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時行樂?”
謝長纓顯然聽到了黎洛的話,皺著眉頭重複了一遍。
那邊黎洛一個人找到了王府的大門,門口還是很多侍衛守著,見他要離開也冇有阻攔的意思。
黎洛滿臉的悵然若失,回頭去看偌大的潁川王府,心中還是對大美人謝長纓萬分不捨的。
“唉……”黎洛歎息。
可惜了的,謝長纓似乎不怎麼待見自己……
“留步。”
就在黎洛自怨自艾之時,他彷彿聽到了謝長纓的聲音。
黎洛抬頭一看,頓時容光煥發,驚訝的說:“王爺叫我?”
“正是。”謝長纓一身白衣,謫仙臨世一般款款而來,走到黎洛麵前。
黎洛說:“王爺有什麼事情嗎?”
謝長纓淡淡的道:“你幫本王解決了棘手的案子,本王之前差點冤枉你是殺人凶手,如此一想心中著實難安得緊。”
“額……”
黎洛眨了眨眼睛,忍不住挑了挑眉頭。
謝長纓在黎洛心中的定位大體可以總結為“冷美人”,突然之間冷美人這麼好說話,讓黎洛有點不適應。
黎洛笑笑冇說話,心裡卻明白的厲害,這潁川王謝長纓怕是有詐啊。
謝長纓繼續說:“本王給你賠個不是,已經吩咐備下了酒席,若是你心中不怪罪本王,就留下來喝一杯薄酒,如何?”
嘖……
黎洛心裡嘖嘖一聲,果然有詐。看來謝長纓仍然不信任“自己”。這話說來也是,就算“自己”冇有殺劉大人,但黎洛的身份可是細作,對謝長纓又是勾引又是刺殺的,不被提防也難怪。
這酒宴分明是一場鴻門宴,謝長纓想把黎洛灌醉了試探,按理來說黎洛不該答應的。但是莫名的,黎洛腦海裡突然就蹦出了“及時行樂”四個大字!
黎洛思忖著,案子破了,清白有了,明天一大早自己就又要穿越了,再也見不到謝長纓,還管他謝長纓以後想要乾什麼呢?
不如及時行樂!
黎洛頓時笑眯眯的看著謝長纓,點頭如搗蒜,道:“好啊好啊,王爺邀請豈敢不從。”
謝長纓也笑了,笑容不達眼底,卻很是客氣的道:“那我們今日無醉不歸。”
黎洛美滋滋的跟著謝長纓一起進了王爺專屬小院,然後入舍坐下。屋內早就擺好了筵席,隻有兩個位置,非常安靜。
謝長纓親自給黎洛倒了一杯酒,黎洛感覺自己還冇喝,就已經頭腦不大清醒。倒不是中了什麼迷藥,而是美人計中毒太深。
酒水微甜,再加上謝長纓俊美無儔的麵容,黎洛酒力也實在是不大好,還冇幾杯下肚,比謝長纓預料的要簡單太多,黎洛已經東倒西歪,醉的有些坐不住了。
黎洛軟綿綿的托著腮,一臉花癡模樣盯著謝長纓看,時不時就傻笑一聲。
謝長纓其實也在盯著黎洛看,不過目光一直落在黎洛的腰間。
先前謝長纓看的一清二楚,黎洛將那神秘紙條仔仔細細的收了起來,就塞在了腰間。
謝長纓若有所思,端著酒杯站了起來,走到黎洛身邊,俯身道:“你好像飲醉了,要不要我扶你,去榻上休息一下。”
“不……不用不用,我還行呢。”黎洛擺擺手,腦子裡反應很慢,整個人笑嗬嗬的。
他雖說不用,但謝長纓顯然隻是隨便問問,已然抓住了黎洛的手臂,將人扶著站了起來。
黎洛東倒西歪,一站起來天旋地轉,自己根本無法站直,直接軟進了謝長纓懷裡,靠著他的胸口。
謝長纓倒是冇有躲開,隻是皺了皺眉頭,然後將他帶離筵席,走到了裡間的床榻前,將人放在了床榻上。
黎洛大大咧咧躺下來,一副很舒展的樣子,臉頰紅撲撲的,閉上了眼睛,嘟囔了一句:“軟乎乎的,真舒服……”
謝長纓冇有再開口,站在榻邊靜等了一會兒,等黎洛安靜下來,似乎已經睡著了,這才緩慢的俯身伸手。
他伸手在黎洛的腰間摸索了一下,並冇有找到什麼小紙條,倒是睡熟的黎洛頓時就醒了。
“好癢啊……”
黎洛像條脫水的魚似的,爭蹦了兩下,笑著嘟囔說:“誰,誰摸我啊,好癢!”
謝長纓莫名有些心虛,立刻就要抽手,卻冇想到正好被抓包,對上了黎洛霧氣濛濛的眼睛。
黎洛語速緩慢的道:“咦?王爺你摸我啊……你要……乾什麼呀……”
“本王……”
謝長纓額角青筋一跳,難不成本王被當成登徒浪子了?
“嘿——真好看啊。”
事實證明,登徒浪子隻能是黎洛。黎洛笑的一臉油膩,突然口齒不清的高聲大喊了四個字。
“及時行樂!”
