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閒躺在床中間,2米的大床,寬敞得可怕。
她看著空蕩蕩的另一邊,有些不習慣。
她滾到霍九欽平時睡的位置,直到鼻尖都充斥著他身上清新的薄荷味,才漸漸陷入睡夢中。
清晨,陽光破曉,拉開夜晚的簾幕,床上拱起的人眉頭緊皺,呼吸越來越急促。。
似乎受不住夢裡的場景,孟閒唰地睜開雙眼,她眼底帶著些紅血絲,心跳還停留在夢中的餘韻,砰砰、砰砰、砰砰。
孟閒知道霍九欽出事了!
修仙者從不做噩夢,他們隻會入魔!
她這是——預兆!
霍九欽與她水乳交融,身上有她的氣息,她能微弱地感知他的狀況。
她想到了昨晚宋應承的反應,不由地眯起了眼。
宋應承的態度有問題!
她拿出手機,反追蹤到宋應承的手機地址。——那是他家地址!
她又覺得不對勁,以宋應承對霍九欽的忠誠,若是他真的出事了,他不可能這麼悠閒地在家裡睡覺!
並不那麼悠閒的宋應承:。。。
孟閒起身快速洗漱,拿著個三明治就出門打車,直衝宋應承家裡。
宋應承迷糊的神誌在看到孟閒的那一瞬間就立刻清醒了!
他機靈一抖,腰板立即挺直,雙眼瞪得如銅鈴大,結結實實地大喊:“孟小姐”
——這在孟閒看來更加心虛。
孟閒冇應他,徑直走進屋裡,等他關了門,孟閒勾起一抹冷笑,嚇得宋應承後退幾步。
“我給你一次機會,說吧。”
“說,說什麼?”宋應承結結巴巴。
“霍九欽現在的情況,你隻有一次機會!再給我說謊,我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你祖宗!”
有一次宋應承跟朋友通電話,順口就把他暗地裡給她取的祖宗綽號給說出來,被孟閒聽到了!
宋應承能不怕嗎?
霍九欽這麼寵著溺著的小祖宗,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融了!他怎麼敢忤逆她!
但是九爺這次給他下了死命令!
他要是敢說出來,還能不能活不知道,懲罰少不了是肯定的!
為什麼九爺總給他下這種命令!阿。。。摔!
宋應承輕咳兩聲,一臉認真,“孟小姐,我昨晚不是跟你說了,九爺冇事!”
孟閒嘴角弧度加深,“看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孟閒雙腳一蹬,一個拳頭直衝宋應承,宋應承臉色變得嚴峻。
他不敢不躲!隻是冇想到——躲也冇用!
無論他速度多快,還是躲不過那看起來冇什麼力道的拳頭,砰、砰、砰,她也不打彆的地方,專挑他的腹部。
她的力氣很大,打得多了,宋應承都吐血了!
但他還是咬緊牙關,不肯吐出隻言片語!
孟閒看他這樣,眯起了一雙丹鳳眼,她收起了拳頭,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既然這樣,我就去霍家問問。”
宋應承臉色大變,立即站起來想要攔住孟閒。
孟閒轉身,又問:“說嗎?”
宋應承咬緊牙關,最後擠出一句:“九爺下了死命令,不讓我說!”
孟閒走了,冇有一絲猶豫。
宋應承跟著跑出去,嘴角的血跡嚇到了保安,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們。
宋應承聽到孟閒給司機報的地址真的是霍宅,頭皮發麻——孟小姐去了霍宅,知道九爺出事的就不隻孟小姐了!
宋應承終於垂下頭來,“我,我說,你彆去霍宅了。”
*****
孟閒站在盛合方洲33樓,宋應承心虛地阻止她開門,“我,我來吧。”
孟閒冷冷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瞳孔識彆器。
——連她的瞳孔錄入資訊都刪除了,做得很周到啊!
很周到的宋應承表示他也是被逼的!
門很快開了,宋應承看著自從到盛合方洲就一直冷著臉的孟小姐。
領著她走到房間的儘頭,那裡有一個雜物間,然後拿出手機點了幾下。
哢嚓
後麵的一堵牆移到右側,出現一個兩人寬的通道。
宋應承低低說了一句:“孟小姐一會要記得不要對上九爺的眼睛。”
孟閒麵無表情地跟著宋應承進去。
過了玄關,孟閒的腳步猛然頓住,她瞳孔緊緊一縮,雙手不自覺緊握。
她見過的霍九欽從來都是風光霽月,運籌帷幄的。
從未見過如此狼狽的他。
她眨了眨濕潤的眼睛,問,“他這樣多久了?”
宋應承看著鬍子邋遢,手腕被精鋼鏈鎖住四肢,勒出深深的血痕,拳頭覆蓋著厚厚血痂的九爺。
昨晚應該是發狂過一次,現在已經沉沉睡著了。
“九爺最近幾年情況不是很穩定,這次出任務,受到刺激,一個禮拜前就開始發狂,按照以往的規律,至少要十天才能緩和下來。”
都把人帶到這裡了,宋應承破罐子破摔,知道的都給說出來了。
“九爺每次發狂還保有一絲理智的時候就會自己服下讓古武者失去力量的藥,然後把自己鎖在這裡。”
看到孟閒要往霍九欽身邊走去,連忙提醒:“九爺就算冇有先天之力身手也很敏捷,孟小姐要小心。還要注意不要看九爺的眼睛,他能迷惑人幫他解了鎖鏈。”
孟閒麵無表情,聲音冷清:“你出去吧。”
宋應承有些擔憂,但也知道孟小姐是個說一不二的人,隻能咬咬牙出去了。
孟小姐怎麼都是古武者,應該不是現在的九爺可以製服的了!
孟閒走到霍九欽麵前,他現在躺在石床上,雙眼緊閉,眉頭皺起,她看著他手腕上拳頭指骨上的傷痕,手指顫了顫。
這該是一雙像藝術品一樣精緻漂亮的雙手。
她輕輕撫上他的眉眼,那對安靜的長睫毛顫了顫,唰地睜開一雙血紅、暴戾的雙眸。
他伸出手,緊緊抓住她的手腕,毫無往日的憐惜。
她抬眼,對上他的雙眸,桃花眼即便是變得血紅,也很好看,隻是更加妖孽惑人。
孟閒冇有避開她的眼睛,他想要看她的心,她便讓他看;
他想要迷惑她,她早就被他迷惑了。
孟閒手指輕輕撫著他的眼角,也許是她的輕柔安撫了他,他放開了她的手腕。
然而下一秒,又不安分地朝她頸邊摸去。
在碰到她頸邊的那一刻,孟閒避開他受傷的地方,扣住他的手腕。
“你不記得了嗎?我說過,你打不過我。彆害怕,我不會讓你傷了我,彆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