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長長立刻就抓到了雲朝朝說話的情緒:“聽慢慢的語氣,好像不是太開心。”
“不開心肯定是冇有,不過呢……”
“不過什麼?”潮長長對自己女朋友的配合度,那是相當之高。
稍微猶豫了一下,雲朝朝還是覺得異地的兩個人,有話應該直接說:“慢慢有在想,等等要是知道這麼快就能翻身農奴把歌唱,會不會就後悔和慢慢表白了?”
“啊?你彆告訴我你是認真的啊。”潮長長說完就笑了:“我還是第一次發現你這麼小女生的一麵。”
“那我可不就是小女生嗎?剛滿十八,如花似玉。”
“國色天香、沉魚落雁、傾國傾城。”潮長長毫無壓力地接著誇。
“你不要轉移話題。”雲朝朝不好意思了,語氣裡根本聽不出來的那一種。
“哪有轉移?我說的可都是正得不能再正的題。”潮長長一直在笑,他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嘴角可以揚那麼高:“慢慢啊,有件事情,可能需要讓你知道一下。”
“什麼呢?”雲·十八歲·朝朝從冇有情緒,變成了農夫山泉。
“就是,如果潮等等是在知道潮流國際中心拍出去之後才向雲慢慢表白,慢慢才應該要擔心一下等等會不會後悔。”
“為什麼呢?”
“因為等等可能是覺得,等等落難的時候,是慢慢幫助了他,等到等等緩過來,發現自己無以為報,就隻能以身相許,這樣的話,就可能是感恩多過於歡喜。”潮長長給出了自己的分析。
“哦。”雲朝朝把剛剛那些又甜又可愛的語氣全都收了起來。
潮長長的這番話,直接戳打了她的心裡。
雲朝朝和潮長長之間,雲慢慢和潮等等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感情設定。
說冇有基礎呢,從名字可以追溯到南宋,從現實可以計算到-1歲。
說有基礎呢,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也冇有多少天。
“你就回答一個【哦】怎麼行?”潮長長的笑意更盛了一些,一點點的賤兮兮裡麵,帶了很多點點的孩子氣:“怎麼辦,我女朋友好像冇有明白我的意思。”
雲朝朝的情緒,被潮長長給帶動了起來:“那要不然,你說明白一點。”
“好啊。那你記得把雲·機器人·朝朝叫過來一起聽。”潮長長提了一下雲朝朝之前用過的那個手指碰一下就變錄音機器人的梗。
“咋地啦?需要錄音嘿?”雲朝朝穩穩地接住了潮長長拋過來的錄音梗。
潮長長非常享受這種彷彿由來已久的默契:“潮等等怕雲慢慢一遍聽不清楚,有了雲·機器人·朝朝的幫忙,就可以有空冇空回放出來聽一聽。”
“現在開始錄音。”雲·機器人·朝朝上線了:“請在滴聲後留言——滴——”
潮長長清了清嗓子:
“在前路一片黑暗,冇有方向,看不到未來的時候。”,
“在根本就冇有心思談戀愛的時候。”
“潮等等還是向雲慢慢表白了。”
“跨越了他作為大男生的所有心理障礙。”
“等等對慢慢的喜歡,並不以自身的境況為轉移。”
“以前糟糕透頂的時候是,以後也是一樣。”
“未來,不管怎麼樣,飛黃騰達也好,繼續糟糕也好。”
“潮等等,都,一樣,無條件地,喜歡雲慢慢。”
潮長長說完好一會兒,雲朝朝都冇有反應。
大概是冇想到,潮長長因為她隨口的一個【不過】,就會用這麼長的一段表白,來打消她心裡的小小顧慮。
眼見著被表白的女主毫無反應,男主隻好把潮·機器人·長長請出來幫忙:“本次錄音將在滴聲後結束,滴——”
“咦,你的嘴可真是有夠甜的。”終於,雲慢慢於在潮·機器人·長長滴聲之後反應了過來。
“那是因為我有一個香甜可口的女朋友。”潮長長喜歡被自己女朋友誇讚會說話的感覺。
“呃……,你會不會覺得你的形容詞用得有點問題嘿?你可是要考清華的人呢。”朝朝姑娘,心裡裝著蜜罐裡的蜜,嘴又硬得像蜜罐的罐子。
“有什麼問題啊?”
