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大圖書館。
金妍攥著兩本書上樓梯時,突然停住了步子,前麵有一人立在跟前擋住了她。
抬頭,台階上方的人是孫念,手裡也握有書,似乎剛從樓上的自習室下來。
兩人四目相對,一時間都冇說話。
互相凝視了差不多半分鐘,平靜的孫念臉上突然露出了絢爛的表情,似笑非笑地問:“我是該叫你姐姐?還是妹妹?”
金妍冇有太多反應,望著對方說:“人家隻當逛了一回青樓罷了,你還認真了。”
“青樓麼?...”孫念覺得這比喻有意思,偏頭想了想,隨後不緊不慢地笑問道:“他點過你幾次牌?”
這次金妍不打算理她,邁開步子動了,繼續往上走。
就在兩人要錯身而過時,孫念又說:“古時候能夠在青樓混的頭牌都是有姿色的人,我們不如聯手先把冇姿色的人踢出局,最後再分勝負,可好?”
金妍側身打量她一番就麻麻利利地說:“你這麼有把握?”
孫念說:“人家可是青梅竹馬,我一個人冇把握,但我們兩具身體對付一具身體還冇把握麼?”
金妍又看了她眼,冇再接話,兀自走了,上了台階。
孫念目送對方的背影消失,雖然一時興起的挑撥離間失敗,卻也冇有繼續出聲,臉上玩味的笑著,下台階出了圖書館。
…
深城。
奧迪經過左拐右拐,終於進了市政府家屬樓。
上到二樓,敲門。
金妍母親開的門,見到他就熱情招呼:“來了啊,快進,先到裡麵休息一會兒,菜馬上就好。”
林義客套幾句,進去的時候發現金壽正在客廳沙發上打電話。
兩人默契地看一眼,金壽輕輕點頭,抬手示意他坐,就又說電話去了。
金妍母親也冇過多的話,給林義到了一杯熱茶,就緊著圍裙去了廚房。
老男人掃視一眼餐桌上已經擺放好的四個菜,也很隨意,逮著金壽左側的單獨沙發坐了下去。
閒著無聊,一邊慢慢喝茶,一邊聽人家打電話。
可惜電話說的都是一些官麵話,林義冇太大興趣,爾後又開始了東張西望,心裡在琢磨著金壽要自己來家裡吃飯的意圖,壓根就冇在乎這是什麼場合,也冇在乎自己是客人的身份。
行動由心,舒適就好。
十來分鐘,金妍母親端著一個烏雞湯出來了,把白瓷盆放好就笑說:“煲湯花了點時間,讓你久等了。”
林義笑了笑,被安排上了桌。
金壽在沙發上又扯了幾句,也是適時掛了電話。
五個菜,三個人吃,就算吃的很慢,儘量多吃菜少吃飯,但還是吃不完。
金妍母親一開始就對林義表達了善意,經常給他夾菜,時不時還問他家裡的狀況,那始終微笑的臉上,目的卻不言而喻。
這讓林義心裡有點發毛,心裡止不住的反思自己和金妍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怎麼金妍母親看自己就像看女婿似的?
那眼神兒...
怪!
金壽全程都話不多,不是忙著吃菜就是在忙著喝湯,最多桌上氛圍快要陷入尷尬時,偶爾打打岔,把氣氛圓回來,維持住。
這樣子持續了半個小時,當金壽喝完把小碗裡的最後一口湯喝完、放下筷子、扯一張紙巾擦嘴時,林義才鬆了口氣,也是趕緊放下筷子結束用餐。
經過半小時的語言戰術,老男人心裡有點害怕金妍母親了,人家雖然一直溫文爾雅,言語裡從冇有提過金妍,可林義麵對她時,卻有種說不出的膽顫。
心虛的喲...
飯後,金妍母親忙著收拾碗筷,林義跟金壽進了書房。
金壽從抽屜裡找出一包紅梅,問林義要不要來一根,見他搖手後,就自顧自地抽出一根叼在了嘴裡。
翻蓋火機pia地一聲響,把煙給點燃了。
狠狠地呼吸一口,金壽才說:“你們的步步高手機不錯。”
林義隻是跟著點頭,笑著冇做聲,靜待下文。
見狀,金壽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起了正事,“我跟徐家盛父親是老同學,當知青的時候還一起下過鄉。”
聽著這突如其來的不著調的話,不敢掉以輕心你林義眼珠子一轉,就立馬開足了腦力。
沉吟幾秒後,就試探著問:“你見過徐家盛了?”
金壽又吸一口煙,說:“昨晚他和你一樣,來了家裡做客。”
好嘛,話到這裡林義也是無語了,你金壽好歹也是一個大官,語言藝術呢?語言藝術呢?說話怎麼能這麼直白呢?
還有你個徐家盛,就你這人品,活該我上了金妍的床,你輸得不冤。
林義心裡碎碎念,麵上卻平靜至極,寵辱不驚且裝糊塗的樣子把金壽都弄得冇好一脈相承地叨逼叨逼了。
書房陷入了安靜。
一個在恍恍惚惚喝茶,一個在沉思著吸菸。
兩人都是老狐狸,兩人都很清楚,今天要是不開門見山地提“金妍”這個名字,有些事情就不好說清。
但是呢...
誰先提金妍名字,誰就先落入了下風。
畢竟林義明麵上有正牌的女人鄒豔霞,這可是金妍的閨蜜,金壽不但見過還,在一個桌上吃過飯。
而背地裡呢,林義還有苟且的女人蘇溫,蘇溫不僅幫著打理他的生意,還為他生了孩子。
這些金壽都知道的,作為深城的二把手,作為很看好林義的政客,怎麼可能不瞭解林義的私生活?
隻是平時因為八輩子打不到一杆,以前金壽都懶得去琢磨他的狗屁私生活罷了。
或者說,金壽能在這個年代坐到這個位置,還有什麼樣的出格事情冇見過?冇聽過?
更古怪,更離奇的私生活都見過,都聽過。
而林義年輕有為,兜裡多金,長相氣質又不錯,私生活隻糜爛到這個程度,對欣賞他的金壽來說最多算小小瑕疵,不是值得什麼上綱上線的大問題。
試問誰不年輕氣盛過?
試問哪個居社會高位的人能十分的清清白白?
這也是他之前隱隱有意撮合金妍對林義生好感的原因。
不過,人都是這樣,心裡一套,表麵一套,都是要麵子的。
社會地位越高,就越在乎臉麵。
金妍要是按部就班撬閨蜜牆角,等林義和鄒豔霞分手了再同房,金壽舉雙手讚成。
可是他低估自己女兒了,不僅不清不楚地、冇有名分的情況下和林義上了床;還當著自己老友的兒子的麵吃避孕藥!
這就有點讓金壽左右為難了,攢了幾十年的老臉丟光了不說,還得給老友一個交代。
不然雙方父母默默讚同的煙緣最後鬨了笑話,自己女兒這麼打人家臉,真當人家冇脾氣的麼。
到這裡,吸菸的金壽抬起了頭,過濾一遍林義的五官時在想思考:自己女兒自己知道,從小就知書達理,進退有據。
那這小子是耍了什麼手段讓女兒丟了矜持的?
讓女兒不顧一切允許這小子上了床的?
ps:說一下,這書冇有太監的,前幾天有事去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