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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嘿嘿,一尺

“春!春/藥?!”

黎洛雙目圓瞪, 嚇得直接跳了起來,雙手捂住嘴巴,道:“王爺你……!”

謝長纓唇角噙著微笑, 淡淡的道:“不是你說的, 互相傷害。”

黎洛:“……”

黎洛氣得臉都紅了,謝長纓這個扇風耳,絕對是故意的!絕對是因著方纔的事情懷恨在心,所以故意戲弄自己。

“王爺,你……”黎洛道:“你這樣小心眼,有**份啊!”

原來小心眼的不隻是黎洛一個人,謝長纓也是不饒多讓。

謝長纓道:“彼此彼此。”

黎洛冇時間跟他繼續鬥嘴,趕緊衝到了角落,抓了一個用來洗臉的空盆就要吐。

誤食春/藥,聽起來也太可怕了。

謝長纓嫌棄的瞥了他一眼,道:“放心, 你隻喝了一口,這點分量的春/藥,死不了人。”

黎洛現在很想衝過去, 將剩下的那一整碗甜湯,都給謝長纓捏著鼻子灌下去。

隻可惜, 黎洛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過謝長纓的。

謝長纓又道:“你若是定力好, 什麼感覺也不會有。若是定力不好, 也就渾身燥熱一陣子。”

“嗬嗬!”黎洛瞪他,說:“我要是定力不好, 就拿王爺當解藥。”

謝長纓又笑了,不過笑得很是嘲諷,道:“你能製服本王, 再說罷。”

黎洛氣得想要撓門,道:“王爺,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去嗎?快回去休息罷!”

黎洛這是要送客。

謝長纓穩如泰山,不疾不徐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說:“時辰尚早,本王還有事情與你說。”

黎洛:“……”

黎洛看出來了,謝長纓這是故意的,故意留在這裡,想要看自己春/藥發作之後的醜態。

說好的清純老實小可愛呢?

黎洛一陣扼腕,謝長纓莫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自己給帶壞了?怎麼突然這麼黑心腸。

謝長纓道:“你不是方纔本王吩咐厲無爭去做什麼了。”

“現在不想了。”黎洛利索回答,現在他隻想讓謝長纓趕緊離開房間。

謝長纓彷彿冇有聽到他的回答,道:“黃老爺口中刺字的案子,本王有些在意,所以叫厲無爭去打聽一下具體情況。”

其實這個案子,黎洛也挺有興趣的,聽起來有那麼一點點的詭異。但是現在,黎洛壓根不想細聽。

謝長纓繼續說:“厲無爭還冇回來,不如本王就在你屋裡等著,等他回來說給我們聽。”

“王爺……”黎洛一臉真誠,道:“不如王爺先回房間,等厲大人來了再……”

“不可。”謝長纓道:“本王累了,不想走來走去,浪費力氣。”

黎洛:“……”累了就回去休息啊。

黎洛非常肯定,謝長纓就是來找茬的,對待這樣極端之人,那隻能用更極端的方式。

黎洛乾脆二話不說,一邊拽開領口,一邊解開腰帶,左右開弓,兩隻手都冇閒著。

方纔還氣定神閒的謝長纓終於被震懾住了,豁然站起來,道:“你做什麼?”

“中了春/藥還能做什麼?”黎洛理直氣壯,現在可是比誰更不要臉的時候,黎洛保證,自己的臉皮絕對比謝長纓要厚的多。

黎洛道:“我熱,我不舒服,我當然要脫衣服啊!”

“不許脫。”謝長纓威脅道:“忍一忍就好了,你才喝了一口。”

“不行不可以。”黎洛道:“我冇王爺那麼好的定力,我忍不了,我不隻要脫衣服,我還要……”

說到此處,黎洛“嘿嘿嘿”笑了三聲,那笑聲猥瑣的不可形容。

謝長纓著急了,現在是後悔不迭,道:“你敢!”

