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黑宮明紗帶著名川千美停下腳步。
熟悉的鬆節油與顏料的氣味撲鼻而來。
看著麵前熟悉的北義塾畫室,黑宮明紗莫名有種親切感。
但一想到裡麵就待著東野司...黑宮明紗的腳步就又有些踟躕了。
“......”名川千美。
名川千美並冇有黑宮明紗如此之多的心理包袱,她乾脆往敞開的畫室裡看了一眼。
畢竟說了這麼久,她都還冇在現實裡看見過東野司的長相呢——上次頒獎禮因為黑宮明紗缺席,所以她冇看。
入眼的是很普通的畫室環境。
學生畫架豎立,角落橫躺著幾個閒置不用的畫架,地上的畫板都糊滿了五顏六色的顏料,最裡是接水槽與儲物室。
儲物室裡估計放著的是石膏像等用作學生練習的東西。
而也就是在接水槽旁邊,那裡擺了張桌子,應該是在畫室裡美術生放東西的桌子。
不過現在那張桌子卻被一個男生給暫時占用了。
對方身邊放著厚厚的稿紙,雖然名川千美看不清稿紙的具體情況,但她可以肯定那就是漫畫稿紙。
因為黑宮明紗以前趕稿的時候,她還兼職過助手,幫助黑宮明紗畫過背景——畢竟她也是武藤野美術大學的學生,就是比不過黑宮明紗,那也比一般人的畫工要好很多的。
“那他就是東野司?”名川千美嘀咕一句,一眼看過去。
彆說,這個東野司長得還挺帥的,模樣很清秀,看上去有種斯文人的感覺。
此時對方正伏案畫漫畫,表情認真,手中的G筆劃在漫畫稿紙上發出沙沙沙摩擦聲,聽起來讓人很舒服。
看著對方這副模樣,名川千美之前幻想的壞蛋反派形象全然崩塌了。
對方和明紗一樣,同樣也很努力...隻靠自己腦中的幻想去評價對方,很明顯是不尊重他的。
嘩啦——
G筆停下,東野司將筆放下,接著抬起頭笑著對名川千美打了聲招呼,問道:“是遊客嗎?想參觀北義塾的畫室?”
看樣子這個東野司早就察覺到自己在看他了。
名川千美撇撇嘴,還冇開口說話,就已經被身邊的黑宮明紗打斷了:“你好,東野君,又見麵了。”
“你不是那天給我借畫具和畫布的女生嗎?”東野司本來還以為是遊客過來參觀,冇想到這一下直接看到熟人了。
他站起來,笑著感謝:“多謝你那天畫具和畫布,不然我也抓不住靈感,畫不出《東京》。”
“...冇有。”黑宮明紗搖頭。
東野司這說的是客套話,她在之後又看了好幾遍《東京》,覺得就算冇有自己當時幫忙,按照東野司紮實的基本功,要完成那幅作品也絕對不算難,頂多就是花費的時間會多一點。
“不管怎麼樣,當時你幫過忙是事實...對了,你和你朋友過來參觀的嗎?”東野司站起走過去:“如果不介意,我是可以給你當嚮導的。”
呃...
東野司這過度熱情的表現讓旁邊的名川千美不知道怎麼說話了。
對啊...這怎麼說嘛?
她名川千美是個實誠人,東野司對待她們很熱情,也冇啥惡語相向的。
而且如果要按實話去說...那名川千美估計會這麼說:‘你漫畫壓了明紗一頭,踩著她上位,你怎麼這麼厲害啊?你油畫也很厲害,把明紗的金賞搶了,怎麼這麼全能啊?’
是的,名川千美算是發現了。
不管她怎麼說,都有一種會踩了黑宮明紗,捧高東野司的感覺。
可問題是——
“這些又都是實話...”名川千美自顧自地生起悶氣。
生氣的一方麵是因為大敵當前,自己滿腦子還想著叛變,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她叛變居然還理由充分...
可名川千美不說話,不代表東野司不說話,他轉而看向名川千美:“對了,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兩位的名字。”
上一次走得急,冇問這個街頭女畫家姓名,這一次東野司倒冇漏掉,乾脆詢問。
可這一句話出來,旁邊的名川千美的目光更加古怪了。
她看向黑宮明紗。
世界上還有什麼比你把對方當成競爭對手,結果競爭對手到了最後連你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還要難受的事嗎?
名川千美極其‘哀怨’地看著東野司。
這模樣被東野司察覺到,讓東野司也是愣了愣神。
不是...這怎麼回事?我不就是問你一個名字,你怎麼露出一副帶了我失散多年孩子過來認親的表情?
“她叫黑宮明紗,我叫名川千美。”
名川千美好一會兒纔回答。
不知為何,東野司總能從她的聲音裡聽出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來。
她咬牙切齒的原因東野司並不清楚。
不過黑宮明紗這個名字,東野司可不陌生。
東京都美術館的《鮮花》,上一次東京青年畫賞頒獎禮的《上京》。
“原來是黑宮小姐。”東野司露出恍然的表情。
“嗯...”黑宮明紗眼睛恢複了點亮彩。
還好...至少東野司並不是對自己的事情一無所知。
不然她把對方當對手,對方連個名字都不知道她...那未免也太難受了吧?
名川千美也暗自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這個一生之敵的表現冇讓人失望,至少記住了明紗的名字。
要是連名字都記不住,黑宮明紗可真就孤獨弱小又可憐了。
“說起來還有一件挺偶然的事情。”東野司像是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有一本恐怖漫畫雜誌,名字叫做《惡寒》,上麵有一位漫畫作者,與黑宮小姐的名字是一模一樣的。”
他笑著說道:“這還真夠巧合的,不過我有時候其實也在想,這個世界上說不定真有人我一樣,直接用姓來作筆名。”
他說完後,還看向黑宮明紗:“所以我還一直在想,指不定黑宮小姐就是《惡寒》上麵的黑宮老師呢。”
這就是一句玩笑話。
如果真是那樣未免也太尷尬了。
東野司心想自己不僅用《午夜凶鈴》把《人偶之間》擠下了一番寶座。
就連《上京》在東京青年畫賞也因為自己的《東京》痛失成人組金賞。
要真是那樣...那也太尬了吧?
然後——
名川千美神情古怪地開口了。
“《惡寒》上的黑宮老師也是明紗...”
她看著東野司,嘴巴抽了抽,表情很精彩:“當然...《上京》的作者...也是明紗。”
呃——
這一下...
氣氛可就完全僵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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