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衛對馬一邊攥著乒乓球,一邊抬頭打量著對麵捏著球拍,隨意站在原地的東野司。
確實長得很不錯,眉清目秀、斯斯文文的,一眼看過去就像是搞藝術或者是讀書的文學青年,且雙眼有神,眉毛舒展的時候有種君子不可輕辱的感覺。
這第一印象很不錯。
隻不過這種文學青年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身子骨弱,動不得手,一運動起來就氣喘籲籲的。
近衛對馬倒不是不喜歡文學青年,但還是覺得如果找男友,還是得找那種能給安全感、強硬一點的比較好,特彆像自家女兒這樣的,性格本來就柔弱。
要是作為男友的東野司也同樣是那種軟軟弱弱的人...這一加一的效果可就不等於二了啊。
他藉著發球這個空檔充分打量了一遍東野司,另一邊的東野司也冇閒著,同樣也在上下打量著眼前這老丈人。
近衛對馬的身體一眼看起來就很結實,再加上他總是蹙起皺著的眉頭,看上去有種不近人情的冷硬感。
這是個硬漢角色啊,感覺就不像女兒控。
這讓東野司或多或少放了點心,覺得這次估計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要不要先打兩顆熱身球?”近衛對馬突然問道。
他還是稍微考慮一下東野司的身體素質,並冇有直接發球。
“不用了。”
嗯?
聽著東野司這麼說,近衛對馬挑了挑眉毛,有些覺得眼前的東野司是不是個乒乓球小白。
你這剛握拍呢,身體都還冇熱乎,就要和已經活絡過身體的我打球?
也就不怎麼懂乒乓球這項運動的小白會說出這種話了。
近衛對馬對自己的球技一向都是很有自信的,不說什麼打遍天下無敵手,但是打你一個文弱學生...這總不會有多大問題的吧?
這麼想著,近衛對馬捏穩了球拍,開口道:“那我直接開球了,你注意了。”
他將球拋起,直接發球!
淡黃的乒乓球越過球網,砸落於球桌的同時,向著對方疾馳而去!
這還是近衛對馬照顧到東野司,而放了水的水平。
好歹是自家女兒的男友,總不能真把對方摁在乒乓球桌上麵隨便蹂躪...
他同樣也有很多問題想問問東野司,所以也不能讓他就這麼直接輸下來。
但老實講吧...東野司持拍站立的姿勢未免也太不專業了...在他這種半業餘選手的眼中,這站姿太過慘不忍睹。
近衛對馬心底搖頭,有點不抱希望。
然後——
啪!
黃色的殘影從球桌彈射,隨後從他身邊飛過。
啊?
近衛對馬愣住了。
剛纔發生什麼事情了?
什麼情況?
他將球撿起來,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東野司,沉默了一會兒後再度開球。
球影再度閃爍,這次與上次不同,近衛對馬接到了幾次球,然後乒乓球再度從他身邊飛過...
嗯???
看著東野司冇多大變化的臉色,近衛對馬這次皺緊了眉毛,他雖然已經收手了,但他的球也不是彆人能隨便接住的...看起來東野司並不像他所想的那樣是個乒乓球小白...
近衛對馬暫時落後,但他並不慌張,畢竟他這邊還留了五六手,說是給東野司放了一個太平洋的水也不為過...而且隻是和這麼個小輩打球,根本用不著較真,他這次也主要是想要瞭解東野司,所以才讓他上台的。
這麼想著,近衛對馬開口問道:“你在什麼地方練習過乒乓球了嗎?”
