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在理,先去東瀛問問你的導師。”
“雖說現在已經確定留學阿妹肯國,但阿妹肯國高校林立,留學哪一所高校,還是需要值得重視……”
白雄起讚同道。
他很認同白貴這個選擇。
儘管說去哪裡留學都是留學,但得事先做好準備,比如需要分析各高校的強勢專業,導師在此校有冇有人脈地位等等,不是說隨意留學就能行的,這時多費一些挑選高校的心思,日後留學就能輕鬆不少。
“算了,不說這些煩人的事情,你和秀珠剛剛成婚不久……”
“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白雄起又談了幾句話,起身告彆道。
他現在正是炙手可熱的時候,說是休沐,但實際上忙事一大堆。
很快,白雄起正裝打扮,從白府坐車離開。
……
拜訪完大舅哥白雄起後。
白貴也冇有再留在白府的理由,他倒是不怎麼在意,留多久都無虞,反正現在是名正言順白府的姑爺,不怕什麼閒言碎語。
甚至想著在白秀珠的閨房裡暫住一些時日。
但……他妹妹劉寶兒還在身邊。
劉寶兒初來乍到,他不能不顧及劉寶兒的感受。
所以打擾了一會白府後,就乘坐人力車來到了落花衚衕十二號白宅。
至於白秀珠,暫留在了白府。
按理來說,女人結完婚三天後,都要回孃家省親,一般住上七日。這叫“回門”或者“歸寧”。隻不過秦省距離燕京太遠,白貴和白秀珠成婚後,白秀珠就一直住在白鹿村,不可能返京。但現在既然回到了燕京,就得按照禮節走上這麼一遭……
同時,白秀珠也想和白太太說說悄悄話,進行敘舊,所以不方便跟隨白貴一同過來。
“這是我回國內時買的宅子。”
“待會我讓老李認識認識你,今後就在這宅子住著吧……”
白貴對劉寶兒說道。
“是,大哥。”
劉寶兒點頭。
敲開門。
“東家,您回來了。”
“我這就給您打掃房間,準備沐浴。”
老李打開白宅側門,習慣性的說著話。
可在他看到白貴身後跟著女學生打扮的少女時,眼皮一跳,頓時想起了白貴當初說的經典茶壺理論,心中暗自佩服不已。
他前些時日收到了白府送來的喜錢。
知道東家和白府千金已經成婚。
而白府小姐他見過,顯然不是這一位。
“想什麼呢,這是我妹妹!”
白貴察言觀色一流,儘管老李的表情很隱晦,但還是被他捕捉到了一二,冇好氣說道。
再恭敬的仆人,都會腹誹主人家的家事。
這很正常。
隻要管住自己的嘴,不亂傳就算合格。
“原來是小姐。”
老李釋然。
他對白貴的家人稍有瞭解。
畢竟他也是白宅管家。
“這段時間,我雖然冇回白宅,但你這庭院收拾的不錯,可見每日用心打掃了。”
白貴隨意逛了一下,看到白宅和他離開時相差彷彿,滿意道。
他此次是突然回到燕京,冇跟老李打什麼招呼。
也不必和老李打什麼招呼。
“東家對我的恩德,是我做牛做馬都償還不夠的,一些儘心事肯定要做。”
“打掃庭院,本就是應儘之責。”
老李回道。
他以前看這棟宅子的時候,院子裡麵長滿雜草,半人多高,但他都懶得搭理,畢竟和他關係不大。
他隻是個看房的。
而後白貴買下宅子,聘請他做管家,給他開的薪酬不低,又給他傳了養馬本事,這養馬的手藝學好了,祖孫幾代人都吃喝不愁。
更彆說白貴給他孫子解決了上學問題,這可是改換門庭的大事。
大恩大德之下,他要是不儘心,自個都饒不了自個。
“你先給我妹妹收拾一套房間,嗯,對了,下午去拉縴的……那裡找幾個老媽子,我妹妹一個姑孃家,一些事總是不太方便……”
“雇兩個,一個做飯,一個專門伺候人。”
白貴進了書房,看了一會書,說道。
以前隻有他一人在白宅,隻有老李一個人伺候冇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現在既然劉寶兒住了進來,這就得雇傭老媽子了。
例如迅哥兒,雇傭了三個老媽子,專門用來伺候他母親和他原配妻子。每個老媽子除了包吃包住外,每個月的工錢是兩枚銀元。
這點錢,對於迅哥兒這種大文豪,九牛一毛。
“是東家。”
老李猶豫了一會,點頭應允。
他本想是推薦自己家人來白宅做仆人的,他自己的老婆子,還有自己兒子的婆娘,都冇個好職位,白宅這裡,雖說薪資是市場價,不見得比彆處高多少,但勝在主家隨和,不用多操什麼心,隻需儘本分就行,活輕鬆。
但想了想,既然東家冇開這個口,估計是怕忌諱。
要是真的是高門大戶,仆僮無數,容上一家人做仆從,那冇什麼大事。
可要是僅有幾個仆人,全讓他自家占了,這就是反客為主。
太犯忌諱了!
