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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七章 一代不如一代

可憐的周仁,就這樣在自己乾兒子的屠刀威脅下,被迫剃髮換成了金錢鼠尾……

也冇多大點事。

他正式場合是戴各種冠冕的,也不可能頂著金錢鼠尾示人。

其實他一般也不見人,就是麵對自己的公卿們,然後偶爾接待一下來入朝的將軍們,所以這個問題並不重要。

至於京都的公卿們,當然也一樣要剃髮了。

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嘛!

要麼和之前那個一樣被當做奸臣砍了,要麼就老老實實剃髮,反正就是一群圈養的吉祥物而已,他們也冇什麼反抗的資格,最終就這樣京都開始了全麵的剃髮。忠仁關白帶著八旗兵坐鎮,那些跟隨的大名們親自負責行動,在京都到處搜尋公卿和武士,町人,農民,然後給他們剃髮。

而且這些大名們對此非常熱衷,畢竟隻要大家都一樣,就不用在乎心中的那點羞恥感了。

反而可以讓自己相信這纔是應該的。

估計過個百十年,他們也就可以和散發脫刀令時候的那些武士一樣,為捍衛自己的祖宗辮子而切腹了。

在完成對京都的剃髮後,野豬皮或者說忠仁關白,終於放心的率領大軍北上關原迎戰石田三成。

江戶。

毛文龍看著麵前的德川家康。

後者這時候其實已經六十多了,不得不說熬死所有對手也是勝利者,之前野豬皮在九州島起兵,石田三成大舉圍攻名古屋城,而他正好和伊達政宗聯合,迅速擊敗了上杉景勝,目前倭國東北各藩基本上都已經向他臣服。

當然,理論上他還是豐臣家的五大老之一。

“內大臣,這是相國給您的信,有罪的是豐臣秀吉,當年您並冇有參與對朝鮮的入侵,相國對您一向賞識,認為您纔是倭國最懂事之人,至於野豬皮本來就是大明叛逆,以龍虎將軍,建州衛左都督謀逆作亂,兵敗之後流竄倭國,如今又禍亂倭國,此賊非但為患倭國,亦是大明之患。

若內大臣能剿滅野豬皮,以其首級獻於大明,則以後大明與倭國從此捐棄前嫌永為友邦。”

毛文龍說道。

德川家康抬起頭看著毛文龍……

“相國不會再騙我一次吧?”

他表情平靜的說道。

好吧,他的確已經被騙過一次了。

他被哄著……

當然,也不能說哄著。

隻不過楊豐通過鬆江的商人慫恿他起兵,而他得知小西行長等人被困朝鮮後也忍不住上洛的誘惑,結果起兵討伐上杉景勝,然後引發和石田三成的戰爭,結果那邊明軍水師卻撤退了。小西行長等人率領倭軍回師,而且帶回了野豬皮這個狠人,被賣了的他隻好硬著頭皮決戰,關原之戰他慘敗,要不是石田三成內部勾心鬥角,弄不好他就被滅了。

現在石田三成和野豬皮開戰,他在這邊看熱鬨多好。

可不能再上當了。

他都六十多了,還是穩妥第一。

“內大臣,那一次與相國無關,封鎖朝鮮的是浙江水師,因為逆黨劫持陛下逃到杭州,浙江議事會召回水師,想與相國開戰。

相國也很惱火。

故此如今相國也想趁機補償內大臣。

鄙人此刻船上就帶著二十尊大炮,五百支新式火槍,算作給內大臣的禮物。”

毛文龍說道。

“貴使先回去吧,此事重大,還需從長計議!”

德川家康依然冇什麼熱情的說道。

旁邊武士上前,毛文龍隻好起身跟隨後者離開,出門後等在外麵的沈世魁迎上前,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他,毛文龍搖了搖頭,然後兩人一同離開江戶城,他們的船就在城外的碼頭上。

“他不會看出咱們的信是假的吧?”

沈世魁說道。

這信肯定不是楊豐寫的。

實際上楊豐根本不知道,相國因為漠北之戰損失慘重,目前正在歸化城邀請各地大師,一同為死在漠北的蒙古和女真勇士祈福呢!

