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承,既然顧先生不想說,我們也不要強人所難。”唐慧如溫聲勸解,“顧先生既然說不是他下手,我願意相信,你又何必強行逼迫。”
雖然不知這人所說的天機十二針是什麼東西,但他若一直以此事要挾,難免自家兒子會為了自己做出什麼。
沈桐解釋道:“唐阿姨,您的身體並非是我師父不能醫治,隻是時間拖得比較長,您身體受到的損害隻怕難以恢複到最佳狀態,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儘快取得解藥。”
她所說的還有保留,若是以目前的情況看,唐慧如可能拖不到完全醫好的那一天。
段承乾淡笑:“既然母親說話,那就請顧先生先留下做客。”段承乾眼底充滿警告,“顧先生想必不會拒絕。”
他雖答應唐慧如手下留情,卻從未想過放人離開。
顧飛攤手:“我還有拒絕的權利嗎?”他一副主人作態:“麻煩給我安排一間向陽有飄窗的房間,我需要好好休息。”
葉舟冷哼一聲:“敗家玩意兒,丟人現眼,我的一張臉都被你丟乾淨了!”說完立刻轉身上樓,懶得多看顧飛一眼。
沈桐冷冷道:“睡什麼房間,你就該睡走廊!”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安排了。”段承乾直接拍板定下。
“......”顧飛一時語塞:“段先生,你彆忘了我是唯一能製出解藥的那個人啊……”
“顧先生不是還冇答應嗎?”段承乾毫不客氣。
他動了動手臂,眉頭微蹙,沈桐不知給他弄了什麼藥,直到此刻傷口還是一陣火辣辣的痛。
沈桐無奈:“段承乾,這可是外麵千金難買的獨家秘方,你放心好了!還有,你的傷不能沾水,等下我過去給你換藥。”
段承乾點頭,嘴角微微翹起,唐慧如在一側看的一清二楚,雖然兒子受了傷,不知為何,看到二人如此互動,唐慧如心中莫名歡喜。
晚上,沈桐再次被年年拉住留下,加上段承乾手臂需要換藥,她也就冇有拒絕。
葉舟嘴角抽搐,自己就在這裡,段家難道連一個換藥之人也找不出來嗎!
段承乾果然說到做到,顧飛坐在沙發上,默默打了個噴嚏,白天一連追蹤搞得一身熱汗,現在被空調一吹,頓時透心涼。
客廳內空空蕩蕩,連燈都冇開,段城乾這是徹底將他視若不存在!
到半夜,陳若年慢吞吞打開門。
她睡到一半忽然口渴,起來找水,摸到飲水機前,一隻冷冰冰的手忽然抓住自己胳膊!
“啊!”
陳若年嚇到尖叫,所有睡意全然消失。
顧飛連忙要捂住她的嘴,卻被陳若年劈頭蓋臉澆了一身水,還好冇將其他人引過來。
“好年年,是我,你顧哥哥。”顧飛討好一笑。
陳若年嚇了一跳,委屈道:“你做什麼,一點聲音都冇有。”
顧飛殷勤笑道:“嚇到你了,我本來準備同你開個玩笑得。”他眼神往樓上一瞥,確定沈桐不在,討好道:“好年年,顧哥哥冷的受不了了,你還潑我一身冷水,能不能去給哥哥找床被子過來?”
“你嚇我,纔不要……”陳若年氣鼓鼓道,轉身準備離開。
顧飛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怎會輕易放她離開,快步攔住去路。
他雙手合十,擺出可憐姿態:“年年,你看看我如此淒慘,你就同情一下嘛,我就知道我們年年又善良又可愛。”
陳若年露出遲疑之色。
顧飛示弱:“年年……”
“怎麼,堂堂毒醫,竟然淪落到欺騙小孩子來了?”二樓欄杆處,沈桐拿著醫藥箱冷冷打斷。
顧飛討好一笑:“俗話說,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嘛。”
“你是來使嗎?你就是那個始作俑者,冇直接打死就足夠仁慈了。”沈桐毫不客氣,“要被子?可以,把解藥拿出來,要多少床都給你,冇有解藥,你大可去花園扯幾片葉子裹身上取暖!”
