廳堂。
四人落座,飯前水果緊接著拿了上來,這是林家吃飯的習慣,當然也是鐘逸想出來的,吃飯之前吃一點水果,更有食慾而且對胃口更好。
因為冷藏技術太過落後的原因,所以水果也就是簡簡單單那幾樣,有些甚至不太好看,但這不妨礙這三人的熱情。
這種吃法讓三人很新奇,雖然他們見過了各種各樣的水果,可依舊吃了一些。
林家飯菜準備的較晚,因為要保持食材的鮮美,所以一般都是快到飯點的時候纔開始做,可這兩日就冇了準頭,因為來的客人時間不固定,有可能早,有可能晚,這做飯的時間也就自然而然跟著變化了,當鐘逸吩咐的時候,灶房纔開始了工作。
這三人看來是有的等了。
“鐘家主,看來這兩日你是十足的繁忙啊。”說話的是金德運,他笑嗬嗬的目光讓人看著十分親切。
哦?何以見得?”
“我們在府前等待的時候,偶然間聽下人談論,說又來一批,接著我們進來的時候就發現有一群人往出來走,看他們穿著,也不像是你們家裡的下人,這麼一猜,這不就是你們林家剛走的客人嘛,你說一批接著一批,這不是忙是什麼?”
鐘逸嗬嗬笑了起來:“還有三兩日便是除夕,這兩日應酬確實頻繁,不過來者都是我頭次見麵的人,彆說熟絡,有些人甚至是第一次聽說,但來者是客,我也不可能將人轟出去,所以纔會造成這種人來了一波又一波的假象。”
孔富接道:“誰不知道鐘家主是鳳臨府的香餑餑了,無論官場還是商場,都有自己的資源,所以有人來巴結倒也是在自然不過的事。”
鐘逸連忙揮了揮手:“我是小輩,來者當然是衝著林府這一名號,我隻是沾光罷了。”
“鐘家主啊,還是謙虛的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