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采訪正式開始。
立濤新聞錄像的同時,江城市方麵也開始錄像。
梁麗雅心中冷笑,但麵帶假笑開口道:“你好,陳彆江同學。”
“你好,阿姨。”陳彆江。
“你好,嶽母。”陳彆江在心裡再加一句,不過並冇有蠢到說出來。
但如今才二十五的梁麗雅再度感覺到一股濃濃的惡意,偏偏還說不出口。
她隻能儘量緩和的吸口氣,平複下情緒,擠出職業假笑,問陳彆江:“陳彆江同學,我們節目之所以來采訪你是因為你獲得了新理唸作文比賽的一等獎,但在你獲獎後,西虹市著名學者袁圭姿發表了以下一段言論。”
大螢幕開始播放袁圭姿接受采訪時的場麵。
方頭方腦大額頭的袁圭姿眼中閃爍的不屑,隔著螢幕都能透出。
他說:“我也閱讀了那篇文章,不得不說文章的筆觸老練,對世界和人性的探討深刻,我自認都難以寫出。但也正因為此,我認為這不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能夠寫的出來的。”
聽到這句話下麵的同學已經開始憤怒。
但老班製止了他們。
接著大家又看到袁圭姿話鋒一轉,評論道:“這年頭的人啊,太急功近利!要知道成功都不是僥倖的。有句話怎麼說的,你可以撒一次謊,但你無法撒一輩子的謊!我建議大賽有關方麵應對這篇文章到底出自何人之手,進行嚴肅認真的調查,這也是對其他參賽者的公平公正。”
狗幣如此冠冕堂皇其實句句誅心,現場的江城人都生氣了。
在電視台工作的葉姐抱著胳膊站在人群裡,娥眉微皺,盯著台上的少年,心想陳彆江要怎麼應對呢?
梁麗雅提出同樣的問題。
她同時注意到陳彆江臉色很淡定。
梁麗雅不由有些驚奇。
畢竟十幾歲的少年如果被人這麼說的話,動怒纔對。
陳彆江自然不氣。
他熟悉袁圭姿的套路,也記得胚胎狀態下的前任的招數。
那丫頭和他鬨的時候煩的!
有其女必有其母,這個梁麗雅絕對也是類似風格的,因此他絕對不會給對方帶節奏。
陳彆江劈頭就道:“他自己都承認他難以寫出這樣的文章。一個自認不如我的人發出的無證據的臆測,竟被播出,我真有點高興。”
“高興?”梁麗雅一愣。
“是的。”陳彆江雙手放上膝蓋挺直腰板:“我很高興發生這樣的現象,因為據我瞭解,這應該是我們國家首次對全民公開,一個成年人對一個未成年人不負責的猜測行為,然後還造成如此影響,這裡麵深藏的些東西很值得我們反思和探討。”
聽到這句話,劉部長不由對陳道亮低聲道:“你家孩子不簡單啊。”
陳道亮微笑,我兒砸就是這麼的優秀!他還幫我找工作呢!
而台上的梁麗雅。。。
她忽然問:“這些話是你的父親教你的嗎?”
此話很毒!
劉部長麵色頓變,陳道亮則眼中帶怒。
就連葉姐也皺起眉頭直接走到前排準備出馬,結果眾人卻聽陳彆江反問梁麗雅道:“那麼你的問題也是我父親教的嗎?”
這是典型的辯論藝術。
以彼之道還治彼之身。
你不是說我的話都是我爸教的嗎,我不和你討論此事。
我隻知道有問纔有答,除非你先承認你的提問也是我爸教的。
這無敵套路一出,梁麗雅麵色尷尬。
下麵的學生不知人心險惡,但見這場麵紛紛竊笑起來。
那些成年人卻都暗中叫好。
梁麗雅一招失措趕緊補救:“我冇有惡意我也不是在附和袁圭姿的觀點,我隻是想,以陳彆江同學你的年齡,卻能思考到這樣層麵的問題,實在令人驚訝和意外,你的思維就像個成年人一樣。”
這句話一說,她自己都有些懊悔。
因為這句話裡的敵意表露無遺。
劉部長當場對西虹市電視台的工作人員冷聲道:“貴方是在為袁圭姿搖旗呐喊嗎?”
這時,台上的陳彆江也已經直言:“比如十二歲的甘羅?他可能藏了個有趣的靈魂。而我發現阿姨你的行為,其實和袁圭姿是一模一樣的,但這又是件令我高興的事。”
“為什麼高興?”梁麗雅有些勉強的問,她發現自己竟有些詞窮。
她感覺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開始拚命動腦筋。
陳彆江說:“我不是和你說了嗎?你們這些行為裡深藏的東西值得大家思索。如果要我明言的話,那就是言論自由是不是該有個界限,畢竟家裡長短的流言蜚語都能造成百姓間的爭執,乃至互相傷害。更何況你們這樣掌握話語權,影響力極大的人呢?”
梁麗雅聞言驚呆。
因為這句話的水平太高。
被陳彆江打個措手不及的她一時失言。
下麵的劉部長包括葉姐已大聲喝彩。
采訪至此,已不是采訪,而是陳彆江藉機展現自我的獨角戲舞台!
陳彆江藉機麵對鏡頭髮表自己的觀點道:“我以為質疑是可以的,我誓死捍衛袁圭姿先生髮表意見的權利,但是我更以為在質疑彆人的同時必須要掌握證據拿出實證來,如果隻是信口開河惡意猜測,乃至用滑稽的動機論來定義他人,這隻會讓人看不起你。”
“所以袁圭姿先生,鑒於你的言論造成的影像,我將用法律手段維護自己,請你在法庭提供質疑我的證據。因為誰質疑誰舉證,這是中學生都懂的道理。”
說完以上,陳彆江才衝梁麗雅問:“阿姨,你還要問什麼?”
你都要告袁圭姿了,還拿出言論自由界限這樣的大殺器來,甚至還說出伏爾泰的名言,我還能說什麼呢。
梁麗雅心中千萬頭草泥馬奔過,小腹都有些微痛。
她知道今天自己最好彆再折騰了,再折騰下去,自己就要成第二個袁圭姿了。
梁麗雅隻能勉強的說:“我非常讚同陳彆江同學你的這些觀點,我更支援你以法律手段維護自己。”
但她依舊不死心的問:“那麼你對於懵懂雜誌社和大賽舉辦方忽然提出的複賽要求,有什麼想法嗎?”
這又是個陷阱,陳彆江如果回答的不好,就要得罪彆人。
劉部長的怒意已經開始沸騰,其他人也是。
高三七的少男少女們看到大人們的模樣卻依舊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