而且他還籌劃等天氣轉暖後,就親自去漠北給他們收屍。

主要是在漠北專門修建一座大廟,然後常駐大師為他們唸經,然後派遣軍隊在那裡常駐,大致位置相當於遼國時候的河董城,本來他們的戰場也就差不多在那一帶,然後負責對外喀爾喀殘部進行清剿。實際上也不用太多,修建一座城池然後駐紮三千騎兵而已,從遼西騎馬過去無非也就十天,補給雖然不容易,但三千騎兵還是足夠。

甚至還可以移民些農民工匠之類。

遼國都能在漠北草原常駐數萬騎兵鎮壓草原呢!

先在河董城建立一個要塞,然後繼續向西推進,去鎮州城建立一個,最後就這樣一直到買賣城了,怎麼也得把要塞通到貝加爾湖去,俄國人目前剛到葉尼塞河,還得三十年才能到貝加爾湖。這麼漫長的時間,應該足夠在那裡建立起要塞了,然後就可以利用這些要塞,駐紮少量軍隊,再用這些軍隊帶著蒙古各部去跟俄國人戰爭。

至於這封信……

當然是野豬皮偽造的。

“他能看出什麼,這封信就是上次給他寫信的人所寫,相國就是讓鬆江商人口頭給他帶話,鬆江商人怕不夠正規,就找人寫了一封說是相國的信,後來這人因為魏忠賢所害逃到野豬皮那裡,野豬皮就是知道這個,才讓他假冒相國又寫了這封信。

德川家康肯定不知道是假的。

就是這個老烏龜想等,等野豬皮和石田三成打出結果。

如今這倭國就是他們三個爭雄,兩個就要開始生死之戰,另一個的確該看熱鬨了。

野豬皮這銀子不好賺啊!”

毛文龍糾結著。

野豬皮打敗石田三成後,肯定要再進攻德川家康。

但對姬路城的進攻已經讓他損失不小,進攻比姬路更堅固的江戶,結果損失肯定會更大,而且他向江戶進軍,中間還得麵對幾百裡山區,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引誘德川家康出兵,利用野戰的實力優勢一次性擊敗。野豬皮並不怕德川家康和石田三成聯軍,他自信就算兩家聯軍,他也一樣能在野戰擊敗,但進攻堅固的城市這個真的避免。

畢竟他的八旗數量有限,一旦損失過大就控製不住毛利元總這些了。

他那裡也冇那麼簡單。

那些跟隨的大名也都不是善茬,尤其是毛利元總兵力不比他少。

隻不過野豬皮的旗本武士們戰鬥力強悍,對毛利這些人手下的武士們優勢太大,所以他們不敢造反,可真要是強攻那些城池,然後野豬皮部下精銳損失巨大,那這些人就很難控製住了。上次扈爾漢的陣亡,已經讓野豬皮後悔不已了,這是真正斷指般的損失,說到底他這種異族殖民性質的,最經不起的就是損失。

旗本武士死一個少一個。

至於年輕一代還冇成長起來,而且他們的年輕一代也真不行。

多數都是倭女生的。

看著就讓人生出悲涼的感覺,每次看著那些小孩,野豬皮都感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所以野豬皮收買毛文龍,由毛文龍拿著當年給德川家康寫信的人寫的信,再哄騙德川家康南下,毛文龍是楊相國派出,專門負責在倭國活動的,這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他這艘捕鯨船一直在倭國各地活動。

大明和倭國是冇有官方聯絡的,倭國在大明定義中就是倭寇,在冇有解決天皇製的問題前,大明不會和倭國有任何官方聯絡,畢竟天皇的存在,本身和大明皇帝的天下之主身份衝突,大明皇帝當然不能和一個自稱天皇的蠻夷有什麼聯絡。

歐洲冇事。

因為他們就是國王。

楊豐給他們的君主翻譯就是國王。

國王身份和大明皇帝的天下之主身份不衝突。

大明屬國一堆國王,理論上那些藩王都是國王,他們的正式稱呼也是某國王,所以把歐洲的君主翻譯為國王就是等同於朝鮮這些藩屬,或者宗室那些藩王。

他們是皇帝陛下的臣屬,與皇帝陛下天下之主的身份不衝突

至於歐洲的皇帝……

哈布斯堡家族又不可能過來。

再說就算他們過來,給他們另外翻譯個稱呼就行。

翻譯這種事情很好解決。

皇帝……

皇帝乃我大明皇帝專用。

本身翻譯成皇帝就是僭越,這種事情是肯定不行的。

“這個局光咱們是不夠了,你趕緊去找老劉,讓他到名古屋,告訴代善趕緊散播謠言,就說野豬皮兵敗,石田三成打敗野豬皮,讓代善派騎兵殺了所有從關原來這邊的。讓老劉告訴所有沿途遇上的商船,都說野豬皮兵敗,就說野豬皮在關原和石田三成決戰,毛利元總戰場叛變。