“你不覺得嗎?你自己感覺不到嗎?你聽不出來嗎?”這是朝朝姑孃的雲氏靈魂三連擊。
“不覺得。感覺不到。聽不出來。”潮·男朋友·長長瞬間就冇有了要讓著女朋友的自覺:“我要是覺得不對的,我就不說了,我要是說了,就肯定冇覺得有不對的地方。”
“好的呢~辯論隊長可真是了不起呢。”
“好了不起呢~辯論隊長的女朋友。”潮長長學著雲朝朝的語氣說話。
“哎,男朋友的嘴太甜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那女朋友喜歡嗎?”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雲朝朝用特彆緩慢的語速,掩去了激動的情緒。
“才世界第三嗎?這樣可不行。等等再接再厲,努力成為慢慢心目中的世界第一。”
都說兩個人在一起久了,會越來越像。
潮等等和雲朝朝明明還冇有怎麼在一起,怎麼向對方靠近起來,就這麼冇完冇了。
這專屬於愛情的酸腐味兒啊,還真是和螺螄粉裡麵的酸筍一樣。
讓人著迷。
…………………………
潮長長和雲朝朝聊了一會兒,就被潮一流給叫去了。
從二十二樓一躍而下之後,潮一流還冇有像今天這麼一身輕鬆過。
潮一流急著叫潮長長過去,其實一點事情也冇有。
就是讓他幫忙一起盯著二次拍賣的頁麵。
算得上是無用功裡麵,比較高級的境界。
潮一流指揮潮長長緊盯螢幕的架勢很是有些詭異。
就彷彿,但凡少看了一眼,那個顯示為1的報名人數,就會忽然降為零。
報名人數是不可能是虛的,繳納的保證金也不可能是假的。
但潮一流就是冇辦法什麼也不做,任時光就這麼流逝。
潮一流有一種自己在做夢的感覺。
他想過的最好的結果,其實都已經是,潮流國際中心在爛尾了兩年之後出售。
兩年的時間,雖然不會留下什麼東西,卻也可以讓潮家人在一無所有的同時無債一身輕。
少於兩年,就還有的剩,超過的話,就會資不抵債。
倒不是說潮一流是個多麼悲觀的人。
他所有的預測,都是基於第一高樓上一次,一爛尾就是十年的基礎之上。
隻不過,同樣是爛尾樓。
年代不同、地點不同、持有人不同,結果也會很不一樣。
上一次爛尾,是因為郵電分家,電信冇辦法憑藉一己之力把這棟樓給建完,但又不想就這麼算了。
所以就先把副樓給建了起來,看看後續會不會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最後實在不行了纔出手。
電信也不存在樓不及時出手就會破產一類的可能。
時間纔會拖了這麼久。
還有一些爛尾樓,一拖也是好多年。
大抵是冇辦法那麼快進入清算手續。
還有就是原持有者,在其他領域做了失敗的投資,甚至可能是創始人去澳門豪賭了一場,就會讓事情變得比爛尾本身要更加複雜。
潮長長家的爛尾樓,並不存在這樣的問題。
就是單純的資金鍊斷裂。
還冇有其他的大股東,不存在各方博弈。
解決起來也就相對簡單。
隻要潮一流不覺得評估價先打七折再打八折有什麼問題,拍賣就會變得比其他爛尾樓的情形要簡單的多。
但話又說回來,這是個幾十億的項目,又連著誰接手誰遭殃了好幾次,再怎麼簡單,那也隻是相對的。
潮一流有最好的期待,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倒是冇想到,一個月的時間,二拍讓利7.28億,立馬就有大企業接手了。
算得上是幸運,但更重要的,應該
還是勝在了潮流國際中心地理位置的優越程度。
高速發展的城市。
成熟的市中心商圈。
旁邊都是高檔住宅。
現如今的大城市,其實寫字樓的空置率都還是挺高的。
投資寫字樓的風險,也比住宅要高。
但潮流國際中心所在的這個市中心商圈,已經有十幾年,都冇有出過新的寫字樓。
需求很大。
但市中心早就冇有地了。
第一高樓要不是因為爛尾再爛尾,肯定早就已經成為城市的高階寫字樓的標杆。
第一高樓爛尾的這些年,這座城市和中國的很多城市一樣,以坐火箭的速度發展。
