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
“太爺,老爺,我們已經把訊息傳出去,膽敢與天奇集團合作的公司就是與我們做對,那些公司也不敢無視我們的警告,基本都放棄了天奇。
但孟家不知道哪裡找到了靠山,他們非但不挽留那些公司,反而獅子大開口,敲詐了一大筆賠償金。
而且解約以後,給天奇集團供貨以及合作的客戶都是國際百強,很多公司的根基都在國外。
在商業上,我們無法企及。如果強行要對付他們,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甚至,連銀行也是如此!”
王管家說得含蓄,若是一家國際百強還好對付,但是十幾家!真對上了,吃虧的肯定是他們!
房間一片窒息的安靜,王管家甚至能感受到太爺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
“你是說,去抓孟越的五級高手有去無回。”
“孟閒也無罪釋放。”
“甚至連小小的天奇集團都對付不了!”
章老爺子的聲音一句比一句平淡,卻帶著絲令人毛骨悚的寒意。
“所以你是說,他們辱我孫兒、傷我孫兒,把我章天寬的麵子踩在腳下,而我隻能看著他們囂張?”
章西峰漲紅了臉,捏了捏手心的汗濕,這些事是交給他去辦的,卻一件都冇辦成!
王管家的手幾不可見地顫了顫,突然想到什麼,趕緊說:“霍家大少爺的事情確實有蹊蹺。根據調查,他剛回來那段時間霍家主經常帶他前往萊商大廈。”
章西峰見章老爺子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趕緊問:“去了萊商大廈哪一層?”
王管家躬身趕緊回答:“他們行程保密得很緊,無從得知。”
“但萊商大廈最出名的就是享譽中外的心理醫生胡塵。”
章西峰眼睛一亮:“你是說,霍久欽有精神病?”
章老爺子此時睜開淬滿陰毒的眼睛,說:“若是霍家唯一的繼承人傳出有精神病,霍家的股票都要大動盪一番。”
“去煉獄閣,讓慕城挑幾個好手,去胡塵診所走一趟;若是屬實,”章老爺子陰鷙的眼神掃了章西峰一眼。
章西峰忍住心底的涼意,立馬回道:“兒子會挑個好時機公佈出來。”
章老爺子很不滿地收回視線,“說到狠,你還不及慕城一半。把慕城叫回來,讓他來處理這件事。”
“是。”章西峰不敢有不滿,他大兒子從小被章老爺子立為繼承人,手段跟心性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
“我10幾天前出任務,被刺激發狂了。以往都是10天之後才平靜下來;這一次,發病期間,發狂的時間越來越短,安靜時間越來越長。比以前提早恢複了神誌。”
霍久欽雙手交疊放在腦後,躺在診所的躺椅上,神情恣意放鬆。
胡塵帶著一副銀邊眼鏡,微胖,是個四十歲的中年男人,他從霍久欽10歲的時候就開始為他治療。
胡塵看他不同以往的笑不達意,此時滿身洋溢著遮了遮不住的歡喜。
胡塵不由地想起剛見麵的時候——他獨自一人防備地站在角落裡,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帶著滿滿的陰鷙,像隻全身長滿刺蝟的狼孩,看著周圍的人,隨時準備攻擊。
他花了整整兩年時間才被允許靠近他身邊。如今都已經十六年了。。。
胡塵笑看著他,就像看著自己孩子一樣,隨口閒聊著:“最近遇到什麼好的事情?”
霍九欽臉上的笑容帶上了溫柔,“我交了一個很優秀、很漂亮的女朋友。”
胡塵一聽,心裡為他感到欣喜。
好的愛情,是會使相愛的雙方互相攜持、互為嚮導走向嶄新的未來,也會把往昔不幸經曆所致的創傷治癒。
最近幾年,他曾想讓霍久欽嘗試接受一段新的感情,隻是霍久欽心門緊閉,根本無人能靠近他。
胡塵不由好奇,是什麼樣的女孩能走進他的心裡。
“那改天帶過來給胡醫生瞧瞧。”
胡塵花了十一年,陪他走過那段最陰暗的時間。在霍九欽心裡,他也是家人。
他勾了勾唇,“等她適應了這裡的生活,我帶她來見你。”
胡塵滿意一笑,又跟他談起最近的情緒控製。
“這幾年間冇有再刻意控製,十幾年的曆練,基本冇有什麼能引起我大的情緒波動。”
霍久欽有些恍惚,胡塵當年給他的建議是,多多笑一點,保持心情愉悅。
他也隻是跟著他的醫囑來做,誰知道現在?
霍久欽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孟閒最喜歡摸他帶笑的眼角。
那時候的孟閒,眼中含著喜愛、憐惜、衝動。——那也是他最愛的模樣。
小時候他恨過這雙眼睛,柳博士常常摸著他的眼睛,對他說著瘋狂的幻想,想要他這雙眼睛變成千裡眼。
隻是現在,他竟悄悄在心裡慶幸,他長了一雙她愛的眼睛。
胡塵跟霍久欽聊了一些生活上的細節,又給他做了個測試,最後給出了結論:“你這次複診結果很好,比之最近幾年的測試結果好了很多,如果你能保持這樣的狀態,很快便能痊癒。”
霍久欽開玩笑道:“你這句話都對我說了幾年了?醫生都喜歡說這種話的嗎?”
胡塵一僵,笑罵:“你這小子,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你自己不能感覺到現在的心平氣和嗎?少了許多戾氣與暴戾的衝動?”
霍久欽看著頭頂上熟悉的天花板,輕聲說:“是啊。”
自從那日,她陪著他度過那麼不堪的幾天,他心底深處的恐懼已經被她撫平了。
“這次還是要對你家人保密嗎?”胡塵低頭在病曆本上把結論記上。
五年前,霍久欽就要求胡塵跟他家人說,他已痊癒。
因霍久欽當時已經是21歲的成年人,最後胡塵也隻能配合他。
“保密吧,五年前,本也是痊癒得差不多了。”
剛回來那會,他經常不能控製自己,要不是暗網那老頭子經常帶他出任務,讓他發泄心中的戾氣,他早就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了。
直到五年前,他才完美地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用麵具把自己隱藏好,遊走在光明與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