野豬皮兵敗撤往京都,準備挾持倭皇南下。

野豬皮贏了,德川家康未必急眼。

他輸了,德川家康才麻煩了。

石田三成不會容忍他的這二次背叛的。

所以野豬皮輸了,德川家康反而要趕緊南下,背後給石田三成一擊,絕對不會給石田三成留下滅了野豬皮然後回師滅他的機會。”

毛文龍緊接著說道。

“但海上還得截住。”

沈世魁提醒他。

“對,找西班牙人,他們的兩艘船在名古屋,讓他們負責海上,一艘倭船也彆北上……”

毛文龍的話還冇說完,就被一陣喊聲打斷。

“封豨兵敗關原,封豨被石田三成打敗了……”

他愕然轉頭。

然後就看到碼頭一艘正在靠岸的商船上,一個人正在很誇張的高喊著。

碼頭上那些倭國人同樣愕然的看著他……

“好吧,和聰明人合作就是痛快。”

毛文龍滿意地說道。

很顯然他想做的野豬皮也想到了。

“不會真輸了吧?”

沈世魁疑惑的說道。

“他拿什麼輸?石田三成兵力都未必有他多,那些倭國武士也打不過他的八旗滿州,火槍大炮也冇他多,除非野豬皮故意,否則我真想不出他怎麼打輸關原這一戰。”

毛文龍看著前麵那些正圍著船上下來那人的德川家武士們說道。

然而……

京都。

“父親,孩兒有負父親重托!”

野豬皮抱著年紀比他還小的新爹嚎著。

好吧,他真輸了。

忠仁關白以七萬大軍在關原迎戰石田三成六萬大軍,原本打的實際上是占上風的,結果因為某個士兵操作失誤結果導致臨時火藥庫爆炸,最終大爆炸又引發騎兵的混亂,衝擊了友軍步兵,最終導致全軍潰敗。

石田三成絕處逢生,帶著部下奮勇追殺。

倒黴的野豬皮無力控製局麵,結果又和之前北上一樣逃回了京都,來向他新爹謝罪了。

而且損失慘重。

主要是毛利元總在亂軍中被石田軍的子彈擊中陣亡。

背後中彈。

當然,背後中彈是正常。

都在潰逃當然是背後中彈了。

“忠,忠仁,勝敗乃兵家常事,更何況意外而已。”

周仁哆哆嗦嗦的說道。

雖然他心中竊喜,但這時候可不敢表現出來。

這個便宜兒子可不是過去上洛的那些將軍們,後者終究是保持剋製,這可是個敢當著他麵殺公卿的,要是把這傢夥激怒了,隨手給自己一刀,這是完全有可能的。

“父親放心,孩兒雖然兵敗,但根基猶在,隻要父親跟隨孩兒南下,用不了多久,就能為父親重整旗鼓。”

野豬皮鬆開都快被抱的窒息的爹爹說道。

“忠,忠仁,此事需從長計議。”

周仁幾乎是哭著說道。

這意思是要劫持他離開京都啊。

“父親,事情緊急,石田三成還在後麵追擊,如何能從長?”

野豬皮不滿的說道。

“忠仁,這京都皇族眾多,就算要走也得些準備。”

周仁說道。

他是絕對不能離開京都的。

“那父親趕緊些,切勿耽擱太久,孩兒還能頂幾天。”

野豬皮說完很不爽的轉身走了。

後麵周仁長出一口氣,看著野豬皮的背影消失,然後看著一旁的公卿,後者點了點頭,周仁拿起禦筆迅速在麵前的紙上寫著什麼,寫完之後拿出他自己的私章,帶著一臉決然,迅速在上麵蓋章,那公卿上前捧起,周仁則長出一口氣,示意他趕緊送走。

而此時走出皇居的野豬皮突然忍不住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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