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會不會也是這麼看她的。
少年打住，不敢再往下想，眼神幽暗而陰鬱，彷彿隻隔著一步便是無儘的深淵。
許久，他開口，啞著嗓音，“我還有事，先走了。”
包間裡暗色的光影交織著，他曾經踩著那人才換來的一身乾淨，如今卻是被毫不留情地狠狠拉下泥潭。
滿身臟汙與不堪。
現如今，輪到他了。
一旁的女藝人趕忙拉住他，“哎，你這人怎麼回事，我好心帶你來的，你現在走了算什麼？”
她死死抓住少年的手，指甲在手臂上留下了好幾道紅痕，下一秒，女人便覺得的一道冰冷的視線落在了她身上。
少年低著頭，有些淩亂的劉海遮住了精緻漂亮的眉眼，眸中神色陰鬱夾著怒火，聲音沉沉好似夾著冰霜般，“放開。”
女人被他這麼一看，心中一慌，手下意識就鬆開了。
蘇城轉身離開，但還冇走幾步，就聽得趙啟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手頭這部新劇的男二號，你留下，這個角色歸你了。”
他語氣裡滿是玩味，看著蘇城的背影，就先像是逗貓逗狗一樣拿出點彩頭來。
一個男二號，對於他們這樣的富二代來說唾手可得，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他們可以不在乎，蘇城卻不能不在乎，這是他唯一可以改變現狀的辦法。
讓他從零開始，他怎麼甘心。
見人態度似乎有所鬆動，趙啟輝又道：“我說到做到。”
蘇城低頭，眸中的陰鬱散開來，握緊的拳頭鬆開，走了回去。
路過那個女人身邊的時候，他聽到了一聲嘲諷，“裝什麼，還不是出來賣的。”
蘇城身形一頓。
這句話，他聽過很多次，卻不是對著他，而是對著季含笑，在她為了自己而去巴結那些富二代的時候。
少年腳步不停，最後坐在了趙啟輝身邊。
曾經有人替他擋住的風雨終究還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趙啟輝的確是對蘇城冇意思。
指著桌上幾十瓶還冇開封的酒，大手一揮，十分闊氣，“這些酒喝光了，角色歸你。”
說完，身邊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看戲一般。
就冇把蘇城當個人。
少年眉眼陰沉，徹底褪去了往日裡故作的乖巧，因為羞愧而生火氣上湧到心頭，最後卻是被他自己強壓下。
他知道，坐在這裡的所有人，每一個他都得罪不起，不僅得罪不起，還要上趕著去巴結。
趙啟輝笑道：“我這個人最不喜歡強人所難，也不勸酒，你自己考慮清楚。”
他說完，周圍人也在起鬨。
“喝啊，裝什麼？”
“不就是幾瓶酒麼，又不帶你去**，慫什麼，上啊！”
“喝啊，喝啊，不喝趙哥可就把角色給彆人了。”
說完，又是一陣笑，大多都是嘲諷和看戲。
連外間的人都圍了過來。
甚至於有其他的男藝人看到蘇城久久冇有動作，已經開始衝到趙啟輝麵前毛遂自薦了。
畢竟喝酒換角色，真的不虧。
蘇城眸中儘是寒光，再睜眼時卻是歸於了一片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