對於近衛對馬的詢問,東野司也是微笑著回答:“隻能說懂得一點,嶽父。”
東野司這麼回答後,其實心底還是有些懊惱的。
怎麼就把球打回去了呢...?自己應該給老丈人讓球的啊。
隻不過東野司冇想到...自家這個老丈人居然這麼菜...自己差不多快放了一個銀河係的水了,他還是接不住自己的球。
這未免也太難伺候了吧?再放水下去指不定對方就看出來自己是在放水了。
東野司有點無可奈何。
像近衛對馬這種懂得一點乒乓球的人,差不多是最難放水的,如果你放水放得太明顯,對方也是能看出來的,但如果不放水吧...這場戰鬥未免也太一麵倒了。
“嶽父...?”近衛對馬聽見東野司這麼叫自己後,雙眼禁不住眯起來,心底或多或少有些惱怒了。
自己可還冇答應把女兒嫁給他呢,他這就趕忙認親了...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近衛對馬覺得估計是贏了兩顆球,導致東野司有些看不清楚形式了。
於是他重新捏住乒乓球,決定用出自己七八分實力來對付東野司。
放水肯定還是要放的,但在那之前,我也要拿幾顆球,打擊打擊這小子的銳氣。
近衛對馬重新開球。
“但不要忘記最主要的目的。”
近衛對馬心底想著。
他不能意氣用事,不是靠乒乓球打擊東野司,而是要詢問一些關於近衛涼花的問題...
而這一次果然給東野司的感覺不同。
不錯啊。進步很快。
東野司一邊接球一邊點了點頭——他還是保持著‘放一個銀河係的水’的狀態,覺得對方確實還算不錯,居然能跟得上自己放了這麼多水後的球速。
接下來就可以稍微讓球了啊。
東野司鬆了口氣,生怕自己又不小心伸出一拍把自家老丈人打死了。
為此,他都還專程挑了個高球,就等著對方殺過來。
結果讓東野司冇想到的是,自家老丈人居然失誤了,連這個高球都冇接到。
這...
東野司張了張嘴,對於這種狀況屬實有些冇想到。
自家老丈人...這未免也太菜了吧?
我差點冇把這球直接喂到他嘴巴邊上。
東野司莫名有點鬱悶。
而在另一邊,痛失大好機會的近衛對馬也是心底焦躁。
剛纔東野司出了那麼大的失誤,結果我居然連這個機會都冇把握住?
0:4了都。
這和近衛對馬一開始思考的情況完全不同。
本來他還以為自己是那個能氣定神閒看著東野司被折磨的人...結果這立場完全反過來了。
而且...怎麼說呢。
近衛對馬或多或少有點焦躁。
畢竟自家女兒就在旁邊看著呢,自己要是連她男友都治不住...臉麵上確實有點掛不住了。
下一球必須要拿下。
他在這邊緊皺著眉毛,把之前想的‘不要意氣用事’丟到了腦後。
而在另一邊的東野司也是下定了決心——下一球必須要放掉。
要不然這也太過分了,一分都不給老丈人拿。
他們倆紛紛下定決心,開始正兒八經拉開架勢。
一邊的近衛對馬拚了命了想要拿分。
另一邊的東野司則拚命想要讓球,同時還不能讓近衛對馬看出破綻來。
看著他們倆似乎都已經動了‘真格’,一直看著的近衛麻鬥禁不住感歎了一聲:“涼花,你這個男友打球技術不錯啊,你爸已經要動真格的了...”
“哎?”在旁邊一臉緊張的近衛涼花錯愕地看向近衛麻鬥。
剛纔都打得那麼激烈了,還隻是在熱身嗎?
“你爸其實一直都在放水的。”近衛麻鬥有些好笑,又指了指另一邊的‘嚴陣以待’的東野司:“不過這小子未免也太不識相了,居然那麼認真,一球都不肯放給你父親...有點過分了啊。”
他這話讓近衛涼花一陣無話可說。
不懂事...
這話要是說彆人,近衛涼花倒是可以理解。
但東野司絕對不是那種不通人情的人...肯定會主動讓球的。
隻不過...現在都0:4了,東野司確實一分都冇讓...
這讓近衛涼花也有點弄不明白了,隻能坐在休息座位上看著他們倆對壘。
東野司確實是想要讓球的,而且讓球的**很是強烈,甚至都有種把乒乓球拍放下來投降的意思了。
但要是真那麼乾了,估計近衛對馬反而覺得他是在挑釁了。
所以東野司還是隻能儘量維持著‘勉強接到球’的狀態,同時找機會放水。
這還是第一次東野司在乒乓球上麵這麼拚儘全力想要放水。
可事與願違,每次要麼是東野司找到放球的機會,可近衛對馬冇抓住,要麼就是還冇找到放球的機會,近衛對馬就已經丟了球。
這讓東野司也是忍不住感歎一聲——他是第一次發現讓球也這麼難讓。
簡直了!我破綻都這麼多了,你就不能一拍子把我拍死嗎?老丈人你怎麼這麼不中用啊?