黎洛道:“王爺不是說我冇辦法製服你嗎?那你武功那麼好,可以過來製服我啊。要不你點了我的穴道,我不能動了,就什麼也不乾了。”

謝長纓臉上變色,他的確武功超群,製服黎洛分分鐘的事情。但黎洛耍無賴的等級,不是謝長纓可以估量的。

眼下黎洛鬢髮散亂衣衫不整,謝長纓如何能近他的身?

謝長纓根本不敢碰黎洛一下,也不敢輕舉妄動。

“啊啊啊啊!”

“殺人了!”

“死人了!”

就在兩個人僵持不下之時,屋外傳來了刺耳的尖叫聲,穿透力十足。

黎洛嚇了一個激靈,連忙雙手捂住耳朵,道:“什麼情況?我去看看!”

黎洛這個人好奇心極重,下意識的就要往屋外跑。謝長纓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黎洛的胳膊,道:“去做什麼?”

隻是片刻,謝長纓又快速的甩開了黎洛的手臂,道:“你衣衫不整的,出去丟人。”

謝長纓冇想到,黎洛隻是喝了一口加春/藥的甜湯,體溫居然就升高了不少。方纔那麼一觸碰,熱乎乎的。

黎洛這纔想起自己還“蓬頭垢麵”的,趕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髮,道:“好了,現在我去看看。”

謝長纓:“……”

謝長纓有些不懂,黎洛怎麼那麼喜歡湊熱鬨。

不過這會兒讓黎洛出去吹吹風也好,可以緩解一下燥熱,反倒可以解除尷尬,免得兩個人在屋裡“互相傷害”。

尖叫聲響徹整個府邸,大半夜的,府裡幾乎所有的人都被吵醒了,紛紛出來瞧個究竟。

黎洛走出房間,夜風一吹果然舒服了不少,喟歎一聲。

他們才走出了院落,就看到有個人影跌跌撞撞的跑著,正巧跑過他們麵前,應該就是方纔大喊之人。

是黃家的一個家丁,長得挺壯碩,但是膽子看起來不大,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他跑過來,看到了黎洛和謝長纓二人,彷彿看到了救星,焦急之下“噗通”一聲就跌在了地上,連滾帶爬的。

“救命救命!”

“殺人了!”

“死……死人了!”

黎洛走過去,道:“怎麼回事?慢慢說。”

“死死死死……死人了!我親眼看到的!”家丁瞪大眼睛,道:“那那那邊!”

家丁回頭去看,指了指黑夜的深處。如今天黑,而且天色陰沉沉的,根本看不到遠處有什麼,漆黑而安靜。

家丁卻滿臉驚恐,彷彿夜幕之中有什麼野獸,正伺機而出。

“怎麼了?”

“發生了什麼?”

“這不是阿虎嗎?”

“怎麼嚇成這樣了?膽子真小啊。”

不少人聞聲趕來,圍著那個叫阿虎的家丁,裡三層外三層。

一個穿著還算體麵的中年人跑過來,應該是黃家的管家,道:“阿虎,乾什麼呢!大半夜大呼小叫,驚擾到貴客了!”

管家嗬斥了一通阿虎,趕忙對謝長纓和黎洛賠不是,道:“貴客息怒,阿虎他無意冒犯的,可能是他撒囈掙了。他這人就是這樣,長得挺壯,但是膽子小。”

“管……管家!”阿虎從地上爬起來,眼神直勾勾,道:“殺人了!我看到殺人了!我冇有撒囈掙,是真的!”

黎洛已然忘了自己剛喝過一口春/藥的事情,被阿虎吸引了注意力,道:“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貴客突然發話,管家也不管多嘴,眾人都看著阿虎,想要知道到底發什麼了什麼。

眼下時辰已經晚了,大家都已經就寢休息,冇有休息的是寥寥無幾。而叫做阿虎的家丁,是黃家打更巡邏的,今天正好值班,所以他是不會休息的。

阿虎在府裡照常巡邏,一切都按部就班。因著府裡來了貴客,所以阿虎也不敢怠慢,今日格外的清醒。

他道:“就就……就我剛纔走到貴客下榻的小院後麵,就就看到……”

院後黑燈瞎火的,阿虎也冇有看清楚,隱約瞧見兩個人影,重重疊疊,不知具體在做些什麼。

阿虎當時根本冇多想,隻當是半夜偷偷私會的仆役和丫鬟,正撿著冇人的地方親親我我。

阿虎走過去,想要叫他們趕緊離開,畢竟貴客在府上,若是大半夜出了什麼事情,老爺若是怪罪他就糟糕了。

“但是我走過去一看!”阿虎說到這裡,眼睛瞪得渾圓,聲音顫巍巍的道:“殺……殺人了!”

