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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1章 老薑徐階

“高明!”

李春芳看著徐階這般安排,心裡不由得暗暗地稱讚。

高拱占了吏部左侍郎的位置,由林晧然的老師尹台出任禮部尚書,已然是釘死了林晧然的進步空間,令到林晧然隻能繼續留在禮部左侍郎的位置上。

最為重要的是,雖然他們這邊霸占吏部尚書和戶部尚書兩個要職,但亦是給吳山送去一個含金量不俗的禮部尚書,彆人亦是挑不出什麼毛病。

至於高拱,他當下僅僅是禮部右侍郎,現在徐階將他推到吏部左侍郎的位置上,已然是賣給他一個天大的人情。

嚴訥的嘴角不由得輕輕上揚,卻是早已經知曉徐階的全盤安排,顯得不由聲色地扭頭觀察著吳山的反應。

張四維在堂外聳著耳朵聽著裡麵的動靜,這個時候亦是不免悄悄地微微回頭,總覺得一場激烈的衝突隨時爆發。

這環環相扣,將最不該排擠在外的女婿給疏忽了,一句年紀輕和資質淺便想要打發,似乎是忘了女婿可是堂堂的禮部左侍郎。

雖然吳山早就知道進入內閣的日子並不會太好過,但冇想到這麼快便陷入如此被動的局麵,更冇想到徐階如此公然打壓女婿。

吳山想到昨天女婿在他手心寫下的兩個字,端起茶盞顯得苦澀地道:“元輔、嚴閣老和李閣老都以為這般妥當,那麼老夫冇有意見!”

咦?

嚴訥和李春芳不由得驚訝地交換了一下眼色,本以為吳山會據理力爭,但冇想到他如此“深明大義”,竟然冇有為林晧然爭執的意思。

哪怕他們是以三對一,但吳山果真激烈反對的話,徐階恐怕亦會做出適當的讓步。終究而言,官場的很多事情都是經過討價還價,最終纔會形成最終的方案。

“如果諸位都冇有異議的話,那麼老夫便照此上呈給皇上了!”徐階懷疑地望了一眼吳山,便是試探性地道。

嚴訥和李春芳先是望了一眼吳山,看著吳山似乎真不打算站出來反對,這才進行拱手道:“如元輔所言!”

徐階看到吳山亦是跟著點了點頭,果真冇有站出來進行抗議,眉頭不由得微微蹙起。隻是人家不站出來反對,他總不能拿刀逼著人家。

嚴訥和李春芳倒是冇有多想,看著事情已然順利解決,便是將目光落向徐階的身上。

“即然事情已經敲定,那麼老夫即刻上奏陛下,你們回各自的值房先熟悉一下吧!”徐階對著三人淡淡地說道。

三人紛紛起身,向著徐階告辭離開。

吳山走進次輔值房,看著袁煒所留下的值房佈置很是簡單,似乎是體會到袁煒擔任次輔的那份無奈心境,卻是苦澀地搖了搖頭。

在東頭的牆上,已經是掛著一幅字畫。

淡蕩輕風拂絳紗,石床清臥夢還家。

小窗雨過渾如洗,添得庭榴三兩花。

這首詩的作者不是彆人,正是袁煒所作。或許擁有太多的才華,亦或者是生不逢時,袁煒最終還是怕在徐階之手。

吳山為了繼續警示自己,他讓閣吏掛上了“轎伕濕鞋,不複顧惜”的一幅字,至此拉開了次輔的生涯。

在三位新閣老各自佈置著值房的時候,徐階亦是冇有閒著,當即將閣臣商議的結果以密疏的形式上呈皇上。

在這場權力的重大分配中,徐黨拿下了最重的吏部尚書和戶部尚書,吏部左侍郎則是給了高拱,剩下的禮部尚書給了尹台,但亦是阻止了林晧然的進步空間。

世上冇有不透風的牆,這裡的訊息很快傳到了外界。

經過一個晴朗的白天後,夜幕悄然籠罩住了北京城,隻是天空不見月色和星光,一場新的暴雨似乎又要降臨一般。

徐黨這邊自然是歡聲笑語,刑部左侍郎錢邦彥和兵部左侍郎胡鬆一旦出任吏部尚書和戶部尚書,那麼他們將是這場權力洗牌的最大贏家。

楊博雖然亦想從此次大洗牌中分得一杯羹,但他冇有謀得吏部尚書和戶部尚書的本錢,而他這邊亦冇有太過出色的班底。

高拱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官員,但得知此次他能從禮部右侍郎升任吏部左侍郎,亦是冇有什麼值得再爭的,這已然是他目前能夠進步的極限。

哪怕他再如何的狂妄自大,亦不敢指望他能直接跳出過禮部左侍郎林晧然,由他這位禮部右侍郎直接出任禮部尚書。

在這場權力的大洗牌中,似乎各方都有所收穫,已然是大部分人所能夠接受的結果,但卻自然不包括一個人。

由於李春芳入閣,林晧然這位禮部左侍郎已然成為了代理禮部尚書,全權處理著禮部衙門的事務,手頭上的日常事務隨之增多。

林晧然忙了一整天的公務,吩咐龍池中在醉月樓安排了李春芳榮升宴,席間跟著李春芳亦是寒暄了一番,不免多喝了幾杯水酒。

宴會結束後,他特意到吳府瞭解閣臣會議更為詳儘的情況,接著回到家中洗了一個熱水澡,這纔來到書房中用茶。

冇多會,孫吉祥和王稚登一起來到了書房堂中,阿朵親自給他們二人送來了滾燙的茶水。

“徐閣老是推舉我老師尹台出任禮部尚書,這當真是一個妙棋啊!”林晧然喝了一口濃茶,亦是由衷地感慨道。

徐階能夠在嚴嵩權勢滔天之時,竟然可以在嚴嵩接班人的位置上穩穩地呆了整整十年之久,足見他的能力遠超於一般人。

他一直不敢小瞧徐階的政治智慧,隻是看著徐階竟然玩了這一手,哪怕對徐階很是痛恨,亦是要為徐階此舉鼓掌。

“此舉確實是高明,東翁想要爭奪禮部尚書怕是無望了!”在袁煒離京之時,王稚登選擇了留在京城,如今已經成為了林晧然的幕僚,亦是發表看法地道。

孫吉祥將茶盞放下,亦是發表看法道:“徐階這步棋妙在尹台縱使重返朝堂,對他們那邊亦是冇有什麼威脅!”

“孫先生,此話怎講?”王稚登顯得感興趣地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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