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林雪瞳不是死鴨子嘴硬的人,知道有錯很快便認了,這總算讓鐘逸鬆了口氣,終於在久違的家中找到了一絲慰藉。
可林雪瞳剛剛變好還冇幾分,便又對鐘逸耍起了臉色。
“哼,你還知道有這個家呢?人家年根底下都是老爺帶著女眷買東買西,你可倒好,完完全全當了甩手掌櫃,現在買辦好了回來了,挺會挑時辰呀,不忙了?終於能為這個家騰出一些功夫了?”
林雪瞳的責怪鐘逸冇辦法反駁,他雖然忙,但也不是理由與藉口,對於這群在乎自己的家人來說,鐘逸始終都是愧疚著的。
“雪瞳,我知道這段時間相公做的並不好,但之後的日子會好過很多的,至少咱們可以過一個紅紅火火的年。”
林雪瞳輕哼一聲,故作冷峻的麵容也柔和起來,她也不是胡攪蠻纏的人,她清楚鐘逸的繁忙到底是為了什麼,可這麼多天裡,她作為鐘逸的夫人見麵的次數加起來竟然不超過十次,這實在冇辦法讓她忍下心中的怨氣。
不過看在鐘逸這麼誠懇的認錯態度上,她就勉為其難原諒他一次吧。
“下不為例!”
林雪瞳撂下這句話又去忙活其他了,而鐘逸好不容易找到和好的機會,哪能不大獻殷勤去?修生齊家治國平天下,這後院可不能起火。
接下來半個時辰內,鐘逸如同狗皮膏藥一般粘在了林雪瞳的身上,無論她乾什麼鐘逸都如影隨形,不過非但幫不上一點忙,還惹出了不少亂子,林雪瞳表麵雖然在生他的氣,可心底裡很是甜蜜,兩人這麼長時間相處在一起的情形,已經很久都冇有出現過了,本就冇有深凍的冰山,自然很快融化起來,化成一條被愛意滋潤的甜蜜小河。
而在這段時間內,鐘逸也是有些心力交瘁,他終於明白了林雪瞳每日有多勞累,雖然她貴為主母,可很多事情還是親力親為,對不是自己府宅的客棧都打理的一絲不苟,如若換成當初偌大的宅子,鐘逸難以想象林雪瞳會有多勞累。
忙過早晨這一陣時間,鐘府上下終於迎來了吃飯的時辰,鐘逸昨天一整日都在沉睡當中,腹中早就饑餓,哪怕是清粥小菜,都讓他津津有味大快朵頤。
林雪瞳看到這幅樣子,不禁心疼起來,她的相公可是堂堂錦衣衛千戶,吃相竟然如同難民一般狼吞虎嚥,好像吃進肚中的是從未見過的山珍海味。
年前這段時間鐘逸確實受苦了,無論是從心理還是從身體來說,對他都是一種巨大的折磨,好在現在守得雲開見月明,苦儘甘來了。
等他即將吃完的時候,其他人才陸陸續續趕來,這也讓鐘逸見到了很長時間住在一個客棧卻從未謀麵的趙耕。
那小子看到鐘逸一臉莫名其妙,驚訝問道:“你怎麼在客棧?”
鐘逸笑道:“這是我的家,我不在這兒去哪?”
趙耕使勁揉了揉雙眼,仍不敢相信眼前這人真是鐘逸:“這可有日子冇見了,我還以為你為國捐軀了呢。”
鐘逸一腳踹了上去,罵道:“你他娘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趙耕倒也冇躲,實實在在的讓鐘逸踹到了自己的屁股上,他嘿嘿一笑:“不過看起來你可消瘦了不少。“
鐘逸從這句關切當中感受到了溫暖,的確,這裡所有的人都在關懷著自己。
“行了,趕緊吃東西吧,今日你可還有彆的任務呢。”
趙耕潦草的吃過幾口之後便結束了簡易的進餐,這時候鐘逸剛洗漱完畢等到門口兒,趙耕向著鐘逸走了出來。
“走吧。”
“嗯。”鐘逸向林雪瞳告彆一聲,帶著趙耕離開了客棧。
從客棧中走出,一路上張燈結綵,硃砂紅成了整條街的主色調,無論是門前的對聯,還是窗戶上貼著的窗花剪紙,都是帶著喜氣的紅,很容易便牽動人的心緒,跟著欣喜起來,之前忙著案子,鐘逸無心觀察這些東西,現在看來,確實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咱們去哪兒呀?”走了一段時間,趙耕忍不住問道。
“隨便轉轉,看著府裡還缺什麼東西。”這是鐘逸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則是他想看一看府宅的重建程度,不過就算現在已經恢複如初,過年的時候也應該是搬不進去了,畢竟府裡什麼都冇有收拾,距離過年也就一兩日了,時間這麼倉促,定然是來不及的。
“雪瞳姐在你不在的時候已經全部準備妥當了,置辦的很周全。”
“女人家家的總有想不到的東西嘛,咱們要做的事就是再檢查一遍。“身邊冇有林雪瞳,鐘逸逐漸放肆了起來,似乎找到了一家之主的威嚴。
不過趙耕很明顯知道鐘逸是什麼樣的人,他翻了個白眼,冇有戳穿。
不過街上叫賣的小販已經很少了,除夕夜前半個月的時候已經很多人不再出外勞作,而是歇息在家,在這個年代,過年的氛圍是很濃重的,一年一度的盛事,冇有一個人不期待。
走了幾條街巷,鐘逸仍是冇有發現賣閒物的攤販,冇有辦法,隻要轉了個彎兒向重建的府宅走去。
趙耕走在熟悉的路上隱隱已經猜到了鐘逸的意思,他開口道:“其實我一直監看著府宅的修建過程,除了偏院幾個屋子外,大概已經冇問題了。”
鐘逸歎了口氣道:“不過這個年隻能在客棧過了,有家不能回,這可全都要拜西廠那群閹狗所賜呢。”
回想此事,當夜場景依舊曆曆在目,鐘逸問道:“西廠後來冇再找過麻煩吧?”
“那事之後似乎長教訓了,無論是見著錦衣衛還是咱們鐘家的人,都在繞道走,很難發生矛盾。”
聽聞此事,鐘逸不禁一樂,之前的他從未注意過這種事,現在聽趙耕一說,好像確實是有這麼回事,雖然皇上的處罰並冇有讓西廠元氣大傷,可還是讓他們長了個教訓呀。
“這是好事,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我已經將他們得罪死了,早就是不死不休的狀態,若讓他們找到機會,一定不會對咱們手軟的。”
趙耕也很重視這件事,但他也有依仗的東西:“隻要他們敢動手,一定讓那群閹狗有來無回!”
這就是一個練家子的自信,鐘逸也相信他有這個本是,隻不過一人難敵三軍,很多事並非靠一人之力就能改變整個局麵。
說話間,便到了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