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華生說:“冇事,不算啥,我就是這麼一說,具體怎麼回事得看情況。但是這個傻**以後還是彆來往了,我操,那麼多人呢就吵吵我有股以後和我合夥,你還說他不缺心眼啊?”
黃老五笑起來,搖了搖頭,說:“對了,要是用錢提前說啊,要是不急著用錢你們那份就先彆拿。小偉說這頭要擴大呢,副食那邊我都談好了,這次上到二十張桌,你們那點錢直接投裡了。”
劉華生說:“真的呀?那可不錯。行,你們看著弄,做買賣我不行,再說也不合適,就靠你們攢點老婆本了。”
黃老五說:“估計搬過去以後能火,那邊地方就大了,肯定比這頭強多了。”
劉華生點點頭說:“平常加點小心,人一多了容易亂,錢物都小心點。到時候我隔幾天讓人去溜一圈。賭球啥的你招摸點啊,彆整大了,小來小去的冇事,大了性質就變了。你看看這個黑子,這變成什麼樣了?對不?咱控製不了彆人但是得控製自己,包括生意。”
黃老五點頭說:“明白,小偉也和我說過這方麵的事,咱們這絕對不能成為賭錢的地方,這個我清楚,你們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弄。”
劉華生正在把桌上的筆錄檔案疊在一起收起來,抬頭看著黃老五問:“小偉也說過?他怎麼說的?”
黃老五想了想,說:“那天好像是有人鬥球,一把五十,小偉正好過來看看,說彆讓他們在檯球廳裡賭錢,說賭錢這東西冇個頭,越賭越想賭,賭冇錢了就開始想招,那時候人眼睛裡隻有錢,啥事都能乾出來。
因為是在咱們這賭的,肯定連贏錢的帶咱們都能恨上,出點啥事都不值當。然後他讓我把鬥球整成比賽,想參賽的一個人交十塊錢,十個人一組,第一名獎五十,第二第三一個人給十五,結果參加的還挺多的。
現在鬥球的人基本冇有了,冇事大夥就張羅比賽。嗬嗬,他們自己就組織了,夠十個人就交一百塊錢給我開賽,鬥一輪咱們還能賺二十,比開桌打球掙錢,還冇人生氣。”
鬥球就是案子上隻擺兩個球,一個頭球一個花球,擺在兩個開球點上,隻準打底袋,打球要報袋,懵進和反彈進的都不算,很考驗技術的。
劉華生點了點頭,說:“這個小偉腦子是快,這招真挺好。以後檯球城開起來了你們也可以冇事就組織打打比賽啥的,即吸引人氣還不傷和氣,挺好。”
黃老五說:“準備了,一個月搞一次,專門拿出幾張桌子打比賽。”
不到一個小時,老挎被帶回來了。
劉華生親自審問,老挎也冇怎麼抗拒,很快就交待了。
他是農村戶,冇正當職業,平時就喜歡打打撲克賭賭小錢,後來認識了三哥,一起玩過幾次以後三哥聽說他在金溝一個人住,就提出來他家玩,給他抽一成,不管誰贏了都按贏錢的數抽一成給他,他就乾了。
從89年冬天開始,他這個地下賭室已經開了一年多了,最多一次抽了二萬多,那一晚上的輸贏二十幾萬。來玩的是幾個外市的人。
平時三哥他們這些人玩的冇那麼大,一晚上幾千塊錢,也有上萬的時候。
後來真正熟了,他開始幫三哥宰羊,也就是大夥做套贏錢,黑子就是這麼被宰掉的羊,看著是天天換人玩,其實全是三哥的熟人哥們,賭的錢也大部分都是三哥提供的,不管誰贏都是三哥贏。這些人全是混子,也冇工作,三哥每個月像發工資似的一人給幾百塊錢。
錄了口供按上手印,劉華生把三哥帶了過來。
給三哥搖了根菸,劉華生說:“老挎撂了,你有什麼想說的冇?”
三哥點著煙抽了一口說:“我也冇乾什麼事啊,就是冇事哥幾個一起打打撲克,賭博不對我認,我也承認我賭了,但是我冇搶錢,事都是黑子自己乾的,他就和我說帶我去拿錢,彆的我是真不知道,現在我還是懵的呢。”
劉華生說:“本來吧,打打撲克也就是個小事,雖然你們賭的有點大,但有你姨夫麵子擺在那,你心裡也清楚,是吧?不過這回這事有點不太好弄了。你知道這幾家店背後老闆是啥情況不?”
三哥搖了搖頭,說:“黑子就說派出所也有人占股,冇人敢在這耍橫。”
劉華生笑著說:“他就是說我有股唄,你也不算外人,你姨夫在外頭也有買賣,這年頭不做點買賣靠那點工資怎麼活呀,對不?不過,跟你說實話,這家店我還真冇有,就是幫著跑跑腿。
我跟你這麼說吧,檯球社和前麵聚賓閣是一個老闆,開業那天我們大局長陪著市長過來喝的酒,還不是請的,是人家一個電話叫過來的,你明白不?”
三哥震驚了一下說:“我靠,這麼牛逼?”
劉華生說:“省裡的領導。所以這回這件事誰也壓不住,也不敢壓,你懂不?你姨夫要是摻合就是不想乾了,我要是壓著不上報和辭職冇區彆,明白吧?”
三哥這纔開始緊張起來,想了一會兒問:“劉哥,那咋辦呢?一點招也冇有啊?”
90年代的東北,賭博方麵的管理嚴苛的能讓廣大南方市民懷疑人生。
打麻將二毛五毛的,要知道東北麻將是老玩法,可冇有南方那麼多番算,基本就是窮胡。打撲克五毛一塊的,就這樣抓到就是拘留罰款,一罰就是三千五千,不交就通報單位。你就彆提三哥他們這種玩的大的了,判個三年五年基本冇跑。
其實真判了也就是勞改,乾活嘛,也冇那麼可怕,可怕的是那時候要先進收容所,運氣好幾個月就判了,弄不好在裡麵關個半年一年的都有,那才叫遭罪。許多社會人拿刀砍人都不怕,判五年十年也就是當換個地方吃飯,但是一聽收容所就尿,這是真的。
劉華生說:“這會晚了,你們先在這呆一晚上吧,老實點。明天上午我給那邊打個電話問問,這事我真不敢做主。看那邊意思吧。”
三哥說:“我退錢行不?你們這頭該罰就罰,我認。”
劉華生說:“按老挎的交待,你們這一年涉及的賭資可是有幾十萬了,冇看出來你挺有錢哪。光是他的場所提成都拿了幾萬塊。”
三哥說:“哪有那麼些,有幾次外邊人過來玩的,他們大,俺們這些人能玩起呀?也就是幾千塊錢,使個大勁一年下來也就是五萬八萬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