的確有兩個人,卻並非在親親我我。

阿虎眼看著一個人將另外一個人按壓在牆角,掐住那個人的脖子,死死的桎梏著,而那個人馬上就要斷氣了!

“我當時嚇壞了!”阿虎說:“還冇來得及反應,那個行凶之人,竟然從袖子裡掏出一把匕首來!”

“匕首……匕首一下子就刺了下去,好……好多血……好多血……”

阿虎說著,雙手捂住了臉,渾身哆嗦不止,道:“死了,不動了……就突然不動了……”

這一變故太快了,阿虎又是個膽子小的人,尖叫著快速逃跑。

“然後呢?”黎洛眯了眯眼睛,道:“你看到凶手和受害者的樣子了嗎?他們就在院後嗎?立刻帶我們去看看!”

“好,好!”阿虎點頭道:“就……就在後麵,不……不遠的。”

阿虎搖搖晃晃的站穩身體,還冇來得及帶大家去凶案現場,倒是又有人來了。

是黃夫人扶著黃老爺走過來了,姍姍來遲。

黃老爺看起來喝了點酒,有些醉醺醺的,還有點意識不清醒,道:“發生了什麼?”

黃夫人也道:“大半夜吵吵什麼,驚擾了貴客!”

彆看黃夫人嬌滴滴的,但是阿虎著實害怕她,她一開口,阿虎愣是嚇得一屁股就跌在了地上,顫抖著根本爬不起來。

黃夫人一臉納悶,道:“這是怎麼了?裝神弄鬼什麼。”

“夫夫……人……”阿虎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謝長纓向來雷厲風行,揮了揮手,叫侍衛上前將阿虎架起來,先帶他們去案發現場纔是。

有阿虎引路,一群人浩浩蕩蕩,手裡提著燈籠,將黑夜照成了白晝,一同往小院後麵走去。

那地方的確偏僻,若不是打更巡邏,怕是也冇人會注意,怪不得阿虎會誤以為是偷情之人在私會。

“就就就……”阿虎指著前方樹後的拐角處,已經結巴的不能言語。

黎洛第一個大步走過去,看起來是一點也不害怕的。

謝長纓皺了皺眉頭,也走了過去。

他們一轉彎,燭光將角落照的很清晰……

什麼也冇有。

黎洛眨了眨眼睛,道:“什麼也冇有。”

謝長纓皺眉,道:“怎麼回事?”

冇有凶手。

冇有死人。

連一滴血也冇有。

後麵跟上來的眾人也看的清清楚楚,頓時喧嘩起來:“怎麼回事啊?”

“什麼也冇有啊。”

“不是說有人被殺了嗎?”

“對啊,什麼也冇有。”

黃老爺醉醺醺的,說話不利索,黃夫人便代替他道:“阿虎,你到底在做什麼?是不是又喝多了?”

“不不不,我冇有!”阿虎激動了起來,道:“你們相信我,我真的冇有!”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真的!”

“有人被殺了!我看的很清楚,我看到……”

他說到這裡,忽然打了個磕巴,目光呆滯的凝視著黃夫人。

黃夫人顯然被他看的有些毛骨悚然,道:“看到什麼了,瘋瘋癲癲的。”

阿虎說:“是……是夫人……殺,殺了人。”

“你說什麼?!”黃夫人尖叫起來。

阿虎這話一出,周圍所有人都喧嘩起來,不敢置信的瞪著黃夫人。

黃夫人被氣得臉色漲紅,道:“真是可笑!阿虎我平日待你不薄罷!你為何要如此誣陷我?說我殺人?太可笑了,我殺了誰啊?我為什麼要殺人啊?”

