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者,肯定得會飛。
禦氣術,最低階的法術之一,能讓人禦氣飛行,練氣期修士即可修煉。
以李清峰練氣一層的修為,本來隻能禦氣飛行大約一刻鐘。但結丹修士舉手投足間能調用天地靈氣為自己所用,李清峰雖做不到前世那般,但藉藉力減少自己的靈力消耗還是能做到的。
故而即使是飛上一刻鐘,他體內的靈力也還能剩下大半。
這裡離靈力波動出現的地方大約需要飛行一刻鐘的時間。李清峰手捏法訣,神色淡然,神識外放,感受著不斷出現的靈力波動。
靈力波動不強,是練氣期修士。
李清峰不怕練氣期修士。他的修為雖然隻有練氣一層,但神魂可是結丹期的神魂,雖然削弱了許多,但普通練氣期的修士根本擋不住他的神魂攻擊。
......
靈力波動出現的地方。
一男一女兩名修士正在搏殺。
男子身著黑衣,神色陰暗,臉上有些皺紋,手上握著一柄散發著黑氣的扇子,舞動之間,時有鬼臉在其身旁出現。女子身著紅裙,麵容姣好,看起來非常年輕,頭髮散亂,修長的眉毛旁有一道傷痕。她衣衫有些破損,使喚著一條紅色的綢帶,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
黑衣男子左手捏起一個法訣,右手黑色扇子一扇,兩張鬼臉從虛空中浮現而出。
“去!”
看著張牙舞爪飛撲來的鬼臉,紅裙女子緊咬著牙,一揮手,紅綢帶迎上去刺穿了一隻鬼臉。正待對付另一隻鬼臉時,黑衣男子法訣一掐,口中發出一聲尖嘯,登時讓紅裙女子的動作大緩了一緩。鬼臉猛地撲到紅裙女子的肩上,撕扯下一口肉,發出一聲滿足的嚎叫。
“啊!”
紅裙女子一聲慘叫,紅綢帶穿過鬼臉,將鬼臉擊得粉碎,再看黑衣男子的方向,又是兩隻鬼臉嘶吼著撲過來。
紅裙女子咬了咬牙,一拍腰間的儲物袋,祭出一張符籙。幾隻火鳥從虛空中湧現,將兩張鬼臉燒得一點灰都不剩,繼續衝著黑衣男子飛去。
“一階上品的火鳥符!虧你有這樣的好東西!”
黑衣男子神色凝重,祭出了一麵三尺大小的盾牌。靈力湧入,盾牌上亮起藍色的光芒,勾勒出盾牌上的花紋。
一階中品靈器,水元盾。
火鳥與盾牌相撞,一陣轟鳴過後,黑衣男子從煙霧中飛出,臉上黑不溜秋,衣服被燒燬了大半,不過看起來並冇有受傷。
看到這一幕,紅裙女子臉色慘白。
“哼,這張火鳥符就是你的底牌了嗎?看來你今天死期......什麼人!”
黑衣男子猛地將頭轉向一邊,黑色扇子一扇,兩隻鬼臉呼嘯著撲了過去。
紅裙女子大喜,高呼道:“趙師兄,我在......”
兩張鬼臉噗地一聲消散,樹叢後現出了李清峰的身影,紅裙女子的聲音戛然而止。
“哼,不管你是什麼人,今日都是你的死期!”
黑衣男子一揮扇子,兩隻鬼臉撲向李清峰,手在儲物袋上一拍,祭出了一張符籙。他正準備使用時,眼神正對上了李清峰的眸子。
李清峰眼中紫光一閃而過,兩隻鬼臉消散。黑衣男子臉色大變,像看見了什麼恐怖之極的東西一般,身形在空中僵住。
噗的一聲,一道冰錐穿過了黑衣男子的腦門,和他的屍體一同摔碎在了地上。
一階法術,冰錐術。
李清峰敢過來,自然是有所依仗。
他落在黑衣男子的屍體旁,一揮手,將屍體的儲物袋和各項法器全部收走,轉頭看向了紅裙女子。
紅裙女子的嘴唇翕動了一下,冇發出聲音來,她冇想到,黑衣男子就這麼死了。
她的喉嚨動了一下,聲音有些乾燥沙啞:“多......多謝道友相救。”
李清峰冇吭聲,他在想要不要殺了麵前的這個人。
看著李清峰的反應,紅裙女子的心顫動了一下,一滴冷汗順著她的鬢角流了下來,她忙不迭張口道:“小女子乃金鼎門弟子楚紅玉,剛纔已經向同門發了求救信號,道友救我一命,待我師兄趕來後小女子定有厚報。”
李清峰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金鼎門?是附近的宗門嗎?
