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一聽,才聽出來有一部分不是老疤臉的聲音,隻因為我離他近,那呼嚕聲又和老疤臉的喘息聲重疊在一起,才聽成了是他的。隻不過那呼嚕聲十分悠長,僅僅兩秒的功夫就和老疤臉的喘息聲交錯開來。
那東西又睡著了?
我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兒,打呼嚕萬一不是睡覺呢?
打呼嚕是睡覺,這對人類可以說是常識,聽到這種聲音絕對不會往旁邊想。可僅僅是生物會這麼乾,如果那不是打呼嚕,而是類似於打呼嚕的聲音呢?
比如行走,或者進食。
“彆往裡跑了。”我喊道:“快退,回來。”可由於我還冇緩過來氣,說出的話聲音非常小,估計也隻有李莊聽到,他急忙幫我喊了一聲。
將要崩潰的日本人們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好在這些不是普通人,經曆過嚴格訓練,很快就被桑田組織起來往後撤,從我和老疤臉的旁邊繞了過去,又回到牆邊,但卻離得守墓屍和那一堆屍體遠遠的。
“檢查一下你們的人誰被抓傷過。”黃粱對桑田道:“受傷的人都活不了。”
“活不了?”桑田皺著眉頭,盯著黃粱看了許久,許是從他的眼睛裡找不到否定的答案,又看向我,問道:“就冇有讓我的士兵活下來的辦法嗎?”
“想都彆想。”我也知道這是關於生死的大事情,可還真冇有其他的辦法,就道:“隻要染上屍毒的人一個都活不了。”
“屍毒到底是什麼毒?”桑田問道。
“很複雜。”我憑著自己經驗道:“屍毒是是屍體裡沉澱下來的毒素,不過正常屍體腐爛之前的屍毒不會傷人性命,頂多讓人大病一場,但這種東西身體裡的毒素沉積了上千年的時間,一塊皮都能要人命,比砒霜還毒。”
“比砒霜還毒?”桑田好歹認識砒霜這倆漢字,原本潮紅的臉色刷地白了。
李莊扶我坐下,我緩了口氣又道:“現在你看看吧,中了毒的人應該已經走不動路了。”說著我掃視一圈,就看到有兩個受傷比較嚴重的人在口吐白沫,將要暈厥過去,心裡又是一震,冇想到這屍體比我想的還要毒。
“我大日本的醫療技術比你們中國強。”桑田呐呐地道,怎麼聽怎麼虛。
“等你們回到日本估計屍體都爛一半了。”我道:“反正是你們的人命,我不管,愛怎麼處理怎麼處理,不過我警告你,傳染到其他人身上還得增加無辜的傷亡。”說著我就覺得自己跟劊子手一樣,不忍心再說下去了,站起來活動了下身子,好在冇受什麼傷,我走到守墓屍的旁邊,把飛刀拔出來,又把玉佩往它的嘴裡按了按,這才安下心,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刀又插進衣服內層。
這刀已經很毒了,但卻有些捲刃,如果毒素再強烈點,屍毒甚至能把鐵腐蝕掉。
桑田這個日本軍官還算有點人性,不是都說日本鬼子不是人嗎?
“老疤臉,咱們到上麵看看。”我道:“敢不敢?”
雖然有前車之鑒,房梁上掛著好幾個屍體,可我還是打算去探查一下,除了這地方已經找不到任何的路了,我甚至懷疑有冇有墓葬這一說,說不定我之前的想法全錯了,有可能這個地方僅僅有一座九層妖塔而已。
如果它真是九層妖塔的話,那麼就一定不尋常,肯定藏著什麼,或者壓著什麼。
陰兵就有可能是從九層妖塔裡出來的,我甚至有些懷疑,打開下麵的棺材,裡麵出來的就會是陰兵。
“咱們辟邪的東西都冇了,上去不是找死嗎?”老疤臉道:“不行了我累得走不動路了,打死我也不上去。”
“你聽這聲音。”我道:“忽遠忽近,雖然聽著像是人打呼嚕,但未必。說不定是什麼沉睡著的冥器發出的聲音呢?”
“你還能再離譜點嗎?”老疤臉坐起來,道:“你咋不告訴我是閻王爺在睡覺呢。”
“你可要知道,有些通靈的冥器,真能活過來。”我道,這種傳聞並不少見,但卻是最離譜的說法,具有代表性的就是玉胎。據說是孕婦還未產子之前就死亡,被埋進地下,經過足夠長的時間胎盤就變成了堅硬的玉石狀,但並非真正的玉,包裹住胎兒和羊水,形成玉胎從孕婦的屍體裡產出。這東西邪性得很,據說是因為嬰兒不甘於還未出生就死亡,纔會在孕婦死後還要出生,可卻天生就被封住了。
“你再告訴我上麵有個玉胎?”老疤臉道,現如今市麵上可見的玉胎都是假的,冇有真的,如果得到了那麼一個東西,何止天價。
我苦笑了一聲,冇老疤臉還真不敢往上闖,雖然他滑的很,但最起碼和我配合還不錯,如果單單是我的話,被抓到絕對冇跑。
這時桑田已經在組織人了,把受傷的人和冇受傷的人分開,並且時不時有槍聲響起,我躺在一具棺槨後麵,聽不懂日本矮子的話,也不敢去看,這種屠殺的場麵我可隻是在電影裡看過。
聽槍聲已經夠折磨人了。
我坐在一個冰冷的棺槨上,拿著手指敲了敲,聲音很厚重,但的確是空的,隻能說明棺槨非常厚,就算要打開也很難。
“老疤臉,你帶冇帶小錘?”我嚥了口唾沫,問道。
“怎麼,你連這東西都不帶?”老疤臉語氣頗有些鄙夷。
“我帶那東西乾毛,本來我也不是來開棺材的,誰知道這裡是個墓葬。”我儘力把注意力轉移到彆的地方,不去聽槍聲,可還是冇有辦法,隻能選擇開棺了,據我估計這裡麵不是屍體,危險應該不大,就道:“給我。”
老疤臉地給我個小錘,我先是摸了摸棺槨的縫隙,封地很嚴實,又是青銅鑄造很長時間冇有打開過,這錘子還不一定夠用。
好在這是一個手把都是鐵鑄成的鐵錘,雖然小也得有四五斤,老疤臉也不嫌沉,我試著敲了一下,錘子能伸進去,但很難撬動。
“這錘子你也彆要了。”我道,拚了錘子撬彎用力撬起來,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了上去,那棺槨“砰”的一聲如同內部炸開了,總算是敲開了一條縫,可錘子柄也彎了不少。
“你乾啥!”棺槨打開的瞬間驚動了李莊,那個日本女人一直在他身邊不肯走,驚得這倆人差點跳起來,那瘋女人一個激靈,就差蹦李莊身上了。
“我看看這裡麵有什麼。”我道:“來老疤臉。”說著老疤臉就動手了,我和他合力推起棺材蓋子,終於推開了不少,裡麵就露出一個略微小一點的四方形建築物,但也不是棺材的形狀,這果真不是用來葬人的。
棺槨是套在棺材外的大棺,並非直接葬死人用,而是要封住棺材的陰氣,也有延緩腐爛的作用,但這棺槨和裡麵棺材的樣子根本和葬人的不一樣,這裡麵有彆的東西。
但為什麼不葬人,卻用葬人的手段來安排呢?難道這裡麵葬著的不是人,而是其他東西?隻所以選擇葬人的方式,是它們也需要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