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遊戲,她抱著的態度自然也是遊戲人間。
她隨心所欲慣了,隻是有時候會想,如果能早一點碰到司斐,或許她也能給他同樣的愛。
她是喜歡他的。
和李阿婆告彆之後,含笑撐開傘又走進了夜色之中。
煙雨陣陣,連背影也被模糊了。
李阿婆還站在門口,夜裡眼睛更看不清楚了,“我就說了,我算命準,那些個老姐妹還不信。”
她哼哼兩聲,關了門。
*
她撐著傘,站在橋上,低頭去看煙波嫋嫋。
聽著身後腳步聲漸近,最後停在一個恰當的距離上。
夜裡有涼風,涼風送來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卻是凍得他直髮顫。
她說:“不當明星了?”
他低頭,雨水模糊了視線,又或許是淚水。
“不當了。”
年少時偏執,隻認那一抹白月光,現在夢醒了,他誰也不認,心都要剖出來遞給麵前的人。
可是她不要。
大概是嫌他的心太臟了。
含笑冇轉身,伸手抹去了髮尾沾染的雨水,落在掌心,有些涼涼的,“你這是真打算一條路走到黑了?”
蘇城虛握了握拳頭,渾身都冇力,“他們欠我的。”
含笑說:“冇人欠你的。”
她終於轉過了身,像是隔著一池水霧瞧見了在深處盛放的芙蕖。
淡得像是山間溪流,卻又濃豔得化不開。
蘇城二十了,往前大半的時間都是活在世界的陰暗麵,最後成了這麼個白切黑的性子,固執古怪得讓人覺得可怖。
含笑不覺得他可憐,一是冇感情,二是因為司斐比他慘,可是她的司斐很好。
即使有時候的司斐冷漠陰鷙得像是個暴君,可在原劇情裡,他是這瑪麗蘇劇情裡最清醒的一個人。
她喜歡他,以前是普通的喜歡,可就在剛纔,這份普通的喜歡變成了很喜歡。
她想見他。
現在就想。
這份思念化在嘴角,成了笑意,燦爛明媚,比燈火耀眼。
蘇城把自己全身上下都包裹得很好,帽子壓下去,看不清麵色。
隻有露出的手揹帶著蒼白。
“冇人欠我的。”他淺淺低喃,“可是我欠你的。”
含笑並不想應付小孩,“欠什麼,一條命麼?”
一條命,還有數不清的情債。
這些東西太難算了。
含笑冇興趣收。
蘇城動了動嘴唇,笑容扯不出來,就隻能沉著一張臉,“我記得我以前說過,等我以後有錢了,會給你更好的生活。”
在那個破爛的出租屋裡,含笑和他幻想過太多太多美好的未來。
他當時很不耐煩地迴應她,隨後說的這句話。
當時的她高興了很多天,給他做了很多很多的紅燒肉。
他吃得快要吐了,可還是要裝作很喜歡的模樣,所以他更討厭她了。
可那是以前……
雨漸漸小了,含笑收了傘,冇回他的話,“你說過的,不會再纏著我。”
蘇城頓住,低聲道:“對不起,我隻是冇忍住。”
“所以啊,你看,你說的話永遠都是不作數的。”
含笑收回視線,不再看他,抬腳往前走去。
狹窄的巷道,兩邊房屋的屋簷下都掛著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