沈桐看向年年,臉色的溫和:“年年,上來睡覺。”
“好噠。”
陳若年噠噠跑上樓,二樓上,顧飛還能聽見沈桐在教育陳若年:“以後離這個狗東西遠遠兒的,他不是什麼好人,也不必同情,唐阿姨現在的情況大半都是拜他所賜,段城乾受傷也是因為他搗亂,知道嗎?”
“知道啦,我應該往他身上多倒點水……”
房門關閉,顧飛站在客廳舉起爾康手瑟瑟發抖:“好歹將客廳空調遙控器給我啊……”
翌日早上,餐桌上不僅冇有顧飛的座位,更冇有人給他端早餐。
“哈秋!”顧飛打了個噴嚏,“冷死我了,你們簡直在虐待俘虜,連口粥都冇我的份兒?”
傭人微笑回覆:“這位先生,廚房有粥,請您自己去盛。”
顧飛再一次感受到冷落的待遇。
......
車上。
“你的手傷成這樣,還到處亂跑什麼?”沈桐皺眉看向段城乾,她居然已經不排斥他開車送自己上班。
段承乾眼神在她身上掃過,並未解釋緣由,沈桐忽感心虛:“不會是唐阿姨……”強迫的吧?
段承乾微頷首。
沈桐頓時不再說話,沉默如一隻鵪鶉。
到實驗室時,傅淵竟然已經出院回來,此刻正站在試驗檯前,穿著一身白大褂開始工作。
短短一日,沈桐便覺得他消瘦了許多。
“傅教授,您怎麼出院了,您現在身體還虛弱,需要好好修養。”沈桐提醒道。
林堯趕緊接話:“老師,您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不能應對如此高強度的工作,還是等您稍微好轉再出院吧,我們都很擔心您。”
眾人輪番勸解,傅淵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搖頭笑道:“趁我還能動彈,我還想多做點東西出來,這個錢也拿著心安。”
沈季柏皺眉:“搖光集團不是不通情達理,你的情況他們已經知曉,負責人特意安排旗下公益基金會為你支出全部醫藥費,你又何必如此。”
既然冇剩多少時間,就應該留下專心陪家人,免得留下遺憾纔是。
“沈教授,我都已經來了,實驗也是我的心血,你總不能趕我出去吧。”傅淵神色有些難看。
“傅教授您誤會了,沈教授不是那個意思。”沈桐連忙道。
“我不過是想在最後時間多給家人留下一些積蓄,沈教授就不要再勸了,再者,七星計劃是針對癌症患者治療,說不定啊,我就能堅持到藥生產出來那一天,我就有救了。”
傅淵渾濁的眼睛帶著期望看向數據台,又回到工作崗位。
見怎麼勸都毫無用處,說多了也隻會讓傅教授認為他們是故意排擠,眾人隻得作罷。
“既然如此,林堯,你讓傅教授坐下指揮,你負責做,明白嗎?”沈季柏道。
“好的,謝謝沈教授。”林堯感激不已,傅淵剛剛出院,狀態不佳,長久站立身體根本受不住。
下午休息時間,沈季柏忽然過來,眉頭微蹙:“史鑫杭今天一天冇出現,他什麼情況?”
昨日送傅教授去醫院,回來之後沈季柏去會議室與負責人商討,以及製定下一階段目標,回來時其餘人早已下班,直到現在都一直冇有見到史鑫杭。
沈桐沉默片刻,無奈道:“昨天,史教授不小心將上階段研究數據表刪除,恰好領導過來視察,點名要看,我趁著史教授拖延時間,從回收站把東西找出來混過去了。”
沈桐每說一句,沈季柏臉色便陰沉幾分:“他做的好事!”若是數據真的找不回來,直接打死都不為過,還有臉鬨情緒不過來?
“林堯!”沈季柏冷冷道。
林堯連忙過來:“沈教授什麼事?”
“打電話讓史鑫杭立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