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呆了一秒,看著他的眼神有些莫名,眼睛圓圓的寫滿疑惑,“你不寫作業,我為什麼要哭啊?”
這個問題有點變態。
司斐後知後覺,摸了摸鼻子,“冇什麼,你的作業大禮包我收下了,但寫不寫的——”
他話音一轉,把書包掛在了肩膀上,“你也冇辦法知道。”
含笑看著他,意外地冇生氣。
兩個人從今天碰麵開始就是你作弄我,我作弄你的,拌拌嘴似乎也挺開心的。
等到司斐要走的時候,含笑突然喊住了他。
少年回過頭,站在樹下,無數的暗色光影之中。
“寫了作業,不一定要交的,我知道你很厲害,但至少——請不要放棄自己。”
有風吹過,墨綠的樹葉上都落下雨滴,地麵水窪倒映出整個城市的光彩,卻還是敵不過少女那雙眼睛。
因為他在那雙眼睛裡看到了自己。
晚上回到家。
老舊的屋子裡,連燈光都泛著昏黃。
司斐還是打開了那個書包。
藍色的書包,和含笑常揹著的那個書包一個款式,隻是顏色略深,容量也大了點。
像是……男生的款式?
司斐被這突如其來的想法給驚到了。
小姑娘應該還不至於這麼喜歡他吧?
喜歡到要悄摸摸地買個情侶款,然後再把男款的送給他,其實作業隻是藉口?
司斐扔了手中的筆,有些煩躁地揉了揉濕潤的黑髮,仰著頭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發呆。
他還穿著白天的那件外頭,手伸進去想要摸打火機,最後拿出來的卻是白天那隻白色的擺件小狗。
想到白天裡小姑娘捧著這隻狗笑著的模樣,司斐也下意識地揚起了唇角,但反應過後又很嫌棄地把小白狗給放到了桌子上。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偷偷塞到他口袋裡的。
窗外夜色暗沉,一點星光也無,火車轟鳴著飛馳走遠,隔壁也不知道是誰家又在院子裡辦了聚會,正熱鬨著。
司斐起身關了窗,重新做回位置上,看著擺放在桌麵的卷子。
就像是含笑說的,每一份卷子上她都已經寫上了名字。
自己工整乾淨,看著都覺得很乖,尤其是寫著“司斐”這兩個字的時候。
他拿了筆在自己名字的旁邊也寫了一次。
字跡明顯的張揚了許多,棱角鋒利。
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風格,怎麼可能合適?
怎麼配得上?
司斐自嘲地笑了笑,拿起筆卻開始做題。
晚上過了十二點,含笑又寫完了一張卷子,揉了揉自己有些發酸的手腕和手指。
寫作業好累。
比她以前訓練還要累。
還要一動不動地坐那麼久。
再次嘗試了一次學習的“苦”,含笑的眼睛已經有了黑眼圈,淡淡的一層,好在並不明顯。
她對著鏡子左右瞧了瞧,然後自暴自棄地把鏡子扔在床上。
好像有點憔悴。
學習就像個小妖精,吸人精氣。
夜幕之下,寂靜無聲。隻有遠處街道上偶爾能聽到汽車駛過的聲音,風吹過樹梢,落葉飄到了窗台上。
含笑起身關了窗,然後回到位置上繼續寫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