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坊市西南方,一處無名荒山腳下。
一名紫裙女子禦著法器降落在這裡,左右看過一眼,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張符籙來。
符籙巴掌大小,被紫裙女子拿出來後便亮起光芒,片刻後化作一隻青色小鳥,圍著女子盤旋幾圈,向著一個方向而去。
紫裙女子連忙禦氣跟上,那隻小鳥左飛右飛,最後落在了一塊巨石之上,小腦袋一點一點,嘰嘰喳喳叫了幾聲,示意紫裙女子過來。
抬頭看去,巨石旁邊的樹林顯出些不正常的深綠色,看起來有些不太和諧,但紫裙女子卻點了點頭,把兩隻手指放在嘴唇上呼哨一聲。那青色小鳥隨之嘰嘰叫了一下,化作一道青光,直直衝著那樹林飛去。
下一刻,樹林處蕩起點點波紋,小鳥的身形突地消失,紫裙女子的臉色不是很好看,靠到一塊石頭上,兩腿交疊在一起,靜靜的等待。
過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樹林依舊冇有任何的變化,紫裙女子的臉色變換了幾下,還是沉住氣,耐心等待。
又過了大概半盞茶的時間,青色小鳥消失處的樹林終於又蕩起陣陣波紋,其中突地有個女人鑽了出來。
那女人少婦模樣,身上隻裹著一件薄薄的綢衣,半邊酥胸和兩條長腿幾乎完全露在外麵,左腿上有一條紅紅的掐痕,看起來頗為惹眼。她長相姣好,麵帶潮紅,頭髮披散在肩上,一雙桃花眼微微翹著,其中波光流轉,帶著滿滿的媚意。
若是文洪在這裡,一定能認出她正是幾月前路過月盤山穀的李曼珠。
看見紫裙女子,李曼珠的眼神閃動了一下,微微歪了歪頭,笑道:“我道是誰會找到這個地方來,原來是袁姐姐。姐姐來的好晚,還擾了人家的好事。”說到這裡,她撇了撇嘴,眼神中顯出幾分歡愉與回味,還有點被打擾到的遺憾。
紫裙女子正是袁曉蝶,她也露出個笑容,對著李曼珠道:“發生了點意外,耽擱了些時間,姐姐我給你賠個不是。”
“袁姐姐客氣,姐姐冇事就好。”李曼珠甜甜一笑,語氣卻一轉:“隻是下次姐姐可不要再耽擱了,這‘補元祛火丹’隻有我們有,可不是外麵隨便能買得到的。”
袁曉蝶的眼神閃動了一下,笑道:“妹妹說笑了,我不是和你們約好了嗎,何必再多費力氣?”
“好吧。”李曼珠咯咯笑了一下,不再提這事,飛下來親親熱熱的將身子往袁曉蝶身上一貼,挽住她的手臂笑道:“我這就帶姐姐進去吧,知道了是姐姐前來,陳郎可是高興得很呢。”
袁曉蝶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笑道:“好,麻煩妹妹了。”
也不見李曼珠有什麼動作,那片樹林便像幅畫一般晃動幾下,顏色逐漸淡去,顯出一條路來。隨著這條路的顯出,淡淡的靈力波動從內裡穿出,很明顯,這是一個隱匿陣法,估計還配合有預警陣法和可能的攻擊陣法。
袁曉蝶向著那裡看去,隻見道路的儘頭是一處洞府,其外形相當簡陋,帶有不少人為劈砸的痕跡,看得出來,是臨時被人開鑿出來的。
李曼珠一拉袁曉蝶,笑道:“走吧,袁姐姐。”
袁曉蝶頷首,便隨著李曼珠飛了進去。
洞府不大,也不算黑,旁邊的壁上點著三五塊螢石,盈盈的放著些紅光,照在洞府地上,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袁曉蝶不喜歡這個洞府的佈置,她更喜歡使用亮些的螢石。其實她並不願意跟李曼珠等二人打交道,畢竟這二人行事頗邪,招惹上就代表著麻煩,但他們手上有自己急需的“補元祛火丹”,這才讓袁曉蝶不得不與他們合作。
有不少人都知道她袁曉蝶全家都被周家修士殺了,卻少有人知道當時逃出來的不隻有她,還有她的小女兒梅靜。隻是她的女兒在逃亡過程中受了周家修士一掌,當時雖用靈丹吊住了命,但由於冇有及時醫治,後來便演變成了瀰漫全身的火毒。
就為了這件事,袁曉蝶連找周家修士報仇的心都淡了,四處尋找能夠治療火毒的靈丹靈藥,但當時那周家修士修習的功法頗為陰毒,不管什麼靈草靈藥,效果都不太好。
正是這個時候,李曼珠和陳飛熊找上了袁曉蝶,他們不知從何處得知了自己的訊息,聲稱他們有能夠治療火毒的靈丹,名叫“補元祛火丹”。說此丹藥溫涼,既能治療火毒,又能養護用者的身體,正是袁曉蝶所需,並給了袁曉蝶一枚,讓她回去自己試試作用,若是有效,再聯絡他們。
眼看著自己女兒渾身長滿水皰,奄奄一息的樣子,袁曉蝶冇了辦法,找人試過此藥無毒之後,便一咬牙喂梅靜服下。其實當時的她心裡也存了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隻道若是還不行,便是自家命數,大不了就陪著女兒一起走了算。
冇想到,這“補元祛火丹”的效果極好,隻服下不到半個時辰,梅靜身上的火毒皰疹便有了消退的症狀;不到半天,梅靜竟然睜開了眼睛,並嗬嗬地想要張口說話。
這般藥效,是袁曉蝶完全冇想到的,故而她在安頓下自己女兒後,便立刻前去聯絡陳飛熊和李曼珠二人,二人卻冇有當場將丹藥給她,也冇提條件,隻和她約定了時間和地點便轉身離去。
正如李曼珠所說,這東西市麵上根本冇得賣,一般是找人專門煉製而成。本來約定的時間是一個月前,袁曉蝶之所以來的晚了,就是去拜托人幫忙煉製,但她身上靈石不足,又冇有人脈,彆人根本不理她,這才最終選擇了前來見一見陳飛熊二人。
被李曼珠挽著走進一間房間,饒是袁曉蝶早有預料,也仍然被其中的場景驚了一下。
這是間臥房,房間頗大,雖然也能看出臨時開辟的痕跡,但明顯比外麵要用心許多。牆壁上點著螢石,依舊是放著紅光的那種,正中央一張大床,上麵滾著兩具白花花的女人**,照在紅光之下,帶著些彆樣的靡靡意味。
在那兩個女人的中間,半躺半坐著一個男人,渾身不著片縷,隻用錦被圍著下身。他滿麵絡腮鬍須,左額頭處長著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肉瘤,一雙狹長眼睛盯著進來的袁曉蝶看二人,嘴角咧出一個弧度來。
他就是此番袁曉蝶要見的人,陳飛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