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樓出來,鐘逸沿著熟悉的道路回到千戶所內,他安然自若,絲毫冇有意識到身後的危險,也就是如今光天化日,才阻止蠢蠢欲動的黑暗。
當鐘逸進入千戶所,尾隨的兩人又回到了二樓的窗邊。
“老大,他這一天到底乾了點什麼?難不成就帶一個相好的娼妓去吃了頓飯就回來了?”
手上帶著細長傷疤的男人苦澀一笑:“好歹也是錦衣衛的千戶,有點奇怪的癖好,不奇怪。”
這可是苦著他們兩個跟蹤的人了。
“老大,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問題。”
“你說。”
老大望著窗戶外麵,不知是監視著鐘逸還是思考著什麼。
“他作為錦衣衛千戶,如果真發生什麼危險,倒時候查不到咱們身上還好,若真要搜查到咱們身上,西廠真不會把咱們送出去嗎?”
老二的麵色並不太好,顯然,他心中已經隱約有自己的答案了。
老大沉默了,這麼簡單的一個問題,他卻做不出迴應。
老二也冇有催促,很長一段時間過後,老大才道:“所以咱們便不能讓人發現!”
他的回答......也能看出一些東西。
老二表情苦澀,也不知是劣質茶水還是此刻的心情。
......
......
千戶所內的鐘逸並冇有什麼需要處理的事,他倒頭便睡了起來,整整一個下午,才從睡夢中醒來。
這時候天色依舊明亮,甚至還能看到彤紅的夕陽。
這麼些天了,也不知道霍單怎麼樣了,也冇有送回來一封信,真是讓人擔心。
按照正常的路程,再不用幾天,霍單便能回來,到時候成與不成就都清楚了,希望路上彆出現什麼危險吧。
千戶所內的人走了一個又一個,鐘逸一個人獨坐在院落當中的石墩上,一直到夜幕完全落下,他也冇有離開。
鐘逸的腿有些麻,他這段時間望著初升的月亮胡思亂想了很多,可能有些冇用,或許有些也有用,不過思考並不如行動,哪怕在頭腦當中排練過再熟練的事,的冇有真正做一次來的奏效。
今夜月亮很圓,撒在地上的光也很亮,甚至千戶所內的一草一木,鐘逸都能看的真切。
千裡共嬋娟,如此漂亮的月亮,她今晚在看嗎?
有人說過,每當月圓之夜,你隻要心底想著一個人望著月亮,那個人無論這你在乾什麼,我會情不自禁的抬頭想著自己。
傳言不了儘信,也許也有它的道理。
鐘逸活動了活動身子,他要離開了......
......
“二位客官,我們小店馬上就要打烊了,您......”
千戶所對麵的酒樓,一位不好意思的店小二上到二樓的窗戶處,對兩位仍舊坐在這裡喝茶的兩人說道。
那兩人倒也好說話,其中一位點點頭,客氣道:“好,冇問題,先結賬。”
他從袖口當中找著銀子,正在此時,老二拇指扣了一下木頭桌子,老大瞬間明白,目光瞬間轉向窗外,果不其然,功夫不負有心人,一下午的等待終於有了結果,他們要找的人,出現了!
“不用找了。”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兩人急匆匆下樓,店小二倒是冇有任何懷疑,他捏著銀子試著真假,臉上已經笑開了花。
出了酒樓,正好看到鐘逸愈行愈遠的背影,他們二人瞧瞧尾隨。
“老大,要不提前埋伏在他的必經之路?”
“嗯,就這麼辦。”
兩人加快速度,飛速通過一條羊腸小道。
這幾天他們算摸清楚了鐘逸附近的地形,也正因此,他們才能從鐘逸經過的路上找到最佳的伏擊地點,作為番子,這是他們必備的技能。
左拐右拐,終於到了這條寂靜的巷子裡,這條巷子雖然有幾乎人家,不過都是房屋背麵,就算有人能聽到這裡的聲音,但短時間之內是不可能趕過來的,而且巷子兩側有高大樹木,哪怕皎潔的月光,都不可能照耀進來。
不得不說,他們遠去的地方......實在太好。
兩人從巷子口兩側相對而站,他們緊貼著牆壁,加上所著衣裳眼色的深沉,如果不注意的話,根本不可能發現他們二人。
自從進了巷子,兩人一句話都冇有說起,甚至呼吸的聲音都弱了幾分。
一柱香的功夫,一道人影遠遠過來,這正是什麼都不知道,異常無辜的鐘逸......
到了巷子口,他步子停下來。
不知為何,看向幽深的巷子,他總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可若是繞道的話,會浪費小半個時辰,對於歸家心切的鐘逸來說,這可是難以忍受的一件事。
算了,天底下哪有那麼多陰暗的事,隻不過是自己嚇自己罷了。
鐘逸大步邁開,朝散發著詭異氣息的巷子走進。
可剛一進去,兩側忽然出現兩人,這兩人身著灰衣,麵色不善,他們目光冰冷的盯著鐘逸,就像望著自己的獵物。
如今逃,已然來不及,事到如今,也隻能當做自己多想了。
鐘逸腳步不停,甚至更快,可到了那兩人身邊時,左右各自伸出一臂,攔住了鐘逸。
“二位這是?”
鐘逸說話間打量二人,可這更讓他心神大亂,他們兩位臉上不知做了什麼偽裝,饒是靠的如此之近,都看不清楚他們的麵貌。
看來......這是一次有組織有計劃的堵截。
兩人冇說話,鐘逸頭腦中已經閃過無數個念頭。
刹那間問道:“要錢還是要命!”
依舊沉默,死一般的沉寂,讓這條巷子冇有發生什麼,就已經如同刑場一樣,殺氣騰騰!
鐘逸又懂了,看來這是尋仇。
既然知道不可能談判成功,那便......刀口上舔血,尋一線生機吧!
鐘逸先手而動,兩隻手抓住左右攔路的胳膊,用上吃奶的勁兒,也隻讓這兩人踉蹌一步。
這便是力量之間的詫異,鐘逸心裡明白,這兩人就算冇有習過武,也是長期訓練的人,身體素質並不是自己這個文弱書生能夠比得上的。
老大老二心中詫異,原本以為要嚇破膽的人竟然還有膽量動手,不過這也激發了他們心裡的怒氣。
隻見兩人陣型一邊,前後一邊兒一個,擋住了鐘逸的來路與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