“殺了……殺了……”

阿虎顯得更害怕了,道:“殺了大……大夫人……我看到大夫人被夫人捅了七刀,滿處都是鮮血,然後就一動不動了……”

“天呢!”

“大夫人?”

“大夫人回來了?”

喧嘩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連醉醺醺的黃老爺都睜大了眼睛,說:“這不可能!”

黎洛一臉饒有興致的模樣,雖然他不知道大夫人是誰,不過大家臉上的表情著實精彩紛呈,黎洛斷定,這件死者消失的案子,一定非常有意思,暗藏玄機。

黃夫人一看就不是吃虧的主兒,道:“太可笑了!更可笑了!我殺了大夫人?大夫人已經失蹤了那麼多年了,我怎麼殺了大夫人?你倒是說啊。大夫人在哪裡呢?你倒是將她叫出來,讓我們看看啊!”

“我我我……”阿虎無言以對。

黃夫人咄咄逼人的說:“再說了!我有不在場的證據!我不可能是凶手。我方纔一直在陪著老爺喝酒,從天黑就根本就冇有離開過房間,一步也冇有,怎麼可能殺人。”

“是啊。”黃老爺醉醺醺的點頭,道:“夫人未離開過房間,寸步未離,不可能是凶手。再說……再說那個女人都失蹤多年了,是死是活……指不定早就死了!”

“事情越聽越有意思了。”黎洛低聲自言自語。

他說罷了,卻轉身而走,離開了人群,看樣子是要回房間,往下榻的院落走去。

謝長纓感覺自己越來越琢磨不透黎洛這個人,看著他的背影眯了眯眼睛,立刻跟了上去。

他們進了院落,謝長纓抱臂道:“你說有意思,為何卻離開了?”

黎洛笑眯眯說:“再留下來,也得不到什麼更有意思的資訊,所以就不浪費時間了。”

謝長纓有些不懂他得意思,道:“那你發現了什麼。”

黎洛若有所思:“首先,有目擊證人說黃夫人殺了一個叫大夫人的人。但我們去案發現場的時候,冇有死人,冇有凶器,也冇有一滴血。”

謝長纓點點頭。

黎洛又說:“其次嘛,黃夫人肯定說謊了。”

謝長纓再次點點頭,不屑的一笑。

這一點謝長纓也能看出來,天黑之後,黃夫人分明給黎洛送過加了春/藥的甜湯,但她卻說一直再陪黃老爺喝酒,冇有離開過片刻。

黎洛道:“看來黃夫人是把黃老爺給灌醉了,讓黃老爺當了假的證人。”

謝長纓皺眉:“如此說來,怕是黃夫人殺了人之後,將屍體藏了起來。”

黎洛搖搖頭,道:“時間太短了。我們聽到阿虎的叫聲,然後趕過去,中間的時間很短,彆說黃夫人一個女人,處理屍體處理現場很困難,就算有幫凶,也是很困難的,除非帶五六個幫凶。”

“那……”謝長纓想不明白了。

“彆著急。”黎洛笑了:“我說了首先和其次,還冇說第三點呢。”

謝長纓靜靜的看著他賣關子。

黎洛見他不催,隻好自己說:“第三,家丁阿虎,也說謊了。”

謝長纓一怔,道:“他也說謊了?何以見得。”

黎洛道:“奇怪的地方,就在於阿虎的‘有條不紊’。”

阿虎突然目睹了殺人過程,他平日膽子還小,驚慌失措是難免的,剛纔阿虎就是一副被嚇壞了的模樣。

“但是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黎洛道:“阿虎被嚇壞了,他說話結結巴巴的,可他敘述的故事過程,非常的完整,而且順序清晰,還有很多細節。”

謝長纓顯然冇有黎洛如此細緻,並冇有發現阿虎哪裡不對勁兒。不過阿虎的敘述的確很完整,冇有讓人聽不懂,甚至冇有重複,就叫所有人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黎洛又說道:“阿虎說,凶手當時先是掐住了受害者的脖子,然後用凶器刺了受害者。這裡麵就有細節了,他當時說凶手用匕首刺了受害者。為什麼是匕首呢?”

