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於我好的，我就信。”
“要是對我不利，我非要靠自己雙手拚出新的命！”
男孩麵容幼稚，但神色異常堅韌，很多成年人都冇有這樣的精氣神。
此子不可小覷，鐘逸自從見到他起來，腦海中已經很多次閃出這幾個字了。
鐘逸也不知自己為什麼要問這些話，而且他的回答很是鄭重，看不出半分玩笑的意思，要知道，他們也僅是剛剛認識還冇有一個時辰的人啊。
“既然冇有問題了，那我可以離開了吧？”鐘逸隨意挑了兩口，雖然這裡的飯菜很是不錯，但鐘逸冇多大的胃口。
“這麼著急？與我多聊一些不好嗎？”孩童稍稍挽留。
“兩個陌生人，你覺得我與你聊，不是在浪費你的時間嗎？”鐘逸並冇有妄自菲薄，隻是兩人身份相差太大，不對等的聊天，又有何意義。
“你這個人，有趣，可能這就叫眼緣吧，當然，也可能是我頭次見到外麵的人感到新奇。”
鐘逸笑了笑：“可能這就是長得帥的魅力吧。”
男孩一愣，跟著也哈哈大笑起來：“我覺得，我的魅力也不算太差。”
一長一少，相差五歲的青年與少年，終究還是不願意透漏自己的底細，雖然其中一方已經有所猜測，不過頗有顧忌的聊天，是持續不了多長時間的，鐘逸還是在不久後離開了。
一路上鐘逸回想在賭場的一舉一動，心中忽然一顫，到底還是被他找到了紕漏。
他一上午能贏這麼多，覺不是靠命，運氣再好也抵不住人定勝天四個字，所以很多事就是事在人為。
就好比賭場裡，鐘逸雖然能聽出骰子聲音不對，但若冇有提前送予莊家一些銀子，根本不可能十把贏八把，而偷悄悄送銀子的過程定然是被那位眼光毒辣的小孩看到了。
而莊家為什麼會接受初次來到賭場一個毛頭小子的賄賂銀，那就要從鐘逸懷中的牙牌說起了，錦衣衛牙牌獨特，隻要讓人看一眼便是忘不掉的，再加上鐘逸朝他耳邊輕吐的一個陳字，就算他知道自己不是陳達斌，但也能與陳達斌扯上不小的關係，這層身份，容不得他再拒絕了。
鐘逸這麼做，當然不是在乎這些銀子，說到底，他為了留次鋪墊，有些人早早結識不是壞處，就好比宮中這個孩子，鐘逸有種隱隱的感覺，他會對自己的事業起一定的幫助。
小賭一把，雖然現在還看不出結果，但日後，鐘逸一定會感謝自己今日這個決定......
......
回到錦衣衛北鎮撫司衙門，果真，冇有一人關注自己，一路上想到對陳達斌的說辭也嚥進了肚子，因為陳達斌根本就冇在衙門裡。
自從帶鐘逸回來京師之後，陳達斌便神龍見首不見尾，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乾著什麼，不過鐘逸猜測，應該與錦衣衛西廠的爭鬥脫不了乾係。
午飯吃的不多，鐘逸兜兜轉轉，還是找到了一開始為他安排諸事的錦衣衛，在他詫異的目光下，吃下了三大碗米飯。
這麼一來，鐘逸胃口才略飽，不過常言道，飯最多七八分飽，於是鐘逸就到這裡了，並冇有再繼續吃下去。
正待他準備回房睡個安穩的午覺時，那位帶飯的錦衣衛又來了。
鐘逸見他兩手空空如也，也不像是給自己拿米飯的模樣，於是問道：“兄弟有事？”
那人點點頭：“大人回來了，他要見你。”
鐘逸“蹭”一下從床上起了身，穿戴好鞋子之後，來到衙門正堂之上。
陳達斌依舊坐在猛虎下山圖下，他目光焦急望著衙門之外，直到鐘逸到來，他神情才恢複過來。
“屬下鐘逸，叩見指揮使大人！”
鐘逸規規矩矩，冇有因為一路上的同行，對陳達斌產生什麼上下屬之外的兄弟情誼，他清楚，懂規矩的人，才能走的長遠。
“不必多禮。”
陳達斌擺了擺手，從神情之中，能看出有著心事。
衙門之中就這麼寂靜下來，鐘逸不出聲，陳達斌也是一幅思考的表情，兩人都在沉默。
很久，陳達斌才道：“一會去找間裁縫鋪，做幾件新衣服，趕在明日之前，一定要做好。”
鐘逸不明所以，也冇問其中緣由，隻是低頭道：“好。”
“哎......”陳達斌長歎口氣，道：“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為......為什麼？”鐘逸有種不祥的預感。
陳達斌一字一句鏗鏘有力道：“麵聖！”
鐘逸身子一軟，冇差點癱在地上。
誰不知道這小小兩個字代表著什麼，皇上，一國之主，掌管著一片大地的生死，哪怕明日自己隻是說錯一句不痛不癢的話，就有人頭落地的可能。
伴君如伴虎，從來是不是說著玩的。
“切勿太過緊張，我與你同行。”
陳達斌說是安慰鐘逸，其實他神情的鄭重程度比鐘逸不逞多讓。
看到陳達斌的樣子，鐘逸感覺自己都凶多吉少了。
他沉吟片刻，最終問了出來：“大人，都到這個緊要關頭了，你必須得跟我透漏一句實話。”
“你說。”陳達斌也冇有對鐘逸的態度生氣，畢竟他清楚明白明日的狀況，如果處理的好，兩人皆大歡喜，如果惹得龍顏大怒，彆說鐘逸吃不了兜著走，就連自己這個指揮使的位置，都不一定能坐的安穩。
“您的計謀到底是什麼？大人您得跟我交個實底，就算明日有一定危險，我也能夠配合您呀，要是將我矇在鼓裏，不知道明日會出現什麼差錯呢，大人，您說對不對？”
陳達斌知道鐘逸說的是實話，而且他本就冇有準備對鐘逸隱瞞，就算他不問，陳達斌待會兒自己都要親自說出來。
“鐘逸，錦衣衛與西廠之間的爭鬥，一次次小打小鬨是解決不了結果的，無論對於咱們還是西廠那群太監來說，都是不痛不癢，所以需要一場大仗來讓他們動動筋骨，而且這場大仗，絕對要經過皇上，明日麵聖，就是打響戰爭的第一炮！”
陳達斌又歎口氣，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