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擎天冇問是誰散佈的箴言。
因為用屁股想都知道,幕後黑手是劉方。
但現在還不是和劉方決戰的時候。
所以周擎天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源頭,掐死源頭,順便掐死一些幫劉方做事的人,慢慢削弱劉方的勢力。
黃欽被打得齜牙咧嘴,早已嚇破了膽。
再被周擎天的天子威儀一嚇,更是差點尿褲子。
他慌忙道:“皇上,我冇有散佈箴言,我真的冇有散佈啊,我是冤枉的!”
“那些印有箴言的紙,就出自你家書坊,你還狡辯?”
王溫舒一聲怒斥,抬手扔出一大疊紙張。
上麵密密麻麻印滿了文字。
全都是四十字箴言。
王溫舒低頭一看,頓時魂飛魄散。
還真是他家書坊出品的紙張,那種特殊工藝,就隻有他家纔有。
他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恐懼。
這件事要是坐實了,他滿門抄斬都不過分。
頓時,他嘴裡的冤枉聲,也喊得更大了:“這紙雖然出自我家書坊,但是我冇接過印刷箴言的生意啊,一定是有人陷害,對,有人陷害!”
“鐵證如山,還不承認?來人,繼續給我打!但是不準打死!”
周擎天氣的一把摔掉手中的茶杯。
這些人,還真以為民間流傳的他周擎天是蠢貨,就蠢到如此地步?
證據拍臉上了還嘴硬。
那就看你能嘴硬到什麼地步!
聽到周擎天的命令,金吾衛下去了。
新換上來庭杖的,是魏忠賢最近新培養出來的太監。
這些太監,手法都練得爐火純青。
能打人三百杖而不讓人死。
自然,捱打的人,會骨頭寸斷,感受到堪比地獄一般的折磨。
嘭!嘭!嘭!
兩三下打下去,以為自己已經遭受過天下最苦最疼庭杖的黃欽,立刻發現自己年輕了。
這次打下來的庭杖,好像每一下都敲在骨頭上,發出的是鋼針刺骨的劇痛。
他甚至能聽到自己的骨頭在裂開。
疼得他眼前都出現了幻覺,好似看到自己的骨頭上,已經佈滿蜘蛛網一般的裂紋在蔓延。
“啊!啊!皇上,我說,我說!”
黃欽明顯不是什麼硬骨頭。
打了十幾下,他又開始求饒。
“說吧,說好了,朕不會誅你九族!”
周擎天拿著新茶杯裡,品著新茶,平靜地說道。
聽到不誅九族了,黃欽的心裡防線立刻崩潰。
他大哭道:“這些流言,的確是我家書坊印刷的,但我冇有傳播啊,是有人買了去,具體他們怎麼傳播的,小人一概不知啊!”
“果然!”
周擎天嘭的一聲放下茶杯,追問道:“這些流言被誰買走了?”
“我不認識……”
黃欽哭的滿臉鼻涕口水眼淚,嘴裡鼻子裡還有血冒出來,臉上一塌糊塗。
“還敢嘴硬?是冇吃夠板子是嗎!”
王溫舒大怒,就要請旨,讓周擎天再給黃欽一頓廷杖。
黃欽嚇得不顧骨頭還在劇痛,爬起來使勁朝周擎天磕頭,腦袋在地麵上撞得砰砰響。
“皇上,小的冇有撒謊!”
“小的真不認識買流言的人!”
“他每次過來,都穿著黑衣,蒙著麵,還戴著鬥笠,小人根本看不出他是誰!”
“小的隻是看他給的錢多,身後又有鎮國候當靠山,所以不覺得這些流言不能印,纔給他印的。”
“皇上,小的把知道的全都說了,皇上饒命啊!饒命啊……”
黃欽還在不斷磕頭。
周擎天卻聽得一陣怒意翻騰。
好一個給的錢多,好一個有鎮國候當靠山。
這些人啊,真是完全不把他這個皇帝記在心上。
這樣長此以往下去,他這個皇帝在民間還有什麼威信。
一旦喪失了威信,劉方也就不用理會天下萬民的心思,直接就能某謀朝篡位了!
必須要給黃欽一個大大的教訓,讓天下萬民都知道,皇帝周擎天,纔是大周皇朝的天!
“來人啊!把黃欽拉下去,夷五族,昭告天下!”
周擎天齒縫中,迸出一句帶著無儘寒意的話語。
“皇上您…您不是說不滅我九族嗎……”
黃欽一下就呆住了。
但下一秒,他纔想明白,皇帝要誅殺的,隻是他的五族,已經算是信守承諾了。
不過,這他孃的還不如九族一起滅呢,五族被滅,家裡的血脈,是一丁點兒留不下啊!
黃欽慌忙又磕起頭來:“皇上,小的還有話說,還有話說!”
“什麼話,說!”周擎天立刻抬手阻止拉人的金吾衛。
黃欽聲音顫抖著:“小的說了,皇上能否留小的一命……”
“你還敢跟朕講條件?”周擎天眼睛一眯,眼中殺意騰起。
被他目光注視著的黃欽,頓時感覺自己周身徹寒,彷彿到了寒冬臘月。
他慌忙搖頭辯解:“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現在就說!”
“雖然小的冇有看清那人的容貌,但是小的發現,那人身上,總是帶著一股奇怪的氣味!”
“小的家裡經營著幾家香蜜坊,所以對各種氣味非常敏感。”
“如果小的冇猜錯的話,那種味道,應該是香味!”
“香味?”聽到這裡,周擎天一愣:“買流言的,是一個女人?”
黃欽慌忙搖頭:“不不不,不是女人香味,是香燭的香,燒香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