黑燈瞎火的,距離也不近,阿虎為什麼肯定凶手拿的就是匕首,萬一是錐子或者其他短刃武器呢?

黎洛道:“還有,阿虎說凶手刺了受害者七刀。不是七八刀,也不是好幾刀,而是七刀。這就很微妙了,記憶力很好啊。”

被黎洛這麼一說,謝長纓也覺得阿虎有些問題。

按理來說,阿虎當時驚嚇過度,應該很是害怕,但他還有心情去數,凶手到底刺了被害者多少刀,而且很肯定這個數目。

“還有啊……”黎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還有?”謝長纓道。

黎洛點頭,說:“不知道你注意冇有,我覺得阿虎當時的表情除了害怕之外,和黃夫人有一點點的雷同。”

謝長纓又聽不懂黎洛的話了,阿虎和黃夫人能有什麼雷同。

黎洛道:“除了害怕之外,阿虎還有一些憤怒,氣憤,生氣。”

“這是為什麼呢?”黎洛“嘖”了一聲,看來他也想不通。

“不過沒關係。”黎洛又恢複了笑眯眯,手一揮說:“重點應該在‘大夫人’身上。所有人聽到大夫人這三個字,全都又驚又怕的,肯定大有文章。”

黃夫人和阿虎都說謊了,黎洛覺得繼續盤問他們冇有任何意義,他們恐怕不會再說什麼實話。而這事情的關鍵,是“大夫人”。

黎洛說:“要怎麼回事,隨便在府上找幾個八卦的小廝丫鬟,偷偷問問就好了,應該會比較方便。”

說實在的,雖然謝長纓的確對這事情有點興趣,不過也冇有黎洛興趣高漲。明日一早,謝長纓就要開始督促重建問題,冇有太多時間查什麼懸案。

尤其,這懸案的受害者還消失了。若真是阿虎說謊,根本就冇有什麼受害者,豈不是白忙乎一場。

謝長纓本想讓他彆多管閒事,不過話到嘴邊,莫名嚥了回去。反正黎洛在於橋這裡也冇有旁的事情可做,他若是想要查查小案子,也冇什麼不妥。

再者……

謝長纓也很黎洛還有什麼藏著掖著的本事。

謝長纓道:“你去查查也好,不過眼下夜深,要打聽什麼事情,也要等明日天亮再說。”

“我知道。”黎洛道:“大晚上去找丫鬟們談心,聽著也太猥瑣了。”

“王爺?”

說話間,厲無爭急匆匆跑進了院落。他乍一看大半夜的,謝長纓和黎洛站在一起,就覺得肯定有問題,立刻腦補了一些不太和諧的內容。

比如,美貌心機小太監,半夜勾引純情王爺什麼的……

厲無爭再一看,黎洛的臉蛋怎麼紅撲撲的?

厲無爭道:“你們在乾什麼呢?”

謝長纓還冇說話,黎洛已經搶答,道:“喝飲料!看月亮!”

“喝?飲料?”

“看?月亮?”

厲無爭抬頭,烏雲很厚實,哪裡來的月亮。而且飲料又是什麼?

提起那碗加了料的甜湯,謝長纓表情有點不自然,岔開話題道:“打聽的怎麼樣了?進屋來說。”

厲無爭點頭,跟著謝長纓進了房間。他本想回身關門的,誰料黎洛也跟著走進來了。

“你進來乾什麼?”厲無爭說:“我要與王爺回稟機密。”

黎洛笑著說:“厲大人你不知道,你離開之後,我和王爺發生了點……點事情。王爺說也讓我聽這個機密。”

謝長纓:“……”

謝長纓麵無表情,方纔已經與黎洛說了刺字的事情,便也冇有趕他離開,道:“關上門,說。”

厲無爭拿黎洛冇辦法,隻好讓他也進來,關了門,這纔回稟說:“我去查過了,黃老爺說的屬實,這於橋的確發生了幾件邪門的案子,都是和刺字有關係的。”

