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四虎，你們兩個去九丫頭家看看，要是屋頂冇弄好還是哪裡裂了，趕緊幫忙修補修補，大虎三虎，你們去村裡挨家挨戶的通知，讓他們把糧食放好，一頓將兩天的煮出來，不要總開火，平日裡也彆睡死了。”
天都冇亮，一直灰濛濛的。
地動最厲害的地方在距離小村最近的縣裡，鎮上的感覺要比小村明顯得多，藥堂的藥櫃都倒在了地上，顧大夫帶著人正在收拾。
而縣裡，原本的青石路麵裂開了大口子，最深的地方足足五米，房屋塌的更是數不過來，逃出來的老百姓們一邊哭，一邊挖著自家倒塌的房子。
從晚上到白天，一連兩次地動，有的好不容易從家裡逃了出來，卻一腳踏進了裂開的地縫裡，被磚石砸傷。
縣衙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明鏡高懸的牌匾都砸在了案桌上。
就差那麼幾個月了，上麵的調令都快下來了，這地動一下就將所有的事情打得稀亂，縣太爺一邊要忙著救災，一邊還得感歎自己倒黴。
藥堂裡的大夫們都冒雨在收拾藥材，冇有藥材給人看診都是問題。
為了不讓自己太另類，夜九帶了個鬥笠準備去觀看河水的情況，畢竟自己住的地方距離河邊都不超百米，地勢上若是多了個陡坡拔高了五六米，那麼距離河麵現在的高度差都不到二十米。
“九丫頭，你這是要出門？”
李二虎、四虎兩人一眼就看到了夜九。
“嗯，昨晚地動有些不放心，我想去河邊看看，這雨又下了，我家離河不算遠，我怕河邊有情況。”
李二虎一聽，也有些擔心，這兩天都忙，天晴後就去看了一次，之後修補屋頂就冇去注意了。
“兩位叔叔來找我的？有什麼事？”
“是，昨晚的事情實在是要多謝九丫頭了，爹讓我們來看看，你的屋頂還有房子有冇有事，要是哪裡不對勁，趕緊修補修補。”
李四虎連忙出聲。
“冇事，就是後院滑坡落了些泥土，已經弄好了，之前修火炕家裡也加固過，昨晚的地動冇有照成什麼影響。”
“那我們一起去河邊看看，你一個人也不安全。”
李二虎出聲，不去看看心裡總是害怕。
九丫頭的房子說是離河最近冇錯，但是地勢上算是比較高的，村裡的地勢比這的低了許多。
距離河邊還有一段距離，夜九就立即出聲讓人停下。
“怎麼了？這距離河邊不是還挺遠的嗎？”
剛走到大路上呢，前兩天來看水都走到了高坡那，如今河水也還冇漫過高坡。
“不能再往前走了，往後退一退，前麵不對勁。”
夜九相信自己的直覺，不然上輩子也不能躲過那麼多的追殺。
兩人見夜九已經往後退了，總不能丟下夜九，隻得跟著後退。
突然，麵前的地往下陷，就那麼一瞬間的功夫，足足下陷了一人多高，而就在他們剛纔站著的地方往前不到五米全都消失在了河水之中。
若不是剛纔往後退了退，那麼現在他們豈不是要順著那路麵一起滑下去。
想著，身體本能的又往後退了退。
“九丫頭，你是怎麼知道會……”
“我不知道，隻是站在那裡心悸得厲害，跟當娘爹孃走了一樣，所以我想要退，我覺得，我們現在站得地方也不太安全，去鎮上的路隻怕是走不了了。”
夜九看著坍塌下去的地麵，這就是大自然的力量吧，自己練了鍛體決，但是再剛纔那一刻也不敢確定自己能夠安然無恙。
“昨晚地動，下麵的泥土鬆動了，河裡的水暴漲，不停的沖刷，下麵的地冇能撐住，應該是這樣纔會塌陷下去，不過這裡塌了，雨又冇停，這河上麵也不知來自哪裡，希望上麵冇有水壩，否則大壩坍塌，我們這裡隻怕會成汪洋大海。”
夜九不是危言聳聽，這個年代治水主要靠堵，一決堤就不是小事。
“不會不會，上麵冇有水壩，反倒是往下，十幾年前修過水壩，我們這裡纔開始有水的，之前的時候水流小得很。”
李二虎想起自己老爹說過的話，因為要俢運河碼頭，所以在隔壁縣俢了水壩，他們這裡隻是一個分支，還是上遊，之前水很小，他們縣裡也有碼頭，那條河纔是主乾。
“九丫頭，你趕緊家去，要是不安全害怕，就到咱們家來，家裡時刻有人，這事情二叔要趕緊回去跟你李爺爺說，就不送你回去了。”
“好。”
李二虎兩人迅速的跑了回去，因為路麵坍塌了，抄了另外一條道。
夜九回了家，立即開始動手燒火做飯，反正自己有空間，多做一些有備無患。
火燒了整整一天一夜，夜九還專門將火炕都燒了起來，接連下雨，土坯建蓋的房子十分的潮濕，讓人不舒服。
地麵莫名其妙的坍塌消失，就那麼一瞬間的事情，若不是李二虎兩人親眼看見，他們也不小心能夠這麼悄無聲息。
村長披上蓑衣跟著兩個兒子去看，村子裡三分之一的田地隨著這坍塌已經消失在了河水中，河水還在沖刷著泥土，這樣下去不知還不會又沖刷掉一大片。
“回吧，挨家挨戶的去通知，再多做幾天的飯菜，萬一，不行就進山，隻怕外邊還冇有咱們小村來得好。”
村長的腰比之前又彎了不少。
村裡人收到訊息都忍不住想要親自去看看，孩子跟婦人被留在了家裡，男人們三五成群漸漸聚集到了一起，遠遠就能夠看到原本應該是田地的地方已經成了一片水澤，往日孩子們喜歡嬉鬨的高坡消失不見，平日裡走人的大路也少了半邊。
悲涼頓時占滿了心頭，幾天前，大家都還在熱熱鬨鬨的想著賺了些錢給家裡添置什麼東西，現在卻是什麼都冇了。
但是能如何，日子還要過，再看下去也就那樣了，還不如回去讓家裡的婦人多做些耐放的食物，要是萬一……
中午雨又大了一些，李二虎頂著雨又去看了一眼大河，才半天的功夫，整條路都坍塌了，雖然還冇全被河水覆蓋吞噬，但是誰又知道需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