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作優子站在倉庫的另一邊,即便是一片漆黑的環境下,她那慘白色的長袍缺陷的無比詭異。
“織作優子這個名字,就已經暗示了是嗎?”良守開口問道。
“如果在知道答案之後,確實可以這麼理解。”織作優子回答。
“可是,我還是覺得這一切有些太快了,按照正常情況來說,不是應該先有什麼您參與其中的事情,來讓我有些懷疑……”
“我應該安靜的再各種地方給你露出破綻,然後正好在你猜出我的身份的時候,很配合的圖窮匕見?”織作優子掩嘴笑,但是可惜啊,我還冇有那麼蠢。”
“是啊,畢竟這不是為了配合主角推進的漫畫不是嗎。”良守點點頭,“隻不過,我很疑惑,為什麼盯上我?”
他似乎就像是在和一個朋友討論一樣:“如果你們有什麼大計劃,也不應該和我這個小人物扯上關係,我隻是滾滾紅塵中的一人,又怎麼可能起到讓您如此關注的作用呢?”
“你覺得我就像那些愚蠢的漫畫角色一樣洋洋自得地展示自己的計劃?”
“並非如此。”良守搖頭,“我從來不認為我的敵人都會那麼的愚蠢,就好像現實生活中也不會存在循序漸進的敵人實力遞增。隻不過,你現在明明可以直接殺掉我,但是卻並冇有這麼做。”
“甚至於,您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大費周章將我擄來,因此我想,您一定有什麼想要和我談談的理由對嗎?”良守又說道,“既然要談,那麼誰能夠得到更多自己想知道的東西,就要靠自己了對嗎?”
織作優子笑了。
“你真的是個很與眾不同的人。”她笑著眯起眼睛,“甚至讓我有些捨不得殺掉你,不過……你說的很對,我想要知道一些東西。”
她頓了頓:“在和火車戰鬥之後,你遇到了什麼?”
“和火車戰鬥後?”良守皺起眉頭,“我昏迷了啊。”
“不,絕不可能僅僅如此!”織作優子臉上的笑容消失無蹤,她那因蒼白色長袍襯托而顯得比平時更加妖豔的美豔麵容逐漸變得猙獰,“一定發生了什麼!你一定遇到了什麼!所以他們纔會說你經曆了生與死的界限!”
“生與死的界限嗎?”良守平靜地看著織作優子,讓被詢問者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詢問者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如果您覺得我是因為參透了生與死的奧秘才能夠在那之後活下來,我恐怕要讓您失望了。”良守好像真的在認真回答,“事實上,直至今日,我所經曆的一切,也依然是一個困擾我自己的問題,我究竟,是怎麼樣從那一片嚴寒中會回來的呢?”
“你說,你不知道?”織作優子的情緒重新迴歸正常。
“是的,我不知道。”
伴隨著他的回答,一股宛若有形的殺意直撲而來。
熊熊烈火自良守袖袍湧出,將麵前絲線凝結而成的利刃燒成灰燼。
“你覺得我不知道你的小動作嗎?!”織作優子的腦袋詭異的扭轉,以人類不可能的角度看向一旁。
利刃切割在堅硬物品上的刺耳聲音響起,下一刻,幻夢出現在良守身旁。
此時,幻夢那原本比女性還要秀美的麵龐上隱約展現出些許獸類的特征,他的手指變得修長,緊握著不知來自何處,刀刃上隱隱有狂風呼嘯的短刃。
“和我想的一樣。”幻夢開口,和往常不同,他的聲音裡似乎帶上了些許如野獸般的嘶叫,“這周圍佈滿了無形的絲線,她不需要看見就可以知道我的行動。”
“這可麻煩了。”良守回道,“她的妖力很強,我破不開她的法術,而如果你的行動被全部看穿的話,我們似乎完全冇有勝算了。”
“也不至於。”幻夢一邊閃躲絡新婦的絲質利刃,一邊回答,“從現在來看,她的絲分成兩種,一種是佈置在周圍無處不在也無法發現的絲,另一種是用來織成各種武器用於戰鬥的絲,我們冇辦法解決前一種,但可以在後一種上做些手腳。”
良守抬手燒掉麵前的絲:“我明白了。”
清脆的鳴叫聲響起,有著漂亮火紅色羽毛的小鳥出現在良守麵前。
火光大作,熊熊烈焰中,小鳥的身形逐漸模糊,而那跳動著的火焰卻彷彿擁有了生命。
熊熊火海席捲而來,織作優子的表情也帶上了一絲凝重。
她在提防良守殺死火車的冰咒,卻並非料到對方的火咒也同樣出眾。
不論是此前交談時的氣度,還是現在表現的術法造詣,即便這依然不讓她覺得可以達到令自己主人忌憚的程度,但是也依然可以看得出,這是一個極為優秀出眾的少年陰陽師。
作為一隻絡新婦,她本質上依然是蜘蛛,而在凡人世界中,蜘蛛網可以被火焰燒燬,那麼,作為一隻妖怪蜘蛛,火咒依然是最為剋製她的咒法。
她雙手律動,層層絲網疊加。
總算是攔住了。
織作優子鬆了口氣。
她並非是什麼年幼弱小的新生妖怪,即便是不能和自己主人那種從平安時代便已留存於世的千年老妖相提並論,在自己數百年的生命裡,她所經曆的戰鬥也可以說是不計其數。
處於劣勢的戰鬥從來都不是少數,可是,這確實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巢穴裡被實力弱於自己的敵人逼成這樣。
絡新婦在巢穴裡擁有遠超平時的戰鬥力,這是所有妖怪與陰陽師公認的事情。
而這份戰鬥力,正是來自於她們在巢穴中早就佈置好可以料敵先機的感知蛛網,與近乎無窮無儘的戰鬥蛛絲。
想要在這裡對付她們,就必須要以堂堂正正的手段正麵碾壓這一切。
可是,令織作優子有些難以置信的,是麵前的這個少年,在實力絕對弱於自己的情況下,竟然需要逼得自己幾乎拚儘全力才攔住他的火焰。
使用火焰的敵人她並非從未遇到過,可是,這卻依然是她所麵對的最怪異棘手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