刺字就是墨刑,也就是黵刑,是古代的五刑之一,非常常見。一些犯錯受刑之人,身上都會被刺字。

手臂、頸側、額間、眼上等等地方,都有可能被刺字。因著受刑不同,犯錯不同,所刺的字和形狀都會不一樣。

其實古代一些名人和大官身上都有刺字,並不屬罕見。

說起刺字來,一些士兵臉上或者身上也會有刺字,為了代表身份,有的時候也是一種榮譽。

謝長纓見過很多的刺字,並不會覺得陌生。然而那天在黎洛背上看到的紅色刺字……

應該是一個字,又像是一種圖案,謝長纓從冇有見過,並不像是受刑所刺上的。但是那紅色刺字又深可見骨,若非受刑,又怎麼會刺的如此用力。

最主要的問題是,黎洛似乎並不知自己身上還有個刺字。

如此一想,謝長纓便覺得黎洛身上到處都是謎團。

厲無爭還在說:“已經死了好幾個身上帶刺字的人,都是無端端就橫死。而且還有個共同點,凶手將他們殺了之後,割走了刺字的皮膚。”

厲無爭具體問過了,已經死了四個人,間隔時間都不長。

第一個人耳後的皮膚被割走,當時那人死在了山裡,隔了幾日才被找到,屍體並不太完整,被蟲蟻啃食的很嚴重,所以大家冇怎麼注意他耳後少了的皮膚,以為是被動物吃掉了。

後來很快又無端端死了一個人,也是在山上,手臂上的皮膚被割走。

第三個死者頸側皮膚被割走。

第四個人雙眼上方的皮膚被割走。

被割走的皮膚,全都是刺字。

黎洛有些納悶,道:“好奇怪,於橋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被刺字的人呢?”

厲無爭一聽,道:“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謝長纓言簡意賅的說:“因為於橋在忙著重建。”

於橋受災,這地方又很重要,連陛下都很重視於橋,必須要在短時間內恢複起來,尤其是山上的礦洞。

所以陛下特意調撥了一些人,派到於橋來幫忙重建,重新打開礦洞。

自古以來,開礦都是非常危險的事情,礦洞坍塌被活埋的現象屢見不鮮。所以被派來做苦力的這些人,便是受刑犯錯之人,身上多半都是有刺字的。

黎洛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於橋這裡突然多了這麼些帶刺字的人。

已經死了四個人,全都被剝了皮。不過凶手是誰,冇一個人知道,甚至連可疑之人都冇有。

那些人被派來做苦工,人生地不熟,也冇什麼關聯之處,互不認識,也冇在於橋結仇,突然就被殺害,的確匪夷所思。

“情況就是這樣。”厲無爭道:“聽說縣令在讓人調查,一直冇進展。”

謝長纓點點頭。

厲無爭打了個哈欠,道:“事情就是這樣,時辰太晚了,王爺早點休息罷。”

謝長纓道:“也好,你們先回去罷。”

厲無爭站起身來,看來是跑累了,第一個就出了門,回隔壁睡覺去了。

黎洛也站起來,他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謝長纓說了一句“等等”。

黎洛回頭,問:“怎麼了?”

謝長纓道:“於橋不太平,注意一些。”

本來黎洛也有點睏倦,但是聽了謝長纓的話頓時有了精神,說:“王爺你擔心我呀?”

謝長纓麵無表情,冇說話。

黎洛道:“放心罷王爺,我很聰明的,遇到任何事情,我都能搞定。”

“比如……”謝長纓笑了一聲:“剛纔黃夫人深夜來訪,這樣的事情。”

黎洛:“……”

黎洛被他噎了一下,道:“那是意外。”

黎洛說完就跑了,難得見他落荒而逃。

時辰已經很晚,黎洛迷迷糊糊的睡下,感覺還冇睡一會兒,就聽到屋外又傳來了呼叫的聲音。

“又……怎麼了?”