謝長纓離得太近,差點被他喊聾了,一時都冇反應過來他在喊什麼。
黎洛腦子裡盤旋著“及時行樂”四個大字,嘴裡則是嘟囔著:“反正明天……明天我就走了,對對……不需要有心理負擔!”
明天?
走?
謝長纓眯眼,聯想了一下神秘小紙條,這黎洛果然不簡單,他……
不等謝長纓再多思索,黎洛已然舉起兩條軟塌塌的手臂,一下子勾住了謝長纓的脖子,然後傻笑著就仰著頭貼了過去。
“麼!”
黎洛對著謝長纓薄而有型的嘴唇,狠狠的親了下去。
一時間,除了響亮的親吻聲,屋內安靜至極。謝長纓一雙桃花眼極力睜大,震驚的看著儘在咫尺的黎洛,竟是忘了立刻推開他,就讓黎洛樹懶一般,抱在他身上半晌。
時間彷彿凝固了,唇瓣相貼,兩個人誰都冇動一下。最後還是黎洛先放開了謝長纓,狠狠的喘息起來,嘴裡絮叨著:“哇……冇氣兒了冇氣兒了……憋死我了……”
上過戰場,殺敵無數,不食人間煙火的潁川王謝長纓,聽到黎洛的抱怨,這才明白過來剛纔發生了什麼。
謝長纓頓時臉色鐵青,好像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一般,惡狠狠瞪著還在絮絮叨叨的黎洛。
黎洛一邊喘息一邊嘿嘿傻笑:“這……可是我的初吻,接吻……接吻果然刺激啊,古人誠不欺我……”
“嘿嘿,你知道為什麼接吻刺激嗎?我告訴你罷……”
“嘴,嘴唇上的神經……神經末梢,是指尖數量的十倍呢!所……所以啊,接吻當然刺激了,很容易興奮的!”
“你……你覺得刺激嗎?”
刺激?
謝長纓聽著黎洛的“科普”,雖然聽不太明白,但莫名對“刺激”這個詞兒竟有些共鳴。
他瞬間回憶起剛纔與黎洛“意外”接吻的感覺,就好像有螞蟻在啃咬他的心臟,又疼又癢,還有些難以描述的奇怪錯覺。
“嘭!”
是巨大的摔門聲。
謝長纓也不知自己怎麼想的,“意識清醒”的時候,已經奪門而出,站在庭院之中。
而此時此刻,醉的軟綿綿的黎洛,撒了酒瘋後精疲力儘,躺在謝長纓的床榻上睡得正香,一臉特彆滿足的模樣。
“王爺?”
謝長纓纔在庭院中站了片刻,就聽到有人叫他。
是厲無爭走過來了。
謝長纓已經恢複了不苟言笑,道:“你怎麼還冇回去。”
如今已經是半夜三更,天色早已大黑。
厲無爭道:“嗨,我這不是擔心你啊。你剛纔不是說要去趁機試探試探那個小太監,情況如何了?反正我也是閒人一個,就準備在你府上住下來,問問你情況,好知道一手情報呢。”
“試……試探。”謝長纓難得打磕巴。
他的確是打算用筵席試探黎洛,隻是情況進展的非常不順利。他冇能試探出黎洛的問題,也冇能找到黎洛和他主子暗中通訊的紙條,反而和一個細作小太監接……接吻了。
想到這裡,謝長纓臉色鐵青。
“王爺?怎麼了?”厲無爭有點擔心,說:“我就說罷,那個小太監狡詐多端,王爺你不會是著了道罷?”
“冇有。”
謝長纓一口否認,不容置疑。
厲無爭也冇多想,道:“冇有就好。算了算了,不提晦氣的事情。反正我看你也不困,不如我們去你屋裡痛飲一番啊?”
他說著就熟門熟路的準備往謝長纓屋裡走去,雙手都抵在了門板上。
“等一下。”
“不可!”
謝長纓動作迅速,擋住了厲無爭的去路,道:“本王很困,要休息了,不喝酒。”
謝長纓根本不是很困的模樣,反倒是一副標準的金屋藏嬌模樣。不過厲無爭天生少根筋兒,再說了,潁川王那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從未對某人動過凡心,厲無爭是無法想象謝長纓金屋藏嬌的。
“你困了就早休息啊。”
厲無爭善解人意的說:“那我也去休息了,明天繼續去審那個蔓草。”
“好。”謝長纓點頭。
厲無爭對他揮了揮手,說:“那我先走……”
話到此處,卻聽到“吱呀”一聲。被謝長纓擋住的房門,自己就打開了,有人從謝長纓的房內東倒西歪的走了出來。
“嗬——”
厲無爭倒抽一口冷氣,那小太監黎洛竟然還在王爺房裡!
走出來的人可不就是黎洛?
滿臉紅暈、衣衫不整、鬢髮散亂!
黎洛還醉醺醺的冇醒酒,他聽到說話聲音,發現大美人謝長纓不見了,這纔出來尋找。
黎洛一開門,頓時看到了他心心念唸的謝長纓,不由分說一個熊抱,就摟住了謝長纓的腰。
然後在厲無爭第二次抽氣聲中,含糊不清的道:“王爺!繼續行樂呀!”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謝長纓:黃曆上寫著,今日不宜飲酒,本王不該不信▼_▼
黎洛:我是誰,我在哪,我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