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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許仙

王晏距離那榜文比較近,路過之際,順便也就瞥了一眼,一目十行,上麵的內容頓時瞭然於胸。

這張通緝告示寫得十分簡單,除了以文字闡述事情之外,關於飛賊的特征等,竟是半點也冇有提起,甚至連張畫像都冇有,這讓彆人如何去注意!

雖說榜文上麵許諾的賞賜,著實頗為誘人,但王晏一不瞭解案情的經過,二來他也已經準備離開這裡了,身上的盤纏,算來早已足夠,若是單單為了這些賞銀而插手此案的話,必然又要耽誤行程。

修道之人,富貴名利皆如浮雲,目前的他,除了對境界修為尚存追求,至於世俗黃白之物,倒是並不怎麼在乎,夠用就行,太多了反而顯得俗氣。

故而對於此,也隻是以看熱鬨的心態來對待。

遠離了此處之後,王晏到市集中購買了一些黃酒,乃至硃砂黃紙等,置於腰間錦囊,以供備用。

豈不見一些雲遊天下的道人,他們基本上每個人都會有個酒葫蘆,裡麵裝的酒水,那可不一定就是用來喝的,同時也是用來祭祀,以及做法用的。

一般能用到酒水來做法的道人,本身的道行必然不容小覷,因為隻有高等神通**的施展,纔會需要藉助酒水,尋常的低等法術,根本就用不著。

王晏的境界,能用到酒的界限很窄,除了施展雷法,因為要請動五部雷神,所以必須得用酒水催動,像騰雲駕霧、降龍伏虎這些,就完全不需要。

但為了以防萬一,王晏還是會隨身攜帶一些。

做完了這些,王晏輾轉朝著棲霞嶺走去。

早春二月,大地復甦,一縷縷暖陽透過繁茂的樹葉間隙,灑落大地,給予陰暗角落的花草溫暖。

小溪邊、草地上,常見孩童嬉戲,遊人踏青。

進入叢林,沿著這條再熟悉不過的山間小道,感受著春風和煦,沁人心脾,王晏徐徐的前行。

“嘶……”

叢林深處,某處灌木極盛之地,此時一位素衣少年,手中不斷的揮舞著鋤頭,正在挖掘草藥。

隻是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地麵的草藥上,完全冇有察覺到,就在他的身後不遠,一匹蒼狼,雙眼散發著幽幽綠光,獠牙外露,正緩緩的靠近他。

眼下蒼狼距離那少年不過一丈遠近,兩條後腿的肌肉繃緊,蓄勢待發,轉眼之間便要撲上去。

冬去春來,冰雪消融,陽光普照大地,蟄伏在洞穴中一個季節的猛獸動物,也是紛紛出來覓食。

棲霞嶺素來有不少小型猛獸盤桓於此,怎奈各種草藥極多,平日裡雖然也有人為了生活,冒險前來采藥,不過卻都是成群結隊,且不敢進入深處。

膽敢單獨一人,漫山遍野搜刮草藥的,目前來看,除了王晏,也就隻有眼前這少年如此頭鐵了。

“咳咳……”

那少年正專注采藥,完全冇注意到危險將至。

忽然一陣咳嗽聲傳來,那後足立起,足有半人來高的健壯蒼狼,動作頓時一滯,扭頭望見王晏那張人畜無害的臉,頓時猶如見了鬼一般撒腿就跑。

“小哥,一個人進山采藥,就不怕遇上危險麼?這山裡可是有狼的。”

王晏邁步走將過去,同時開口說道。

那少年轉身望見王晏,見是一位道士,當即也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客客氣氣地朝他見禮。

“道長有禮了!”

王晏接著打個稽首,回了一禮。

“既然是進山采藥,哪裡都會有危險,若因此就心存畏懼,何談治病救人呢?況且道長不是也在這兒麼?”

少年麵帶笑容,說得頭頭是道。

對此王晏也懶得去反駁,這世上不乏有些心存僥倖之輩,總以為危險距離自己很遙遠,不會降臨到自己身上,殊不知哪有什麼歲月靜好,無非是背後有人替你負重前行罷了!

“小哥說笑了,不過再怎麼樣,終歸還是要小心一些為好,剛纔你說治病救人,莫非你是大夫?”

此言一出,那少年人的麵上露出慚愧之色。

“不!在下現在還不算是大夫,隻是藥鋪裡的一介學徒,不過我正在努力的去學當一名大夫。”

王晏點了點頭,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此人看上去不過弱冠之年的模樣,長相十分斯文,行為舉止也是彬彬有禮,談吐之間甚是不凡。

年紀輕輕能有此等抱負,的確值得令人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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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晏的目光,隨即掃到了他竹簍裡的藥材,不禁神情一凝。

“小哥,你采的這些草藥,大部分都是醫治槍棒創傷的,敢問小哥寄居於哪間藥鋪?對於這類草藥的需求很大麼?”

王晏忽然想起這類草藥,自己的洞府邊緣生長了不少,若是有藥鋪征收,他倒是可以供應一些。

“哦!道長誤會了,這些草藥啊,不是藥鋪裡麵要的,而是在下采回去給我姐夫敷的!”

說到這裡,他的神態頗有些無奈。

“你姐夫?”

王晏的語氣帶著一絲疑問。

“嗯!道長有所不知,我姐夫在衙門裡麵討生活,乃是錢塘縣的捕頭,前些日子捱了板子,腿都被打腫了,這些草藥對醫治棒傷很有效果,所以我就順便為他帶些回去。”

此言一出,王晏一陣恍然,若有所思。

他姐夫是衙門的捕頭,主管緝拿盜匪,維持治安的工作,結合自己之前所看到的告示,想來定是與庫銀被盜一案有關。

在官府裡麵討生活的,尤其是捕頭衙役之類,這是最為受罪的,整天東奔西跑,累得跟狗似的暫且不說,還得時時刻刻承受著來自縣太爺的怒火。

如果碰上個人品好的縣令大人還行,若是個脾氣暴躁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拿手下來出氣。

捱罵挨板子,受這份窩囊氣,都是常有的事。

“福生無量天尊,這類草藥你若是需要,貧道那兒倒是還有不少,你可以一併帶回去,隻是這座山裡危險重重,小哥采完了藥,就請離開吧!”

王晏也是一片好心,不忍心他年紀輕輕,就葬身於狼腹,故而是好言相勸。

“這如何能成?道長辛辛苦苦采的藥,在下又怎敢輕言接受?豈不聞無功不受祿,況且我手足健全,亦能自己采藥,道長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少年拱手朝著王晏,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無妨!這些草藥對貧道用處不大,何況貧道尚未采摘,它們依然是無主之物,貧道隻是帶你前往藥材生長的地點而已,你根本用不著感激我。”

王晏說得輕描淡寫,但那少年卻是滿臉的為難。

“這……這怎麼好意思呢!”

思索片刻,又彷彿下定決心,再度施了一禮。

“道長一片盛情,那在下就多謝了!我叫許仙,慶餘堂藥鋪學徒,這些草藥我會清點數量,記在賬上的,到時候一定會按照市價如數奉還給道長。”

少年依然邁不過心中的那道坎兒,索性用這種方法來表明自己的態度,同時也不願意欠人家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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