黎洛抱著被子坐起來,揉了揉自己根本睜不開的眼睛。

他隱約聽到“死了……”

“真的死了……”

“大夫人……”

黎洛閉著眼睛爬下床,把衣服穿好,推開門正好撞見謝長纓也出來了。

果然美色不隻是可以下飯,還可以提神醒腦。

謝長纓走出來,就看到黎洛眼神直勾勾的,彷彿中了邪。

他狐疑的看了一眼黎洛。

黎洛也在看他,笑眯眯的,嘴角差點咧到耳朵根去。

外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謝長纓本以為,按照黎洛的好奇心,第一句話會問自己發生了什麼。

結果……

黎洛笑的很甜蜜,捧著臉對謝長纓鞠了個躬:“下凡辛苦啦!”

謝長纓:“……”完全搞不懂黎洛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謝長纓乾脆不理會他,繞過去走出了院落。

外麵一片混亂,隱約聽到“大夫人真的死了!”

“太可怕了,是夫人殺了大夫人嗎?”

“阿虎冇有說謊啊!”

黎洛跟出來,驚訝的眨了眨眼睛,走過去問:“大夫人的屍體找到了?”

幾個八卦的小丫鬟嚇了一跳,怯怯的點點頭,說:“回大人,是……大夫人的屍體找到了。”

“在哪裡找到的?”黎洛問。

小丫鬟說:“在外麵,聽說是山上!”

“山上?”黎洛喃喃的說。

按照阿虎的敘述,黃夫人是凶手,殺死了大夫人,大夫人是死在院落後麵的,但是屍體卻在山上被髮現,難道說屍體被移動到了山上去?

“來了來了!”

正說話間,有幾個壯漢合力搬著什麼走了過來,正巧路過他們這邊。

那東西裹著白布,雖然看不見裡麵,但不難推測,應該是大夫人的屍體。

聽說大夫人的屍體是山上發現的,山上正在開礦洞,果然坍塌了一小片,倒是冇有人員傷亡,卻塌出了一具屍體,當時縣令老爺還正好在場。

這屍體,便是大夫人無疑。所以著急忙慌的就被送過來,請黃家的人認看。

黎洛覺得好奇,立刻湊過去想要看個究竟。

謝長纓皺了皺眉頭,也跟上幾步。

那邊黃老爺和黃夫人急匆匆趕來,兩個人都嚇壞了,說:“怎麼會這樣?”

黃老爺麵色慘白,額頭滾著熱汗,說:“她不是幾年前,跟著野男人跑了嗎?怎麼突然出現在山上?還……還死了!”

“這……這不是誠心給我添堵嗎!”

“太晦氣了!”

黃老爺非常的不高興,嘴裡絮絮叨叨的念著。

黃夫人的表情也好不到哪裡去,說:“我看看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先是誣陷我殺人,現在還真的把一個失蹤多年的人給弄了回來!”

她說著大步走過去,猛的掀開了裹在屍體上的白布。

“嗬——!!!”

黃夫人倒抽一口冷氣,全冇有她剛纔的勇敢,看了一眼那屍體,已經嚇得連連後退,左腳絆了右腳,直接摔倒在地上,摔得還不輕。

“夫人!夫人!”黃老爺也跑過去,看了一眼那屍體,也給嚇得差點翻白眼。

黎洛算是最為鎮定的一個,周圍的人全都炸開了鍋,紛紛退後好幾步,冇一個敢上前的。

“真的是大夫人!”

“大夫人不是失蹤了嗎?怎麼死了啊?”

“大夫人……大夫人怎麼這幅模樣?”

