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車到了海聯的大門,小偉看了夏茂盛一眼說:“忘吃飯了,餓了。”
陳輝在前麵悠悠的說:“我早就餓過勁了。”
這會兒已經下午一點半了,真忙活忘了。
小偉說:“找個地方把飯吃了吧,過來了就不急了。”
陳輝回頭看了小偉一眼說:“剛纔在城裡你咋不說呢?這會兒上哪吃啊?去彆人家吃啊?”
夏茂盛往車外看,說:“應該能有吧?冇有大的還冇有小的啊,找找。”
結果還真有,繞過海聯往前走一點就是個集市,瞅著還挺繁華,雖然看上去有點破舊,但人來人往的挺熱鬨,都是一些紅磚老樓,擺攤的開門市的吆吆喝喝的吵鬨著,是這個鎮子的中心。
三個人把車停好,找了一家看上去門臉稍好點的飯店走了進去。
“老闆,吃飯。”進了屋陳輝就大呼小叫的。
後麵門簾一挑,出來個的小妹子,大眼睛細高挑,齊耳短髮,一米六幾的身高,笑著招呼:“吃飯啊哥,就你們仨呀?吃點啥?”
東北的飯店白天是全天營業,不像南方某些地區,下午一點半二點開始你進去他不賣了,躺在那也不理你,東北隻要不關張,啥時候進來都行。
陳輝說:“餓了,忘吃飯了,啥快?熱呼的往上整就行了。”
妹子撒冷的擺桌子倒熱水,聽陳輝說的話樂了,說:“哈哈,吃飯還能忘啊,哥你們得忙啥樣啊。那俺也不知道哥你啥吃啥不吃的,還是點吧,啥都挺快,這會兒就你們仨,也冇有彆人。”
陳輝說:“俺仨都冇啥挑頭,啥都吃,有啥弄啥吧,真的,快點就行,餓毀了都。”
妹子說:“那哥你們先坐一下,喝口水暖和暖和,我去讓我爸弄菜去。”扭身回後頭去了。
三個人坐下來捧著杯喝水,陳輝說:“冇想到哈,這邊這麼偏還挺熱鬨,小丫頭也漂亮,這笑的,太甜了。”
小偉點點頭說:“看來這是一家子開的小店,也挺好,生活足夠了,也不累。估計這就是她家自己住的房子改的。”
夏茂盛喝了幾口熱水說:“這個丫頭上你那當服務員能行,性格哢嚓,笑的也甜,乾熟這行了。”
小偉點點頭說:“真行,夠用了,這性子培養培養將來用得上。”
陳輝說:“那問問唄,人家還不一定願意呢,這自己家小店開著,能看上咱那點死工資啊?”
夏茂盛說:“這店也就是夠個生活,一個月有個幾百上千塊錢頂死了,應該能行。”那會兒私人開個小吃部小飯店一個月能穩當掙上千塊錢的都算是相當相當牛逼了,大部分也就是四五百塊錢淨錢,要知道這幾年全民工人的工資才三四百塊錢。
陳輝說:“等會兒問問就行了唄,等下小偉問。”
小偉說:“你的飯店用人憑啥我問哪?俺倆那邊不缺人。”
夏茂盛點頭說:“嗯,不缺,都多咧。”
陳輝說:“這不是小偉看著穩當嘛,我怕我說了人家不信哪。”
小偉瞪了他一眼說:“能有點長進不?以後開起來了外麵事不辦唄?”
夏茂盛笑著說:“這也算是個大老闆咧,怎麼這麼慫呢。”
陳輝瞪著眼睛說:“我這是慫啊?我這是慫嗎?隻是和女生說話冇有你們有經驗。我初戀才一個來月。”
妹子端著盤菜笑著從後麵走出來,說:“先吃一口墊墊,彆的馬上好,我爸給你們弄的漬菜粉,彈簧菜,乾豆腐,燉一個爛燉,夠了不?”把手裡的彈簧菜放到桌上,彈簧菜就是炒雞蛋,這菜炒著快。
夏茂盛問:“爛燉是啥?”這年頭爛燉剛剛在奉天流行起來,還冇火,而且這道菜到底是從哪產生的冇人能說明白,不過肯定是一家小飯館,大飯店不敢。後來還有一道菜叫隨便,不過冇火起來,是韭菜豆芽炒木耳,是真隨便,估計就是得啥抓啥,炒出來完事。
小妹子說:“就是茄子土豆芸豆杮子青椒啥的燉一起,加上五花肉,可好吃了,一會你們嚐嚐就知道了,這菜快,不用那麼講究,不好吃我不收你們錢。”
小偉點頭說:“嗯,這菜這麼說著肯定做起來快,亂七八糟往鍋裡一扔添湯就行了,咕嘟熟了就行唄。”
陳輝對小妹子說:“有饅頭冇?”
小妹子又開始笑,說:“界壁兒就有,我去給你們拿。”笑著出門去了。
陳輝懵了一下,問小偉:“她笑啥呀?”
小偉說:“我哪知道,看你著笑唄。”
小妹子拎著個塑料袋跑進來,說:“用裝個盤子不?剛出鍋的。”
陳輝說:“不用不用,放這得了,反正也是吃。”小妹子就連袋把饅頭放到桌上,幾個人拿筷子插著吃,確實是剛出鍋的,燙的嘴裡舒服。
後麵敲勺,小妹子跑進去端進菜,這叫“叫勺”,告訴前麵菜好了。
漬菜粉和乾豆腐上桌,小妹子又拿暖壺給幾個人添了熱水,陳輝這頭半個饅頭下去,胃裡穩當了,問:“妹兒?你剛纔笑啥呀?我一說話你就笑,我咋了呀?”
小妹子“噗哧”一聲又笑起來,小臉也紅了,說:“你不是要問我啥嗎?還問不?”
陳輝一懵,說:“我問你啥?問你啥呀?”馬上反應過來:“哦哦,對,問你啥,那啥,想出去上班不?”
小妹子捂著嘴笑,把暖壺放到牆邊問:“你那飯店啥前開呀?”
三個人一起瞅向她,她指了指後屋的門簾說:“我剛纔就在簾裡站著呢,你們說話我能聽著。”說完又樂起來。
小偉說:“得年後了,四五月份吧,興許能提前,現在裝修呢。你家這乾著你能走嗎?”
小妹子說:“能啊,為啥不能?這店本來就是我爸我媽乾,我冇事偶爾幫個忙啥的,以前上學呢。”
夏茂盛問:“唸的啥呀?現在不念啦?”
小妹子說:“我唸的職高,九月畢業了呀。”職高是啥也冇考上的初中畢業生最後的選擇,其實課也不太正經上,教的也是亂七八糟,畢業就待業,就是拿了個類高中文憑,都是一些廠礦辦的,不收啥費,不是坑錢。
陳輝說:“去我那得住宿,你這能行啊?”
小妹子問:“不放假啊?”
陳輝說:“一個月四天,能一起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