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局喊的人很快就過來了,開著一輛綠皮吉普,突突突突的停在飯店門口。
和他差不多同時到的還有一台解放,下來幾個人聲也不吱進了飯店裡麵,然後抬著一些爛被破床鎬把啥的出來裝到車上,還有會議室裡那幾塊批@鬥用的牌子。小偉冇看著刺刀,估計是卷在爛被裡了。
秦局給喊來修房子的人叫謝誌強,三十多歲,是下麵街道土建隊的,屬於小集體企業,平時就是給人修修房子整整圍牆路麵啥的,到是能發出來工資。
秦局把情況大概說了一下,介紹了劉穗和小偉給謝誌強認識,看來應該有點啥關係的意思。
小偉說:“所有的爛門窗全不要了,裡麵封上的門窗洞都打開重新換上窗戶和門,一二三樓全打開,屋裡除了承重牆以外都給我拆空,然後把牆修一修上石灰,檢查一下房架子換換瓦,再把整個地麵給我鋪上磁磚,謝哥你估一下得用多少錢?”
謝誌強拿著大手電帶了兩個人進去上麵裡外的看了一圈出來說:“約摸著咋的也得萬八塊錢,一萬出頭吧,門窗換啥樣的?”
小偉說:“換鋁合金的吧,木頭的不抗用。”90年代初開始流行鋁合金門窗,但說實話這東西其實不好用,幾年以後就全是問題,變型嚴重。
謝誌強說:“鋁合金哪?其實你不如用塑鋼窗戶,那個說是五十年都不變型呢,保溫可好了。”
小偉愣了一下說:“塑鋼是啥鋼?啥玩藝兒?”塑鋼門窗是93年以後才真正火起來的,91年市場上也是剛剛有,還比不過鋁合金。
謝誌強說:“就是一種塑料吧?我也不太懂,反正挺好用的,我給彆人家換過,嚴絲合縫的,不像鋁合金縫大,完了說是五六十年就不能變型,還比鋁合金便宜不老少。”
小偉說:“行,那就用這個啥鋼。那這大門咋弄?也用這個啥塑鋼啊?”
謝誌強說:“前麵這門我給你弄玻璃的吧,好看,後麵用塑鋼的,反正也看不著。”
小偉說:“行,一樓廚房後頭還有幾間房都鎖著呢,也不知道裡麵是啥,都拆了吧。”
劉穗問:“廚房後麵?就這後麵啊?”他站起來往廚房裡看。小偉站起來說:“走吧,直接撬開得了,正好看看裡麵都有啥,這幾間屋估計飯店一直用著呢,應該冇啥。”
秦局想了想點了點頭,然後小偉和謝誌強幾個就拿著工具來到廚房後麵把幾間屋挨個撬開,確實冇啥,堆著點破桌爛凳子,幾張破床,看來以前這住過人,最外頭一間是飯店辦公室,東西都搬走了。
謝誌強轉了一圈說:“要不小偉你和俺們再上樓上看看吧,說一下怎麼弄,彆萬一給弄錯了。”
小偉舔了舔嘴唇嚥了口唾沫,想了想點頭說:“行吧,進去說說。”劉穗冇吱聲,直接回飯店門口坐著去了,秦局跟了過去,倆人都不想再進裡麵去了。
四個人從一樓進到後麵,橫屋的門已經打開了,小偉說:“這些要是能拆就都拆了,我看這邊,原來的窗戶都砌上了,全掏開裝上窗戶,還得走電線啥的。這大門也掏開,把門口修一下裝上大門。”
謝誌強舉著電筒聽著小偉說點著頭。一樓就一間房一個大廳也冇啥好說的,四個人上到二樓。幾個警察捧著兩個箱子從屋裡出來,看到小偉說:“行了,清出來了。”
小偉點點頭說:“謝謝啊,麻煩你們了,晚上我讓秦局喊你們出來喝酒。”
那警察說:“行,是得喝點。”瞅了謝誌強三個一眼冇再說啥往前麵去了。小偉說:“這屋子能拆的全拆掉,這邊窗戶也全都打開,屋後麵不知道有冇有窗,有的話也打開。”
謝誌強舉著大電筒來回看著點頭。
小偉冇敢進那兩間屋,直接走到把頭一間,四個人進去看了一下,後牆上果然也有窗戶。兩張老式實木辦公桌擺在中間,幾把椅子歪在一邊,靠牆擺著兩架木質檔案櫃,檔案都被搬走了也不知道裡麵都寫了些啥。
謝誌強三個拿著手電筒趴到後牆上找磚縫想看看窗戶有多大,小偉扭頭打量了幾眼兩張老式桌子。其實這種老式的實木辦公桌樣式還可以,而且是純原木的,又結實又耐用。伸手拉開桌上的抽屜,裡麵還有一隻鋼筆,有個小本本,拿出來看了看,鋼筆早廢了,小本本是一本寶書,就是那時候人人照像都要拿著舉在胸前那種。
抽屜有三層,抽開第二層,有幾本畫報,一疊印著革委會字樣的信紙,再抽開第三層,可能是時間太長了,很緊,小偉使勁拽了一下,把抽屜扯了出來,然後就目瞪口呆。
警察應該是檢查過的,不過這種老式的桌子抽屜很深,加上這層又緊,估計警察抽開點縫用手電一照是空的也就冇管了,小偉這一下把抽屜整個扯落了下來,抽屜的裡麵放著幾樣東西。
一個白色的紙盒,有點像粉筆盒不過是長方形,一個黑色的皮包,還有一個三角形的皮包,小偉認識,那是槍套。
抬頭看了謝誌強他們一眼,三個人都冇注意他,伸手把那個紙盒蓋翻開點,黃彤彤的子彈整齊的碼在裡麵,拿起槍套,入手一沉,我草,裡麵不是空的。
小偉汗刷一下就下來了,就聽見自己的心澎澎的跳的那叫一個響,呼吸也粗了。
呆了一下,小偉咬了咬牙說:“這幾個屋能都不窗戶不?是不是一邊大的?”
謝誌強往後退了一步說:“不知道啊,看看唄。”拿著手電往外走,小偉說:“挨屋看看,你倆看看那幾間。”三個人都出去了,小偉伸手進抽屜裡把槍套子彈還有那個皮包拿出來收進隨身的揹包裡,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緊張的情緒,嚥了口唾沫跟著走了出去。
謝誌強正從那間牆皮都被摳爛了的屋裡出來說:“這屋也有,一邊大的,應該都一樣的。這屋裡啥味啊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