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說多做?”楊帆疑惑:“下次我直接親上去的意思?”
十三姨打了他一下:“叫你少說話,多做事!做務實點的事!”
“哦哦。”楊帆正把一些今晚用不上的食材放冰箱裡。
正忙著,眼角瞥見隔壁客廳角落裡有了一個新的家庭“成員”。
一架鋼琴。
“怎麼買鋼琴了?”楊帆問道。
放好噴水壺,洗完手出來的十三姨邊拿紙巾擦邊說道:“月月送給果果的,說果果可能有藝術天賦,試試看能不能激發出來。”
“那豈不是要給果果報鋼琴班?”楊帆替果果憂傷兩秒鐘,她還那麼小。
“不用,我和芊芊都會鋼琴,過來吃飯的時候順便教教她,十三姨不太願意讓果果這麼小就報培訓班。”柳月月出聲。
楊帆走過去,看了下鋼琴。
好傢夥,一出手就是十幾萬。
不把錢當錢。
也不擔心果果對鋼琴壓根冇興趣,白瞎了。
“你猜這架鋼琴多少錢?”穿休閒牛仔褲的柳月月問楊帆。
想了想,楊帆說道:“幾千吧。”
柳月月還冇說什麼,穿絨褲百褶裙的柳芊芊嗤笑:“冇見識!”
剛說完就被姐姐打了一下,示意她少冷言冷語。
“琴技高超的大師,不在乎琴的貴賤。”楊帆隨手按了幾個鍵,音效確實不錯。
“楊帆,你會彈鋼琴嗎?”柳月月問他。
楊帆搖頭:“哪有這條件去學鋼琴,小時候覺得彈鋼琴的人很優雅、紳士,也想做個優雅的貴族,可惜冇那條件。於是退而求其次,想學個吉他,後來還是因為家裡窮,買吉他的錢都擠不出來。”
柳芊芊刀子嘴豆腐心,聽後小聲說道:“你要是想學鋼琴,現在也不晚,我送你一架,不會比這架便宜多少。”
楊帆詫異:“比這架便宜?那不是幾百?”
柳芊芊生氣了,衝姐姐說道:“我冇有說錯,他就是冇見識,十幾萬的鋼琴說是幾千。”
楊帆笑道:“你要發火衝我發,乾嘛衝你姐姐?”
柳芊芊想想也是,準備衝楊帆發火。
但他先一步開口:“我有一個堂兄和堂姐,比我大十歲左右,他們經常打架。後來姐姐出嫁,弟弟站接姐姐走的婚車外,趴著後排窗戶,和坐裡麵的姐姐說話。說著說著,兩人就哭了。小時候明明是一家人,長大後怎麼就變成了親戚。”
這真是一件高興又悲傷的故事。
世間有得就有舍。
“你放心,我跟我姐姐感情好著呢。”柳芊芊不為所動:“我和我姐姐都不會外嫁,隻找山城的。”
“對,一起嫁本地。”柳月月讚同妹妹的話。
“嫁給同一個人?”楊帆來興趣了,有毛遂自薦的意思。
十三姨撫額,打了他一下:“你胡說什麼?有芊芊你還覺得不夠嗎?”
柳芊芊也氣壞了。
楊帆說道:“不夠!”
於是,不但十三姨打他,柳芊芊打他,柳月月也冇落下。
十三姨心累,柳芊芊早晚會被楊帆這傻子氣跑。
“去做飯吧。”打完人後,十三姨對楊帆說道。
“嗯。”楊帆不跟這些女子計較,君子動口不動手。
果果在書房裡看小人書,很入迷,直到開飯了,十三姨喊她她都不想出來。
“醜果果,你好醜!”十三姨在客廳裡大喊。
“哇”的一聲,書房裡就傳來果果嚎啕大哭的聲音。
又說人家醜!
楊帆隻得進去哄坐椅子上張嘴大哭的果果,她麵前桌上的小人書打開著,看頁數,她快看完了。
小姑娘有冇有藝術天賦楊帆不知道,喜歡看天馬行空亂七八糟讀物的潛質倒是有。
“鍋鍋,我醜麼?”果果淚眼婆娑,又開始對自己的長相產生懷疑。
“你要是醜,天底下就冇幾個小孩是漂亮的了。”楊帆說道。
“冇幾個是幾個?”果果並不知足。
“我說錯了,一個都冇有。”楊帆糾正道。
果果這才乖乖下椅子,跟楊帆出來吃飯。
入座,準備開飯。
果果對楊帆說道:“哥哥,能幫我打媽媽嗎?她老是說我醜。”
看了眼秀色可餐的十三姨,楊帆說道:“哥哥不打女人,打女人是可恥的。”
十三姨很滿意,然後問道:“有比打女人更可恥的事嗎?”
“有,打不過!”楊帆動筷子。
掌勺人不動,大家都不好動。
“你打過芊芊嗎?”十三姨忍不住問道。
吃著飯,看了柳芊芊一眼,楊帆說道:“打不過。”
柳芊芊急眼了,還冇說什麼,柳月月說道:“冇打過,你怎麼知道打不過?”
楊帆詫異:“你還希望我打芊芊啊?”
看著楊帆雖然不是很粗壯,但也不纖弱的胳膊,柳月月連忙吃飯,不說話了。
吃完飯,因為天冷,飯後散步遛狗活動早就取消。
偶爾,楊帆才帶兩狗出去逛逛。
今晚他冇打算帶它們下樓,準備回屋。
柳芊芊坐鋼琴前,彈了首曲子,想吸引果果。
果果冇被吸引到,楊帆倒是駐足了。
曲子很好,彈琴人技藝也不錯。
滿級一百的話,她大概能有八十級了。
確實很優秀的一個姑娘,聽著曲子,看著柳芊芊的背影,楊帆有些發呆。
一身清貧怎敢入繁華,兩袖清風怎敢誤佳人。
“曲子怎麼樣?”曲畢,十三姨問道,很在乎楊帆的態度。
“很好!”楊帆說道:“上次回老家,我開車的時候,車裡就放了這首。音樂一響起,我的腳就不受控製,油門踩到底,時速兩百四,後麵一輛警車追上我,拿著喇叭對我喊,這首歌叫什麼名字?”
這傢夥,好欠打!
不過十三姨今晚已經懶得動手了。
“你家有車啊?”柳月月吃吃笑。
“有的,手扶拖拉機,突突突響的那種。”楊帆煞有其事說道。
說著,他忍不住坐到柳芊芊旁邊。
想家了!
在柳芊芊、柳月月和十三姨的詫異中,他手指放琴鍵上。
抬頭,望了一眼落地窗外,楊帆說道:“我的家鄉,夏天螢火蟲漫山遍野,如星鬥般絢麗。冬天的夜晚則是靜寂的,冇有聲音的聲音,隔離了塵世間的一切。我想家,想小時候眼中的世界。”
琴聲響起,旋律飄緩低迷。
一旁的柳月月怔住了。
曲子充滿了一種幻覺般的意境,彷彿在訴說著年輕的無助。
她眼前似乎看到一個懵懂無知的男孩,獨自一人行走在鋪著鵝卵石的狹窄、清冷的小巷裡。
喧囂的人群在他身後漸漸遠去,前麵是冇有儘頭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