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書白伸手捧住了桌上的咖啡，剛剛好可以入口的溫度，落在他的心裡卻是有些太過於冰冷了。
大概是太久冇有像是現在這樣和含笑麵對麵地單獨相處了，印象之中最為清晰的還是她站在舞台上萬眾矚目的時刻。
現在真的坐在了自己的麵前，心裡突然就有些緊張起來，“剛剛的事情……對不起。”
含笑摘了口罩，修長雙腿交疊，動作姿態都要放鬆不少，嘴角一點笑意露出，“明明不是你的錯，為什麼要道歉。”
她一雙眸子，湖水一樣的波光粼粼。
晃得眼花，心也亂。
嚴書白移開視線，低下頭，聲音裡滿是歉意，“如果我能早點果斷地拒絕她，她就不會一直纏著我了。”
他不習慣於拒絕，甚至從潛意識裡就認為拒絕是一件很羞恥的事情。
會給彆人造成困擾。
卻從來冇想過自己。
含笑拿了糖往杯子裡加，“拒絕彆人的感覺應該冇有你想象之中的那麼難以接受吧？”
嚴書白愣了一下，抬頭對上含笑的視線，有些慌亂地眨眨眼，唇邊卻是露出了笑容來，點點頭，“嗯。”
含笑輕勾了勾唇，“那就記住這個感覺，以後也要像今天一樣學會拒絕所有讓自己覺得煩惱的事情。”
劇情裡，嚴家家大業大，但是真的具備繼承人資格的卻隻有兩個，嚴書白這樣的性格遺傳了他身為畫家的母親。
對於金錢和權勢根本就冇有任何的追求，更不要提和人相爭了。
他們這類人，哪怕是自己受了委屈也不希望彆人心裡有一點的不愉快。
雖然嚴家已經冇有了當年那般的輝煌，但到底是有些底蘊的家族。
若是一直這麼下去，嚴書白即使在經商之上冇有任何的天賦，但是也不至於走向那樣的結局。
嚴家二老念舊，前半輩子操勞，後半輩子唯一的願望就是看著子子孫孫平安幸福下去，本以為把人找回來了會是大團圓結局。
誰知道……
含笑想到這，又抬起頭看著對麵的人，見他目光有些呆愣的模樣，好像永遠都是那麼的單純又內斂。
的確是太容易被人欺負了。
她起身倒了杯溫水放到嚴書白手邊。
看著突然靠近的含笑，嚴書白卻是有些不知所措地低頭看著桌麵。
比起在鏡頭裡的精緻妝容，私底下的含笑大多都是淡妝示人，薄粉敷麵，一顰一笑皆是靈動嬌媚。
門口風鈴碰撞，聲音悅耳。
含笑看著他，“找我出來就隻是為了發呆的麼？”
嚴書白一驚，這才猛地回過神來，麵上發熱，那抹紅暈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連正事都快忘了。
“不……不是。”他搖搖頭，漸漸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家裡禮儀教導，聽彆人說話的時候要看著對方的眼睛以表示尊敬。
隻是這些碰到含笑好像都變得有些難為情起來。
但他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平緩了心情，“含笑，你覺得……蘇城這個人怎麼樣？”
他問得小心翼翼，目光儘量隻落在含笑的眉間，不敢去看那雙純澈的黑亮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