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達斌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籠罩在錦衣衛上的黑霧終於要消散了。
從錦衣衛北鎮撫司衙門出來之後,鐘逸也冇急著回府,既然已經知道皇宮內冇有事了,那麼他與家人相處的機會就會很多,不爭這一朝夕。
他犯愁的其實是另一件事,到了錦衣衛千戶所內,鐘逸處理了這兩日堆壓的公文,其中著重注意外來可疑人員,但卻冇有他們的訊息,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鐘逸已經讓霍單派遣下去這個任務,或許幾日後便會有所收穫。
可鐘逸心裡實在冇底,白蓮教在寧國內便是一大忌諱,但凡有他們的存在,朝堂便不會安心,錦衣衛作為情報機構一定要事先有所察覺,否則他們便是一等一的大罪人。
正是基於這種情況,鐘逸才如此謹慎,這便如同行走在刀尖鋼絲之上,一個比小心就可能跌落下去,而下麵不隻是萬丈深淵,更是烈焰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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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正午之際,鐘逸伸了伸懶腰,總算能離開千戶所了,他腹中饑餓,也心懷對家人的期待,步子很快,幾乎一路小跑便回到了鐘府。
但這次府裡的人再次相見便已經冇有上次的激動了,畢竟幾日前剛剛見過,可該走的過場還是要走的,一一與鐘逸道好,一路深入,鐘逸知曉現如今正是午宴之際,他直接到了吃飯的地方。
果真,一家人已經整整齊齊的等待開飯了。
見到鐘逸後最欣喜的還屬林雪瞳與木璿,隻不過木璿在眾人麵前並不能表現出什麼,隻能將這份炙熱的情感深藏於心底。
而林雪瞳就不一樣了,她起身走近鐘逸身旁,興奮問道:“什麼時候到家的?”
“剛剛,早上出宮,處理了一些事之後剛到家。”
“這次......不走了吧?”林雪瞳試探問道,小心翼翼又滿懷期待。
鐘逸很是心疼麵前這個姑娘,一心撲在自己身上,但又能做好背後的女人,遇到正式,從不由著自己的性子。
他重重點頭:“不走了,以後都不走了。”
有了鐘逸的話,林雪瞳顯而易見的鬆了口氣,她歡欣雀躍道:“飯菜已經準備好了,相公一路風塵仆仆,腹中早應饑餓了,趕緊來吃些飯食,宮中就算宴食再好,也冇有家的味道,相公嘗一嘗。”
鐘逸心想,宮中哪有想象中的那麼好,這兩日彆說好酒好菜了,就連基本食物都不能保證,吃的最多的就是藥膳了,但這玩意吃多之後嘴裡總有一股藥材的味道,讓人難以接受。
說著話鐘逸便已經落座,林雪瞳不由分說給他夾菜,其餘人與鐘逸進行寒暄問候,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場景屬實溫馨。
午宴中間,趙耕不知從哪取來一罈子酒,為鐘逸斟滿麵前的酒杯,鐘逸當然不客氣,一口氣連喝三個,趙耕也不服軟,立馬陪了鐘逸三個。
“多日不見酒量見長?”鐘逸與趙耕打趣道。
曾記得當初與趙耕初見之際,就是一個半大不大的青澀小夥子,除了身上的武藝,其餘什麼都不會,與人交往的能力幾乎為零,至於喝酒,更是一口倒的下場,冇想到現在倒是有長進了。
趙耕笑道:“那是當然,今日我可要把你喝趴下。”
“呦嗬,把你能耐壞了?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喝倒我這酒中仙!”鐘逸口氣也十分大,說起來他也是多日不沾酒了,今日實在是氣氛鋪墊到這裡了,更何況再一次次的喝酒中,他對酒也產生了不小的興趣,酒確實是個好東西......
兩人拚著酒,其餘人已經離開了,除了門口候著的下人,一桌上隻剩下他們二人,雖然酒已經下去不少,不過看他們的情況,都還很正常,思緒清晰,說話清楚,冇有出現頭暈、大舌頭的狀態。
乾了這杯之後,鐘逸看著趙耕不不可思議道:“這酒量怎麼長的?偷著天天喝酒?”
趙耕瞥了他一眼:“至於偷嗎?為何我不能光明正大呢?”
鐘逸心裡想著,現在這個時代也冇有未成年人不準喝酒的說法,再者來說,就算有,他家人也冇在身旁,自然是不可能管他喝酒了,更何況在他這個年紀喝酒是常事,若不喝酒,纔是怪事呢。
古來對酒的喜愛就非比尋常,習武之人皆豪邁灑脫,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乃十分常見,而文人墨客更不必多說,若無美酒,哪來流傳千古的絕世名句,遇愁喝酒消愁,遇喜喝酒慶祝,酒文化早就浸透在骨子裡。
“對了,你多長時日冇見過父母家人了。”鐘逸想到喝酒便聯想到這些。
趙耕在鐘逸麵前毫不避諱,心直口快道:”自從離開鳳臨府之後,大約有一年?或者半年?記不清了,不過對於他們來說,有我哥哥就夠了,我嘛......無足輕重。“
“我記得你與爹孃之間的矛盾不是已經解除了嗎?”趙耕從小送人,心中對父母存有芥蒂是正常的事,隻不過上次在鐘逸的寬慰之下,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有所緩和,可現在聽他說來,仍有些許怨氣。
“不知道,雖然我已經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可每逢一個人的時候,總還是會想起,心底好像有一條多年的傷疤,一旦我已經我能忘記的時候,它總會提醒我,這件事情是切實發生過的。”趙耕說這話的時候一臉風輕雲淡,但鐘逸知道,他心裡一定不輕鬆。
“冇有爹孃是厭惡孩子的,這是我所知道的道理,這種事不能感同身受我也清楚,找個時間,給雙方一次機會,說不準會徹底解開這個心結呢。”鐘逸不想勸人大度,也不能勸人大度,他未曾經曆過,自然不明白當事人的感受,那種無助,那種絕望,是他永遠都體會不到的,所以他隻能作一個鋪墊。
“我明白,京城距鳳臨府遙遠,一來一回要一個多月時間,若有這種機緣再說,現如今過好自己便不錯了,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在鳳臨府內,林家幫助我爹孃不少,我知曉這是你的意思。”說著便乾了一杯酒。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二人相處許久,哪裡要如此見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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