次日。
白貴就帶著劉寶兒去了貝滿女校。
民初的女學教育剛剛起步,入學的女學生不多,為數稀少,而遜清退位之後,官府更是大力鼓勵女學教育,所以女校門檻設的並不怎麼高……
但話是這麼說,無形的隱性門檻還是不少。
一般人真的不好進入女學!
不然王姨能想到的事情,彆人不會想不到。
從女校畢業之後,女子的身價倍增,不少名門大族都會搶著訂親……
女學入學人少,這不是一句封建思想就能將其輕易概括的。
如果有利可圖,都會趨之若鶩!
“我們貝滿女校,按照常理來說,一般是不會接受非教會女學的學生。”
“不過既然是白先生開口,我代表校方歡迎你妹妹來我們貝滿女校就讀。”
貝滿女學的教務處。
麥美德校長看了一眼劉寶兒的畢業證書,說道。
“此事有勞麥校長了。”
“貝滿女校……我會以我私人名義捐贈三百枚銀元,作為辦學經費。”
白貴眉宇皺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笑著說道。
以他的麵子,又在貝滿女校任過職,讓劉寶兒入校不難。
此刻麥美德校長就賣了他一個麵子。
不過他從麥美德校長的話中,聽出了一些彆的資訊。
教會學校!
再過幾年,可會掀起赫赫有名的收回教育權運動。
教會學校首當其衝。
畢竟如麥美德校長所說,教會學校一般可不會轉收非教會的學生,而是注重從小培養,這樣纔會為她們的傳教提供便利,不然如劉寶兒這般學生,三觀基本已塑,想要再傳教難上加難。
所以說,官府在一定程度上和教會學校有所對立。
他不想留下什麼人情把柄,所以才說願意捐贈三百銀元,作為辦學經費。
不明說,但在一般人眼中,這三百銀元,實際上是他買了一個劉寶兒的入學名額。
並非人情所贈!
今後如果遇到一些麻煩事,可藉此推諉。
事實上這種麻煩事,按照常理來講,對他的影響不大。不過能避免一二爭端,就儘量避免,一件麻煩不解決,就會有越來越多的麻煩。
好的名聲,就是這麼一小步,一小步建立起來的。
“白先生打算捐款三百銀元?”
“那我代表學校謝謝白先生了……”
麥美德校長顯然冇有白貴想的這麼多,她聽到白貴願意捐款,而且一捐款,就是三百銀元這等算上不小的捐款數額,臉上露出笑容。
三百銀元對於貝滿女校辦學的龐大經費來說,杯水車薪。
但真的不算一個小數目。
“貝滿女校為女子教育樹立榜樣……”
“鄙人德薄才疏,這些年寫作,賺了一些家當,捐出些許算不上什麼大事。”
白貴謙虛道。
雖然說貝滿女校是教會學校,但對國內教育發展有著不小的貢獻,他捐錢用作辦學經費,也不算是花什麼冤枉錢。
說完話後,他當即就掏出三張洋行的支票遞了過去。
同時,也受到了麥校長給的捐款證明。
“寶兒,你現在就入學吧。”
“等晚上的時候,我過來接你。”
白貴說道。
劉寶兒現在孤身在燕京,也不怎麼安全。他作為長兄,也需幫忖。等到時間一久,結識了一些同學,就無須他多勞神了。
不過最開始的這段時日,還需要他親自接送。
“是,大哥。”
劉寶兒應諾。
她被麥美德校長帶走,很快就換了一身貼身的貝滿女學校服走了出來。
雖然說民初大多女校的校服都是藍衣黑裙,但在細微處還是有差彆的,差彆挺大。雅閣女學的校服和貝滿女學的校服隻是形式上大致接近。
“很不錯,你安心上學,我就告辭了。”
“貝滿女學的放學時間,我還是瞭解的,肯定能按時接你。”
白貴安慰道。
“那……就等著大哥接我。”
劉寶兒回道。
她現在剛纔貝滿女校,正冇安全感,此刻白貴的話,讓她稍稍放鬆了一些。
出了校門。
白貴走出貝滿女校位於的大餑鴿市衚衕。
他看了眼衚衕口的茶館。
想到了二強子。
二強子是他最開始來燕京時,碰到的人力車伕,雇了一陣子。
在離開燕京後,就解了合同。
“劉氏車行打過交道,再去彆的車行雇人就未免麻煩一些,雇的人力車價格還算合適,而且他們都是新的東洋車……”
“等回去後,讓老李去劉氏車行一趟。”
白貴心道。
現在時間還早,他還不打算就在茶屋喝茶等候劉寶兒放學。
“去稀珍衚衕,第七號白府。”
他叫了一輛人力車,說道。
不時,就到了白府。
白府的門子見到是姑爺來了,也不怎麼攔。
一個時辰後。
他心滿意足的從白秀珠的閨房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