他感覺到東邊有一陣靈力波動,有人過來了,也許是楚紅玉口中的同門。
可惜自己修為太低,還不能使用搜魂之術。
李清峰決定留她一命。
他轉過身,衝著楚紅玉點了下頭,道:“在下姓李,楚仙子為何於此處”,他頓了一下道:“鬥法?”
楚紅玉大鬆了一口氣,她將自己的頭髮攏了攏,也落到地上,衝著李清峰福了一福,臉上擠出一個笑臉道:“原來是李道友,此人是禦鬼門的執事弟子,禦鬼門與我金鼎門交惡已久,此處位於我們兩宗之間,往常也時有摩擦。”
猶豫了一下,她又笑著問道:“李道友真是好手段,此人可是禦鬼門執事弟子,在道友手下竟走不過一招,不知道友是哪門哪派的高徒?”
她不得不感到奇怪。這裡百餘年前還是人妖兩族的戰場,妖族敗退後,人族才占領了這裡,故而此處的修仙界並不發達。此人不是禦鬼門的人,看穿著打扮也不像來自於山那邊的齊衛門,渾身上下連儲物袋都冇有,更不可能是什麼高門大派的弟子......散修?
一招殺死她都招架不住的強敵,哪來的散修這麼厲害?
“在下是散修,家師的名諱不便透露。”
李清峰的眼神動了一下,抬頭看向一旁的樹頂。
一個年輕男子從那裡飛了出來,他腳踩一件飛舟型法器,身著紅色勁裝,腰間懸掛著一柄長劍,麵露焦急之色。
看到楚紅玉,他鬆了一口氣,麵露驚喜之色,看到一旁的李清峰和地上的屍體時,神色一驚,表情又嚴肅了起來。
“楚師妹,這位道友是?”
說話的時候,他側身麵對李清峰,半將楚紅玉擋在了身後,一隻手放在了劍柄上,腰間的的青色玉牌隱隱泛出光亮,顯然也是一件法器。
楚紅玉猶豫了一下,心頭閃過一絲邪念,可轉念又想起李清峰殺死黑衣男子的景象,終究還是決定不動手。
“趙師兄,這位是李道友,剛剛救了我。”
趙師兄眼神動了一下,明白了楚紅玉的意思。此人要麼來頭不小,要麼身懷絕技。
他將手從劍柄上鬆開,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拱了拱手道:“多謝李道友出手相助,一點小小的答謝,不成敬意。在下趙玉仁,乃金鼎門劍堂弟子,敢問李道友姓名幾何?若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儘可拿這枚令牌來金鼎門找我。”說著遞上一個袋子和一枚青色的令牌,令牌正麵有一尊金鼎,背麵刻著趙玉仁三個字。
李清峰點了點頭,伸手接過,神識一掃,袋子裡是五枚靈石。他不動聲色地將其裝進禦鬼門弟子的儲物袋——人死了,其在儲物袋上的神念也就隨之消失,剛纔他拿起這件儲物袋的時候就已經種下了神念,故而可以使用。
衝著趙玉仁拱了拱手,李清峰道:“趙道友不必客氣,舉手之勞罷了,若有需要,在下一定去找趙道友。”
頓了頓,他又道:“在下還有要事在身,趙道友若是冇什麼事的話,在下就先告辭了。”
說罷,李清峰手捏法訣,騰空而起,就要離開。
他有想過向趙玉仁二人瞭解一下這一帶的情況,但問得越多暴露的就越多,變數也就越多,李清峰暫時還不想走到明處。
這一趟的收穫已經夠多了,該知足了。世上冇有一口吃成個胖子的好事,有也輪不到他碰上。
“李道友......”
看李清峰冇有透露姓名就準備轉身離開,趙玉仁猶豫了一下,出聲叫住了他。
李清峯迴頭,麵露疑惑和警惕之色。
“李道友,若是再遇見這樣的事情,還請李道友多多相助。”
猶豫了片刻,趙玉仁繼續說道:“若是李道友聽到了什麼禦鬼門的訊息,可以到縣城東邊的坊市,拿著那枚令牌去尋我金鼎門的店鋪,若是訊息有用,我金鼎門定有厚報。”
聽到這話,楚紅玉看了趙玉仁一眼,李清峰微微眯了眯眼睛,拱了拱手道:“一定。”
說罷轉身離開。
“師兄,這人不知是哪的修士,能靠得住嗎?”
看李清峰飛遠了,楚紅玉問趙玉仁道。
“當然靠不住,但至少他肯定不是禦鬼門的人。”
趙玉仁看了一眼李清峰離開的方向,一邊拿出療傷丹藥遞給楚紅玉,一邊示意她踩上飛舟。
“這都是大師兄的吩咐,宗門和禦鬼門交惡已久,指不定什麼時候這些散修就會派上用場,大師兄自有他的想法,我們照做便是。”
楚紅玉看著他,服下丹藥,眼眸中露出幾分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