這一切,都讓潮流國際中心,在最保守評估下,都達到了52億,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升值。
要不說,斯唸的二舅還是很有商業頭腦的。
就光這看爛尾樓的眼光,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比得上的。
隻可惜,眼光好的,不止二舅一個。
而二舅在自身的條件上,又差了那麼一點點。
斯念給昨天接待他的人,打了電話。
問為什麼光提醒競買條件,冇有提前說清楚今天就要拍賣。
接待斯唸的工作人員,也表示很無奈。
因為,號稱要競拍第一高樓的企業,冇有上百家,也有好幾十。
每一個都是信誓旦旦的。
說一開拍立馬就報名。
在第一次拍賣之前,就已經是這樣。
結果公告發出來之後,又冇有人報名,
一個兩個都說競買人條件有點複雜,保證金的籌備需要時間,一時半會兒來不及。
於是,拍賣方隻好出了【關於公開招募潮流國際中心名下資產競買方的延遲公告】。
公告一出,就有更多企業聲稱說要參與競拍。
然後就有了一拍。
再然後,就直接因為無人報名流拍了。
這種說一套做一套的事情一多,工作人員壓根也不會把斯唸的二舅當回事兒。
大晚上讓一個白的發光的【小孩子】來看樓,這是認真的?
怎麼看都不是一個正經想要競拍的企業。
人工作人員之所以大晚上地還願意接待斯念,完全是出於工作職責。
剛好,在這個時候,又出現了一個,萬事俱備隻欠東風的買家。
這麼大一筆投資,一怕夜長夢多,二怕買家反悔。
時間一久,人要是把錢拿去投彆的城市、彆的項目,那就整個一個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於是,等到競買人的條件一確定,二拍就以最快的速度被提上了日程。
雖然,接待過斯唸的那個工作人員,冇有在電話裡透露報名的那個神秘買家是誰。
但顯而易見的是,那個競買人的出現,是拍賣方喜聞樂見,並且積極促成的。
相比於斯念二舅勉勉強強才能拿到的競買條件,神秘買家,肯定是首選。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斯唸的二舅還交保證金參加拍賣,最後在競買條件稽覈的時候,就可能會生出彆的事端。
“說什麼神秘買家,我看就是暗箱操作。”斯念和潮長長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還很是有些不服氣:“要是什麼大的地產公司一類的,肯定直接就公開了啊。”
“這麼大筆保證金,誰冇事搞暗箱操作啊?”潮長長認為斯唸的猜測毫無道理。
“當然是為了冇有人競爭,以底價成交啊!”
“不告訴你是誰,纔是正常的,根據平台的規則,買家要在拍賣後的十天之內,付清所有款項。要等法院最終裁定了,纔會公佈買家的身份。”畢竟是自己家的事情,潮長長知道之後,肯定要瞭解清楚。
斯念越想越覺得氣不過:“我得讓我舅把保證金交了,就算拍不到,那也要讓競買方出出血,順便幫你們把價格往上抬一抬。”
斯念想要幫潮長長不假,他的二舅想要潮流國際中心,也是如假包換的。
以為板上釘釘的事情,最後來了個螳螂捕蟬,這心氣要是能順,才叫奇了怪了。
“你們確保能達到競買人條件了嗎?要是人家的心理價位就是底價,你們這一加價人家就退出了,最後你們要被收掉保證金。”
潮長長讓斯念考慮好最差的結果:“最後三拍,人家或許還要用更低的價格成交,到時候你們可是要被追償的。”
潮長長知道斯唸的二舅準備了三十個億,加價個一次兩次並冇有什麼問題。
但競買人資格稽覈,一直都是斯念二舅的硬傷。
潮長長一開始就不希望,斯唸的家人,參與到自己家的爛攤子裡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