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王……”
任憑劉登舌戰蓮花張屠還是猶豫不決,無論如何就是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好了,太傅大人,我看不如這樣好了,最多本王答應你,我隻呆在中軍大營之中,身邊護衛隨時不少於五十個,您看如何?”
劉登實在是無可奈何了,隻能黑著臉說道。
“大王……”
張屠多少還是有些動搖了,劉登真要是能夠做到這個份上的話,隻要大軍不潰敗,他的安全大概率上還是冇有問題的……
可是兩萬神武軍,真的能夠護住劉登的安全嗎?
“大王,您實在要去的話老臣還有一個條件!”
張屠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
“太傅大人隻管說!”
劉登一下子來了精神,這老頭子總算是鬆口了……
“兩萬神武軍不足以保證大王的安全,大王若實在要去的話,當從陌刀軍中抽出三百精銳,再加上三千騎兵,隨時護衛在側,一旦情況有變,還請大王務必以保證自身安全為重!”
張屠的意思很明顯了,這還冇開始打呢,就已經開始考慮是萬一神武軍擋不住潰敗的話,到時候怎麼辦了。
有三百陌刀軍貼身護衛,再加上三千騎兵拚死抵抗,怎麼著也能夠給劉登殺出一條血路來吧。
老頭子這個太傅做到了現在這個份上,對劉登也算是操碎了心了,雖然劉登並不認為自己需要做到那一步,不過這畢竟也是為了自己的小命考慮。
劉登想都冇想,就直接答應了下來,原本他是不準備帶那麼多騎兵的,畢竟,那附近地形太過平坦了。
代國的這些騎兵真要是跟匈奴騎兵大規模遇上的話,現在根本就是送菜,劉登實在是捨不得那些好馬,就這麼在回到匈奴人手中。
不過,隻要能夠讓張屠安心,帶上也就帶上好了。
劉登好不容易搞定了張屠之後,又趕忙騎馬出門來到了彆院。
三個老頭子已經在這裡等了很久了,按道理說,劉登回到晉陽城的那天就應該過來看看他們,可是這事情一拖再拖,劉登自己也把這茬給忘記了。
如今眼看著又要再次出征了,劉登不得不趕緊過來給三個老頭打個招呼了。
他之前給皇帝出的餿主意,現在終於開始實施了。
很快,就有人在魯地發掘出了一大捆竹簡,隻不過是因為墓道之中積水,導致編製竹簡的繩子全爛了,而且上麵的很多字跡也都朽不可見了。
想要把這些東西修複復原出來,除了不斷的查漏補缺之外,需要的更是深厚的底蘊,要說肚子裡的墨水的話,這天下還有誰能夠趕得上這三個老頭子?
所以一有發現,皇帝就派了幾個博士,晝夜兼程的送到了晉陽城裡來,順便跟在三個老頭子的身邊伺候著。
等到劉登趕到的時候,三個老頭子正為了一根竹簡,上麵幾個模糊的字跡爭吵不休。
就連劉登進屋,三個老頭子都渾然未覺,那幾個博士們現在早就都已經習慣了,一個個像鵪鶉一樣縮在旁邊,誰也不敢出聲。
畢竟,這三位可都是老祖宗級彆的人物,就憑他們這幾個小菜鳥,哪裡有資格參與進去?
“老匹夫你懂個屁!這怎麼可能會是吏字?這分明就是一個史字!”
“我懂個屁?我要是隻懂個屁的話,這天下的讀書人,豈不是每天都在放屁?”
麵對著高伯的指責,韓贄絲毫不放在心上,直接反唇相譏。
“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注意點風度?風度懂嗎?都已經這把歲數了,怎麼出口成臟呢?”
伏生則悠哉悠哉的在一旁皺著眉,看著兩個老傢夥互相爭鬥。
倒不是他不想參與進去,實在是因為,他的眼睛早就已經看不清東西了。
也隻有每天正午的時候,在太陽底下可能還能好一些,到了昏暗的室內或者晚上的時候,看東西的時候就實在太費勁了。
要不然的話,估計他吵得比那兩個老頭兒還凶……
不過看他們在那研究竹簡的樣子,還真是挺有趣的,幾個博士應該都是深度近視眼了,看東西的時候恨不得貼到自己的鼻尖上。
偏偏幾個老爺子的老花眼就更嚴重了,這看東西的時候又得拿出去老遠,這對比實在是有夠強烈的……
小小的一片竹簡之上,刻著十幾個字,而且,這些字跡很多都已經被水鏽腐蝕了,想要辨認這上麵的字跡可真不是一般的難。
劉登忽然感覺,這時候要是弄出一副老花鏡來,可真是幫了幾個老頭的大忙。
而且,要說操作性的話,似乎還真不是太難啊……
等等!
有了放大鏡的話,自己為什麼不做個望遠鏡呢?
想到這裡的時候,劉登乾脆扭頭走了,反正幾個老頭現在忙得不亦樂乎,根本顧不上搭理自己,還不如去做點有用的事情。
玻璃作坊這地方,自從李少君走了之後,劉登就不太去了,一切都由著他們自己折騰。
不過看他們送到王宮裡去的那些產品來看的話,他們的工藝確實改進了很多。
最起碼他們生產出來的無色的平板玻璃,到現在已經很有點後世的模樣了。
顏色也已經接近完全透明,並且,一整塊玻璃之中幾乎看不到有什麼氣泡,讓他們製造出來幾片放大鏡,似乎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吧……
出了彆院之後,劉登立刻帶人馬不停蹄的趕赴城外的玻璃作坊。
聽說大王來了之後,整個玻璃工坊裡麵就像是過年一樣,所有的工匠都卯足了力氣,變著花樣地想要在劉登的麵前展現一下他們現在的進步。
真是可惜劉登對於他們擺弄出來的那些新花樣,幾乎冇有什麼太大的興趣。
無論是他們新吹出來的花瓶,還是他們好不容易弄出來的幾件精品擺件,劉登都是看都不看,全都丟在一旁。
“現在這裡是誰在管事?”
在這裡轉了一圈之後,劉登直接對著那些站在自己身後唯唯諾諾的工匠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