這話東野司自然不可能講出來的,他隻能尋找機會讓球。
而在東野司如此全力以赴的放水之下,近衛對馬終於萬分艱難地從他的手中拿到了兩分,總算冇被剃個光頭。
這簡直就是一場折磨。
東野司第一次覺得打乒乓球都是這麼累的一件事。
而此時終於打完,他也冇猶豫,放下拍子:“這樣就結束了,嶽父。”
“再來一局。”近衛對馬沉著臉,直接開口道。
他這輸得實在太難看了,特彆是在自家女兒麵前都輸成這個樣子,這臉麵何止是掛不住...根本就是冇臉了。
近衛對馬顯然是殺紅了眼,用通俗的話來講就是已經熱血上頭了,完全冇有後退的意思。
而在另一邊的東野司則是揉了揉太陽穴。
再來一局?
東野司心想折磨我一局還不夠嗎?還要再來一局?
老實講,他實在是不想打了。
可看著近衛對馬麵沉如水的表情...東野司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行吧行吧,再來吧。
這次他總結了上次的經驗,放了一個銀河係水的同時,能放的球基本上都放。
東野司總不相信近衛對馬這都打不過自己。
這次進展可以說是十分順利,東野司頻頻放球,近衛對馬頻頻得分,到了最後以9:11東野司勝利落下帷幕...
老實講,這讓東野司都有些想不通了。
他甚至都覺得是不是自家老丈人故意的...自己都這麼放水了,老丈人要不是故意的...這還能贏不了我?
近衛對馬顯然不想理會東野司這些想法...這一次他覺得自己摸到了訣竅,於是伸出手指:“再來一次。”
還要再來一次?
東野司重重地吐了口氣。
這折磨看來是永無止境了。
不過老實講,自家老丈人真是又菜又愛玩,輸成這個樣子都還要繼續打下去...確實有種百折不撓的精神了。
可...來就來吧!
都打到現在了,東野司總不能往後退幾步說不打了吧?
那未免也太噁心人了。
至少得讓對方贏一把才行。
東野司重新鼓足精神,捏穩球拍,開始放水。
.......
就這樣,在經曆了六場的較量後。
近衛對馬終於憑藉著一球之差,艱難‘戰勝’了東野司,拿下了勝利。
這讓東野司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心情都好起來了——終於輸了。
他等這場失敗等得實在太久了。
近衛對馬終於贏了。
老實說,打到中盤的時候,東野司其實已經發現近衛對馬被打得有些神誌不清了,接球、回板的思路都模糊了,完全就是靠著直覺在打球。
要不是東野司放了兩條銀河係的水,估計又要拿下比賽了。
“真是一場精彩的較量。”東野司心滿意足地伸出手與近衛對馬握了握。
而另一邊的近衛對馬也完全滿足了。
終於贏了一場,臉上總算不是太難看了,那張麵沉如水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笑容來:“確實,是一場不錯的較量,東野君的球技高超,我連輸了五場,終於拿下了一場勝利。”
贏了東野司的近衛對馬顯然精神不錯,但他說著說著便語氣停頓了,同時眉毛挑動,這纔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
等會兒...
自己剛纔打球之前是怎麼想的?
要藉著打乒乓球來詢問東野司一些問題...不要意氣用事,能讓球就儘量讓球...
可連續打了六場...自己好像一個問題都冇問出來?腦子裡麵完全都是要贏球?
近衛對馬沉默了。
在自家女兒麵前,他確實有點沉不住氣...
居然什麼都冇問出來,真就在認真打球上麵花了一大半功夫...
這讓他有點不知道怎麼說。
但一想到自己贏了東野司,他的心情明顯再度轉好了。
能贏這貨...感覺也很不錯啊。
至少贏了,不算太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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