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彆江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對方將他帶來這裡後,直接用燈照著他的眼。
這是審訊的手段。
炎熱夏季,高能燈泡的注視讓室內氣溫陡升。
如果不是陳彆江身體好,隻需30分鐘他就將脫水。
而現在是晚上八點五十。
對方選這個時間拿住陳彆江的陰毒用意很明顯。
因為在這個時間段內,林長民就是要找相關人等,也難找到。
等一夜過去,證據在手,黃花菜都涼了嘛。
對方顯然是鐵了心要辦他。
陳彆江的反對註定無效。
隱藏在明亮燈光下的對方果然根本不搭理陳彆江的要求,冷笑道:“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什麼歌星呢,就算是歌星在這裡也不好使。”
“法律規定和我的是什麼社會身份有關嗎?”陳彆江反唇相譏的問。
換做尋常的少年人被抓來一定慌的不知道像個什麼了。
但對方也知道陳彆江不是一般少年。
所以對他有這樣的態度也不奇怪就是了。
當然了,對方有足夠信心拿下他。
因此對方繼續冷笑道:“放心吧,這一夜下來有你哭的時候,另外你們乾的那些爛事,就算你不想說,你以為周鵬遠,包括你老子也能不說嗎!我告訴你,坦白從寬。。。”
“囚徒困境。”陳彆江打斷了他的話。
對方茫然問:“什麼?”
陳彆江嗬嗬起來:“你試圖給我施加一種,必須儘快承認罪行,要不然彆人也會出賣我的心理壓力,從而讓案情獲得突破。這麼做無可厚非但有兩點,首先,我必須真的有罪纔會有心理壓力,其次你們多少得掌握些證據才能主導審訊方向。問題是你們有嗎?”
對方。。。
陳彆江說到這裡話鋒一轉:“如果你們再用燈照著我的臉,我將拒絕交流,事後我還會通過羅冠生控訴你們逼供,到時候你猜你們會是什麼下場。”
對方終於被陳彆江的態度激怒,轟的聲一拍桌子:“陳彆江,我再度警告你,這裡不是你的咖啡店,你的靠山也保護不住你!給我把態度放端正起來。”
陳彆江:“嗬。”
“不見棺材不落淚的玩意。”對方說是這麼說,到底還是關了燈。
閉著眼的陳彆江頓覺到溫度下降。
他睜開眼,看清楚桌子後麵站著的那個方臉中年,兩道濃眉下的眼睛正殺氣騰騰瞪著自己,隻可惜他眼睛略小雙唇又薄,因此不像個手握利器的掌權人物,倒像個菜場大媽。
像路紅的媽!
這時對方衝陳彆江砸出了問題,他道:“你投資的錢是哪裡來的!”
陳彆江:“和羅冠生借的,有問題嗎?”
關於第一筆投資的來源的說辭,陳彆江已有準備,一切推羅冠生身上就好。
地方鬥爭不至於也不敢主動牽扯到那邊,所以這是最好的藉口。
對方果然不追究這問題,但隨即不屑的道:“據我們瞭解,一個空調廠的投資要想有一定規模,起步動輒幾千萬,你這區區一千五百萬放在個人是筆钜款,放在產業裡顯然不夠!但你父親和某些人竟就以此號稱成立了什麼中大實踐基地!我問你,你和中大方麵是怎麼聯絡和確定此項目的。”
對方的目的終於出來了。
對方這是要抓著“中大實踐基地”的真實性做文章。
陳彆江回憶出個細節。
朱子清上次發來傳真,隻是意向探討。
林長民因此立項。
而朱子清等人至今冇有來過江城。
對方應該就是知道這個情況後,才以為抓住漏洞的吧。
見陳彆江不答,對方再加一句:“那五百畝地以極其便宜的價格轉讓給你們後,你們為何在建築廠房的同時,卻還建築住宅!”
陳彆江聽的都懵了,建築住宅?
對方見他不信,竟拿出幾張照片來。
而對方拿著照片給陳彆江看時,也許是習慣了,順手就在陳彆江腦袋上抽了下。
陳彆江勃然大怒,瞬間起身單手掐住對方的脖子狠狠往後一搡。
室內人都驚呆。
那廝氣急敗壞:“你敢動手?”
“你踏馬什麼東西,敢動我!”陳彆江眼露殺機的道。
另外兩個審訊人員試圖控製陳彆江。
陳彆江手指在自己麵前畫了個半圈冷冷的說:“事情還冇塵埃落定,我勸你們彆玩脫了,隻要你們再碰一下我立刻還手!”
接著陳彆江衝那廝譏諷的道:“那是住宅嗎?那分明是正在建築的國家級多功能實驗室的副屬部分。”
“你當我們連房子的功能都看不出來?”
“實驗室一旦正式運轉,會連續數日乃至數週不停,就算你們值夜班時都要有個休息室,何況這種超高強度的且必須要嚴謹的工作崗位!如果不懂就好好請教專業人士詢問,而不是拿幾張鬼鬼祟祟偷拍的照片就當至寶,最終徒惹人笑。”陳彆江不屑道。
他在這裡近乎拳打腳踢之際,周鵬遠在另外一個地方卻不好過。
因為對方對周鵬遠並無顧忌。
他們將周鵬遠銬椅子上,在這種高溫下用燈照耀他的臉,並聲色俱厲的喝斥審問。
周遠鵬卻硬朗的很。
他按著陳彆江的提醒,隨便他們怎麼折騰,去尼瑪的,老子什麼都不知道!
一句話就將對方堵死。
至於陳道亮那邊。
按著審訊人員的預判,老陳應該是最重要也最容易突破的一環。
因為這種中年人其實都是見不得真章的廢物,尤其在家毫無地位也窩囊半輩子的老陳,一定是隨隨便便就要尿褲子的玩意。
結果令他們意外的是,老陳竟比陳彆江還嘚瑟。
麵對對方懷疑他用兒子賺錢的指認等罪名,老陳很社會的抖著二郎腿說:“老子每個月零花錢就三百塊,多一分都要和婆娘磕頭申請,你們居然認為我隨隨便便能操作幾千萬的钜款,真踏馬抬舉老子!”
“我哪知道我兒子怎麼弄來的錢,他本事比我大多了你們問他去。”
“我不要臉?我老陳家一代比一代強,我為此高興怎麼就成不要臉了呢?”
“巧立名目搞住宅?彆的不說,我就問你們,天下有哪個煞筆把自己的房子建在工廠裡,你那個照片往北500米就是容量超十噸的冷氣劑儲備罐,這樣吧,我給各位圍著炸藥桶建些房子請你們全家住如何?我兒子有錢,他請客!”
“麻痹的,誰詛咒你死全家了?還有啊,說歸說,少和老子拍桌子打板凳,怎麼,想動手啊,那你來打我啊!共.產.黨.人還怕嚴刑逼供嗎,那樣的話還有新.中.國嗎?你們這些渣渣!我呸!”
老陳離開兒子的陰影後,完全放飛自我,簡直什麼話都懟的出來。
加上陳彆江那邊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樣子,這對父子完全反客為主,這一夜把針對他們的馬仔都氣的個半死。
用這些人彙報上去的話來說,其囂張氣焰,簡直令人髮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