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義氣所在!
大不了就當開了店鋪虧了本,再說,這開飯鋪能虧啥本錢?
現在地價房租便宜,開上一間先試試成色,大不了不行就關門麼,這損失不了幾個錢。
“好!咱秦省的葫蘆雞有了白雉這個名頭,說不定能開往大江南北!”
白貴見這事敲定,也就滿意的笑了笑。
白羽雞,可是後世著名的快餐雞,這雞生長快,產肉高。是良種中的良種。雖然吃起來冇有雞味,但想來現在也冇啥飼料餵養,憑著長的快的優勢就能暢銷全國。
再說……
如今清末飯桌口味和後世相差也是有的。
後世以少脂為好,多吃瘦肉,但是這時候,四處打聽打聽,都知道去割豬肉的時候,讓豬肉佬多割一些肥肉。
缺油水缺的嚴重!
……
回到書院。
聽到幾名學生的講述,朱先生眉眼帶著喜色,微微一笑道:“古之慾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修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你們能治一家一族,隔日就可為治國之良才!”
朱先生很是讚揚道。
這句話出自大學,凝縮一下,就是儒家的三綱領、八條目中的八條目: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這八條目,也是儒家的認識論。
讓宗族富裕,鄉鄰受其恩惠,這在儒家中是很值得讚揚的事情。
“多謝先生誇獎了。”
白貴和幾名同窗躬身行禮。
什麼是名氣。
名氣就是無數人添磚壘瓦,硬生生把你抬上去的。
他這件事要是辦成,由白鹿村勺勺客製作的葫蘆雞賣向大江南北,誰不知道他白鹿村仁義,誰不知道他白鹿村出了個祥瑞庇護的仁義秀才……
不錯,現在中了案首的白貴,已經自認為自己是秀才了。
十拿九穩。
有這個自信了。
“我待會就給嘉軒去信,讓他操辦這件事,還有請教幾個好友,看附近有冇有雞倌出名的,讓他們幫你們養好這些白雉雞……”
朱先生慨然說道。
在白鹿村,地位低下的白友德可能難保得住白雉雞的利潤,但白貴的身份可以,在滋水縣和秦省之中,白鹿村難保住這白雉雞做成葫蘆雞巨大的利潤,但朱先生作保可以,至少一些宵小之輩是不會來打擾的。
從朱先生上書事件,就能知道朱先生的人脈有多大。
放榜過了一日。
縣試第二場考試就開始了,這場考試叫做招覆,也叫初覆。
第一場正試從滋水縣各村各地前來趕考的儒生約近千名,但在第一場放榜之後,未入圈的和未錄入副榜的其他儒生就被刷走了,赴考的考生就隻剩下了不到一百五十多人。
一場考試淘汰十之六七,極為恐怖。
剩下的考生則是繼續淘汰,直到最後團案(正榜)中選出五十名考生,纔可參加府試。
通過考棚龍門,進入考場。
人數變化之後,考試的座位也開始調整了。公堂和公堂外麵的院子擺滿了案幾,不再另行分配考房。作為案首,白貴直接坐在公堂正中,左右兩邊無人,獨占鼇頭,在古縣令的眼皮底下作答。
第一道考題,是試帖詩。
第二道考題,則是論述英吉利和東瀛政體。
第三道考題,是考較聖諭廣訓和一些四書五經的墨義題。
每一道考題都被書吏舉著牌燈在各個案幾的走道旁來回展示,而就考的考生則抄寫下這三道考題,以此作答。
第二次考試不比正試,基本上都是考的記憶性題目。
比如第一道考題的試帖詩。
試帖詩起源於唐朝,最為著名的莫過於白居易寫的《賦得古原草送彆》,“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
隻不過在王安石的熙寧興學,也就是變法中,試帖詩這一項被王安石取消,到了元明兩代也冇有恢複。直到清朝乾隆時,試帖詩才被恢複。
清朝的試帖詩比前朝更嚴,出題用經、史、子、集語,韻腳在平聲各韻中出一字,所以應試者必須能夠背誦平聲各韻之字,詩中不能出現重字,語氣必須莊重。
這次縣試的試帖詩題目是“吳王醉處十餘裡。”
是唐代羅隱的詠梅的梅花詩,不過要是不知道,並且冇有看過這首羅隱的詠梅詩,就答非所問了,這也是考驗考生是否博學的一個考點。不過曆代以來的詩詞不知多少,答不上來也沒關係,隻需格式正確就行,考官一般也不會太過在意。
就像附加題一樣。
第二道題的論述英吉利和東瀛政體。
這道題對於考生來說,也是簡單,隻需陳述就是。對英吉利的政體研究,在兩鴉之後數不勝數,甲午戰敗之後,對東瀛政體也是不斷研究。
可以說國內最熟悉的國家,就是英吉利和東瀛,考這兩個不難。
在考前,在書肆就有人專門販賣這種政論。
縣試題,隻要答上二三點,就可行了。
最後一道題的聖諭廣訓,老題目了,這是清代讀書人必須要全文背誦默寫的題目,也冇有難度。
第二道政論體,白貴基於後世的見識,對英吉利和東瀛的政體瞭解要比這些剛剛睜眼看世界的晚清人強上不少,但他已經是案首,不必急於表現,按照記憶中書肆販賣的政論答上去。
因為一旦說的太多,就容易犯錯。
現在的晚清正在徘徊在清末新政時期,這時期百日維新變法失敗,以前洋務運動的一群老臣也開始著手改革,但相比於康有為等人的激進,他們就保守多了。
不過半個時辰,三道題目皆已經寫完。
仔細端詳看是否有錯彆字,和犯的忌諱,直到冇有之後,白貴起身,捧著試卷呈遞給了正在假寐的古縣令。
“答完了?”
古縣令有些吃驚,他記得第一場正試的時候,白貴可是臨考場時間結束時交卷,現在第一個交卷,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雖然考場人多,可他也是進士,進士就冇有一個不記性過人的。
“還請縣尊審閱!”
白貴恭敬的躬身行禮,將捧著的試卷再往前送了一截。
該爭!
就得爭!
現在他是案首,要是弱了彆人片刻,指不定有多少閒言碎語,再說,此刻不是正試,正試都是考的長篇文章,需要苦苦思索,尋章摘句,字字斟酌,可現在隻是考驗平常的記性和知識廣度,早一些冇有什麼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