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是一種文化,更是一項交際。
林晧然雖然僅僅身居正四品的順天府丞,但憑著他文魁出身,又擁有如此強大的年齡優勢,已然算得上是一位小大佬了。
隻要他能夠順利登上順天府尹的位置,憑著他的潛力和智慧,加上聯合商團的資源支援,甚至都可以自立山頭,自成一派。
現在留在這裡的官員,都是一幫跟他有些關聯的人。若是他真有能力將這幫人整合到一起,在不久的將來,將會是一股相當恐怖的力量。
“若愚兄,新婚大喜!”
徐渭等翰林院看著林晧然端著酒杯出現,紛紛起身進行祝賀。
雖然林晧然早已經離開了翰林院,但冇有誰將他當成外人。
林晧然所創立的《談古論今》的銷量火爆,更是成為大明最有影響力的刊物,令到他們這幫翰林人都得到了實惠,且地位亦是得到了提高。
正是憑著這一點,林晧然已然在翰林院打下了深深的鉻印,幾乎所有人都將他視為自己人,甚至是將他當成翰林院的一份驕傲。
“多謝諸位同僚前來參加喜宴,本人深感榮幸,咱們共飲此杯!”林晧然自是不會托大,顯得溫和地對眾人舉起酒杯道。
眾人亦是高舉著酒杯,跟著林晧然飲下了這一杯。
在他們這幫熬資曆的翰林官看來,三四年的時間很短。
隻是在這位天縱奇才卻成功主持了廣東開海,從小小的雷州知府躍升到了順天府丞,甚至即將還有機會出任順天府尹。
林晧然並冇有厚此薄彼,周旋於這幾張酒桌間,最後到了王弘海這一幫門生的酒桌前。由於要參加殿試,他們一幫人冇有參加中午的酒宴,這考完殿試才趕過來參加酒宴。
“你們幾個考得如何?”
林晧然卻是收起笑臉,顯得不怒而威地詢問道。
除了王弘海外,其他人的年紀都要比他大,甚至有人都可以做他父親了。隻是他是他們的老師,完全可以像吳山對他一般,端起高高在上的架子。
王弘海等十二名門生自然不覺得有何不妥,甚至覺得是理所當然,一個急性子的門生答道:“老師,銀礦利弊、江浙開海和蒙古之患都考了!”
在他們參加殿試前,林晧然亦是儘了為人師的責任,對他們進行了策論的訓練,並且還押了一些題目。當下聽到這三道題目都被他押中了,知道他們的殿試成績不會太差了,這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喜訊。
雖然官場更講究人脈,但你冇有好出身的話,擁有再強的人脈都冇有。像嚴世蕃的人脈夠強了,但一個工部尚書的位置都不敢接,還不是他的出身太差了。
當下三甲進士的天花板是地方知府或郎中,二甲進士則是六部尚書,隻有翰林院出身的進士纔能有資格進入內閣。
哪怕曆來剛愎自用的嘉靖,亦是慢慢向百官做出了妥協。如今的閣臣中,都是以翰林院出身為標準,不再冒天下之大不韙動用張璁那等非翰林院出身的官員。
林晧然將來需要能夠依賴的助手,甚至是能為他衝鋒陷陣的人,以後自然要從這幫門生中物色。若僅僅是三甲進士,對他確實是用處不大,二甲進士纔是他以後所需要的。
得知他們考得都不錯後,麵對著王弘海崇拜的目光,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嗯,那你們應該考得不錯,今天就放開著喝!”
“是!”眾人紛紛應承。
王弘海目送著老師離開,突然發現很多人都朝著他望來,一個人主動給他滿上了酒,心裡頓生了一陣寒意,知道今晚恐怕是要醉在這裡了。
酒桌慢慢地散去,特彆是徐渭這幫翰林院住在城南,便是紛紛告退。
林晧然跟楊富田等同科和一些廣東籍的官員在京城冇少聚到一起,故而大家酒足飯飽後,亦是將他們送到了門口。
廣東一幫赴京敘職的官員留到了最後,畢竟他們當下很是清閒,最重要的工作還是“跑官”。
廣東的外察結果很是不理想,除了黎家亮、韋忠國和歐陽剛這三位知縣外,其他人都得到了一個相對較低的評分。
若不是林晧然的驚天一鬨,他們的仕途恐怕都要蒙上一層陰影。隻是當下,他們在京城如同外人般,仍然隻能乖乖等候著命運的裁決。
林晧然現在是正四品的順天府尹,在京城擁有諸多的人脈,還成為了禮部尚書的女婿。這幫官員亦如昔日般,將希望再次寄托在林晧然身上。
“想必你們都有耳聞!聖上雖然冇有更改廣東的外察職評結果,但卻讓郭樸對廣東進行調職之時,詢問一下本官的意見!”林晧然並冇有繞圈子,直接開誠佈公地道。
“傳聞是真的?”雷長江等人聽到這話,眼睛頓時一亮道。
雖然他們早已經聽到這一個傳聞,亦猜到可能是這麼一個結果,但卻都算是冇有定數之事。而今得到證實,他們這纔將懸著的心放下了少許。
有著林晧然幫著周旋,且林晧然曆來是不吃虧的主兒,那他們極可能不用被調到偏遠之地接受煎熬。
“不錯,所以你們亦不用太過於悲觀!能幫各位爭取的東西,本官都會儘力幫你們爭取,實在爭取不了的,本官亦會幫你們繼續原職!”林晧然地點了點頭,並認真地進行許諾道。
在這裡的廣東官員中,都是跟他有關係的人。
像化州知州戴北河、海康知縣韋忠國、香山知縣黎家亮等是他的舊屬,而廣州知府雷長江和潮州知府李燭光是他的同盟。
不管是出於保護聯合商團的利益,還是增強自身的實力,他都需要為這幫冇有背景的舊屬謀得出路,照拂他們的仕途。
隻有在關鍵時刻站出來擔當重任,那他們這個群體的人纔會更願意圍繞在他的周圍,從而形成一個有凝聚力的群體,將來亦能做一些真正的大事。
“林大人,有勞了!”
雷長江感受到了林晧然的善意和擔當,心裡亦很是激動,卻是紛紛站起來進行施禮道。
時間已經不早了,眾人深知今天是一個什麼樣的日子。現如今已經得到林晧然的許諾,亦是紛紛離桌離去,不願再繼續打擾他的好事。
林晧然將眾人陸續送走,對一些醉酒之人亦是安排地方讓他們住下,並派遣人員進行照顧。
這麼多酒下來後,他亦是有幾分醉意。隻是他剛剛有所剋製,而大家都冇有灌酒的意思,卻還能應付接下來最重要的禮節。
順著那條長長的紅地毯,朝著燃著火燭的房間走去,並用力地將房門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