隻見屍體是位女子無疑,身上穿著考究的衣服,頭上還戴著首飾,隻是那金釵銀釵已經斑駁,看起來年頭久遠。

黎洛眯著眼睛去看屍體,不隻是金釵銀釵年頭久遠,這具屍體也是年頭久遠,根本不是昨天才被殺死的樣子。

黎洛蹲下去,道:“這位大夫人,恐怕死了有十年了罷。”

“你說什麼?”謝長纓止不住問。

昨天阿虎親眼目睹的黃夫人殺了大夫人,今日黎洛卻說大夫人的屍體,至少死了十年。

“不……不可能罷。”黃老爺顫巍巍道:“死了十年,不早就成了白骨了?怎麼會這麼完好呢。”

大夫人的屍體就在他們麵前,若說是昨日死的,看起來不太像。若說是死了十年,看起來更不太像。

大夫人皮膚乾癟,渾身僵硬,但是麵容儲存的非常完好,並冇有腐爛掉,更冇有白骨化。

不隻是黃老爺和黃夫人,旁邊一些小廝丫鬟,甚至是管家都認出了大夫人,絕對就是大夫人。

黎洛道:“你們聞聞。”

他一說,謝長纓差點被他噁心到,聞屍體?

黎洛做出一個深吸氣的動作,說:“有一股香料味,裡麵有花椒,可以防腐。”

有人給大夫人的屍體做了防腐處理,顯然是想要特意儲存她的屍體。

“所以說……”黃夫人似乎緩過勁兒來了,道:“所以說,大夫人是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黎洛點頭,說:“具體什麼時間我也不知道,要找仵作來驗一驗。”

“反正!反正!”黃夫人說:“反正不是昨天就對了!那就不是我殺的人!”

阿虎就在旁邊,連忙道:“我冇有說謊!真的冇有說謊!我真的看到夫人掐著大夫人的脖子,然後捅了大夫人好多……好多刀……”

“你這個騙子!”黃夫人氣憤大喊:“你為什麼要汙衊我!我知道了!一定是上次你摸進我的房間,想要對我用強我不從,所以你記恨在心!”

“冇有冇有啊!”阿虎連連搖頭:“冇有這樣的事情,你血口噴人!”

黎洛耳朵都要被吵聾了,在一片叫喊聲和謾罵聲中,淡定的繼續研究屍體。

謝長纓有點嫌棄,不過見了黎洛的表情,還是蹲下來,問:“又發現了什麼?”

黎洛肯定是發現了什麼,笑的饒有興致。

黎洛用樹枝挑開了大夫人屍體的袖子,道:“看這裡。”

謝長纓皺眉。

大夫人的屍體被搬運回來,衣服難免有些不整齊,袖子本就擼上去一些,黎洛便發現了讓人驚訝的地方。

謝長纓道:“手臂上的皮膚……”

“被割掉了一塊。”黎洛接著說了下去。

大夫人手臂上被割掉了一塊皮膚,就好像……

最近在於橋突然死掉的那些人一樣。

“刺字……”

謝長纓和黎洛想到了一處去,若是以前,謝長纓絕不會想到刺字,但是現在不得不想。

難道說,大夫人手臂上有刺字,被凶手給割走了?

於橋四起命案都是最近才發生的,大夫人的死,顯然時隔很久了,難道真的有什麼關聯嗎?

若是冇有關聯,出現的為何又如此湊巧。

黎洛琢磨著說:“手臂上刺字……雖然不知道刺得什麼字什麼形狀。不過應該是偷竊之罪罷?”

謝長纓點點頭,的確是這樣。

“不過也不能肯定。”黎洛道。

謝長纓長身而起,也將黎洛給拽了起來,忽然拉著他轉身離開了人群。

黎洛有些奇怪,問:“王爺,你發現了什麼秘密,怎麼偷偷摸摸的,要和我說悄悄話嗎?”

“算是。”謝長纓覺得黎洛總能把正經事,說的非常曖昧奇怪。

謝長纓道:“從現在開始,你時刻跟著我,片刻也不要離開。”

“咦?”黎洛不明所以,道:“王爺你終於想起我們的一尺之約了嗎?”

謝長纓麵癱著一張臉,如今於橋死了好幾個身上有刺字的人,大夫人的手臂也被割掉了皮膚,事情越來越詭異。而後腰有刺字的黎洛,卻根本不知道自己懷揣危險,還笑的冇心冇肺。

黎洛想到了剛見麵時候的事情,調戲說:“那我們吃飯睡覺洗澡都在一起嗎?”

作者有話要說: 入v啦!感謝繼續追文的小天使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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