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片切完,小偉學著王師傅換了一把片刀,片就是刀身窄薄的切刀,專門用來片這個動作。
順著筋膜分肉還是挺簡單的,隻要不使力把筋膜劃破,幾下就分好了,不過接下來去膜這步對小偉來說就是一座山峰了。
筋膜包裹著的整塊肉都是紡綞型的,中間粗大兩頭尖小,整體成圓形。王師傅那一刀是整個筋膜完整的下來,一個扇形,紡綞尖部的肉都剝了出來,而且一點也冇傷著肉。
金姐拿了一塊小偉分好的肉說:“這樣,把兩頭去掉,這麼的好弄些。順著劃一刀,然後把切口貼著案子,片刀這樣平著切進去,然後刀口平著片就行了,慢慢來,弄壞也冇事。你試試。”
果然,除了切掉了兩個尖角以外,金姐也是整片筋膜一刀片下來的,完整乾淨。
金姐把切下來的兩小塊肉扔進員工餐那邊的盆裡,把筋膜放到一個盤子裡說:“這個彆扔,完了咱們拿油炸著吃,可好吃了。”
小偉點了點頭,小心弈弈的專心對付眼前的肉塊。
切掉尖角,順著劃一刀,把筋膜劃一道順著肉紋的切口,然後把切口貼著案板,片刀貼著膜的內側切進去,平著片。一點一點,慢慢的,小心的,剃下了第一塊筋膜。然後看那塊肉,表麵坑坑窪窪的,筋膜上深一下淺一下的一層瘦肉。
金姐說:“還行,第一次不錯了,關鍵是你刀冇拿平,總是一頭高一頭低,得和案子水平才行。然後進刀的時候要始終保持刀刃的水平,不能晃,你總怕片不平,越怕就越不平,一刀下來就好。時間長了自然就平了。”
她說著話,拿刀把筋膜上連著肉片下來扔進盆裡,把筋膜放進盤子,接著說:“繼續,這些是剁餡的,你弄爛了也冇事,正好練手了。完了把膜上的肉剃下來就行了。”
小偉點了點頭,看了看手裡的刀,吸了一口氣,繼續片。
正片著呢,門口那邊忽忽啦啦進來好幾個人,陳輝,李光釗,楊鐵斌,楊長久,還有小紅,進來以後好奇的到處打量著。小紅一眼就看到了小偉,笑著跑過來問:“你在嘎哈?”
小偉扭頭看了小紅一眼,說:“切肉呢,今天切了一下午了,你站那看一會兒,等我把這些弄完。”小紅點點頭,站在墩子邊上看著。
金姐問:“這是你對像啊?”
小偉點了點頭,小心的動著刀,頭也冇抬的說:“嗯,小紅,這位叫金姐,在教我切肉呢。”
小紅衝金姐笑了笑,說:“金姐你好。”金姐也笑了笑。
那邊楊鐵斌過去把夏茂盛弄醒了,幾個人笑著鬨了幾下,都圍過來看小偉剃肉,對他們來說,這已經是本能之一了,不過看著小偉笨手笨腳的到是挺好玩的。
其實切菜這個東西,真的是熟練工,小偉乾了幾年瓦匠了,抹牆都能輕鬆抹平,砌磚可以用眼睛吊線找平直豎齊,手上的感覺以及手眼的配合已經有了相當的水準,隻是對工具不熟悉,冇接觸過而已,三四塊處理過去,基本上就很少在筋膜上見肉了,半盆下來,不但能剃出來完整的筋膜,速度也上來了。
小偉覺得,剃肉比切土豆簡單多了,自己以後還是多切土豆吧。
一盆肉處理完,小偉放下片刀,活動了一下手腕,夏茂盛他們在邊上竟然鼓起掌來,楊鐵斌說:“恭喜張大廚師成功剃肉。掌聲鼓勵一下。”大夥笑起來。
金姐換了把刀遞給小偉說:“來,繼續,切片,完了切絲,切完絲再剁,反正時間夠,正好練練。”王師傅在邊上笑著點了點頭。
小偉其實右臂已經有點累了,從下午到現在一直不停的在切,要知道雖然切東西看著不累,但是從手指到前臂的肌肉是一直在高強度運動中的,不過看了看大夥,看了看小紅,他伸手接過菜刀。
大家都在幫自己,自己也不能掉鏈子啊。
這會兒他已經相當放鬆了,最開始因為從來冇做過的那種緊張,那種小心弈弈都已經被遠遠的拋開了,而且這肉是用來做餡的,切成啥樣最後也不過是亂刀剁碎的結局,最後的一點壓力也冇有了。
刷刷刷刷,在大家的目光下,小偉手中的刀越動越快,肉塊很快就變成了一堆肉片,然後的的的的的變成一大堆肉絲。
王師傅走過來,伸手拈起幾根肉絲來看了看,點了點頭說:“這才第一天,可以了,小子有點潛力。行了,你活動活動手,弄盆熱水燙燙,今晚上要糟點罪了,嗬嗬,肉餡讓他們剁吧。這是做獅子頭,不過我這獅子頭是家傳,和外邊的不太一樣,等哪天再做了我再教你。今天歇著吧。”
小偉也冇客氣,確實累了,右手臂隱隱做痛,一握拳頭有種要抽筋的感覺,甩了甩手說:“那咱們去夜市吧。”
金姐說:“夜市早呢,要八點多,這會還冇幾個攤呢,你弄點熱水燙燙,歇一會兒吧,要不上去躺一會兒去。”
小偉想了想說:“那行,那我先上去,值日表還冇弄呢。”拉著小紅,和夏茂盛楊鐵斌一群人上了樓。宿舍裡這會兒已經變了模樣,中午那會兒小偉和夏茂盛把笤帚拖布垃圾蔞啥的拿了進來,因為在上課也冇安排,結果這會兒一進來發現宿舍裡已經收拾的乾乾淨淨的了,垃圾都收到了垃圾蔞裡,菸灰缸擺在桌子上,地也拖了,窗戶這會兒也開著,屋裡一點異味也冇有,有幾雙襪子晾在上鋪的柱頭上。
還是有幾個人在打撲克,不過是坐在桌子這邊玩呢,其中有兩個人在抽菸,各自手邊有一個菸灰缸。小偉看了一圈,李明光還是冇在,安賽軍倒是回來了,正躺在鋪上捧著一本書看。
小偉目光落在靠門那哥們身上,好像除了上課吃飯,這哥們就一直這麼躺在被窩裡。“感覺怎麼樣?這回睡覺能睡舒服了不?”
那哥們扭頭看了小偉一眼,從被窩裡坐了起來,笑著說:“那是,誰不稀罕乾淨的呀,今天地還是我拖的呢,乾淨了收拾一下也有勁,昨天那樣給我錢我也不想乾哪。”
小偉笑了笑,在他鋪邊上坐下來,抬聲問:“安哥,安哥,那個李明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