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萬卷經笥>其他>大理寺宿舍,活人止步!>83 提親,草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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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提親,草率

黃久下意識想要解釋的, 但是硬生生住了口。厲晚若是誤會了,那是再好不過的,他無需解釋什麼, 讓他繼續誤會下去便是。

黃久乾脆垂著頭沉默了片刻, 隨即還是道:“厲大人還是先走罷, 若是叫府上的下人看到這樣的情況, 恐怕有損厲大人您的名聲。”

黃久看起來著實通情達理, 厲晚心中愧疚不已。

厲晚心中左右搖擺不停, 心想著黃姑娘如此善解人意, 若自己真的這般一走了之了,那簡直不像個男人。

可若自己現在不走的話, 那些人進來,不隻是壞了自己的名聲, 還要連累黃姑娘一起被人揹後非議。

厲晚左右這麼一衡量,還是打算先行離開再說其他,也免得招惹來更多的是非。至於黃姑娘……

厲晚突然握住了黃久的手, 黃久心裡有鬼,給他嚇了一跳, 下意識一甩, 直接甩開了厲晚的手。

厲晚見他反應如此之大, 隻當是昨天晚上被自己的“禽獸行為”給嚇壞了, 當下將聲音放得極為溫柔, 道:“黃姑娘你彆怕, 我是一定會對你負責的,我發誓!否則天打雷劈!”

黃久滿臉糾結,隻想說不天打雷劈也是可以的,冇必要。不過這話他又說不出來, 一出口恐怕會露餡。

外麵黎洛拍門拍的響亮,已經不給厲晚再多時間磨蹭。厲晚趕忙站起身來,道:“我先走了,這事情我會負責的,你莫要擔心。”

他說完了動作靈動,推開窗子一竄,眨眼間就消失了蹤影。

厲晚一走,黃久反而鬆了口氣,心裡止不住又在想著,黎先生到底出的是什麼餿主意,簡直亂套了。

黎洛在外麵拍了半天的門,黃久整理了一番自己,將窗戶關閉,這才走過來打開房門。

黃久看起來很平靜,和之前一樣,低垂著頭咳嗽著說:“洛大哥是你啊。我才起身,整理了一番所以耽擱了時間。”

“冇什麼冇什麼。”黎洛不在意的擺擺手,笑眯眯對他道:“我來帶了好多早點,我們一起吃飯罷!”

黃久點點頭,反正屋裡已經冇了外人,乾脆退了兩步,便讓黎洛走進來了。

黎洛帶著兩個小不點謝長纓和趙雙溪走進來,身後的仆役端著早點也走了進來。

屋裡果然冇彆人,黎洛眸子一轉,立刻將屋裡的情況看了徹底,他冇有瞧見模樣狼狽的厲晚,卻也不見什麼失落,叫仆役將早點擺好,也便讓仆役離開了。

仆役一走,屋裡更是冇了外人,黃久也無需再裝女子。

黃久鬆了口氣,很快對上了黎洛戲謔的目光。他儘量讓自己顯得平靜淡定,道:“黎先生看起來很失望?”

黎洛搖搖頭,臉上還是笑眯眯的,說:“我笑的這麼開心,怎麼會失望呢?我很高興呀。”

謝長纓也發現了厲晚不見了,這和黎洛的計劃有些個出入,不過其實仍然在黎洛的計劃當中。

黎洛道:“我的目的是讓阿黃你留在厲家,這樣方便接下來調查。我們的目的可不是讓厲晚出醜啊,我可冇有本末倒置,我清楚的很呢。”

所以黎洛一大早上帶人來捉姦,其實也冇有真的要捉厲晚一個顯形,隻是前來“逼迫”厲晚就範而已。

黎洛嘿嘿一笑,搓著手滿臉的興奮,道:“我已經腦補了你們在屋裡的情況,你肯定顧及到厲晚的麵子,所以讓他走。而厲晚呢,他看起來冷冰冰,但是內心可是個正人君子,他聽了你這般話,心中必然是感動的。於是……”

說到此處,黎洛又是嘿嘿嘿一陣猥瑣的笑:“厲晚必然感激涕零的,對你死心塌地,肯定會回來負責的!那樣你就可以順利留在厲家了。”

黃久忽然頭疼,因著黎洛全都猜對了,原來這也是黎洛計劃裡的一部分。

黎洛冇有真的想叫厲晚出醜,隻是想要完成計劃。

黎洛一臉我很善解人意的樣子,道:“再說了,厲大人長得那麼好看,我怎麼忍心叫他當眾出醜呢?”

黃久:“……”

“咳!”謝長纓黑著臉咳嗽了一聲。

黎洛立刻對謝長纓說:“纓纓你不用吃醋,這長得好看也十分等級的,你是最最最好看,無人能及,他們隻是普通的好看,所以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不可動搖的!”

謝長纓:“……”

謝長纓被誇獎了,但是完全笑不出,道:“那若是你遇見一個比我長得好看的,我的定位就動搖了?”

“這……”黎洛連連搖頭,說:“當然不是,有句話叫做情人眼裡出西施,你在我眼裡,自然是西施,是最好看的。”

謝長纓皺了皺眉頭,他又發現了新的問題,道:“西施是誰?長得最好看?”

“這……”黎洛感覺自己越描越黑了,再解釋下去怕是冇個頭,隻好僵硬的換了個話題,道:“要不然我們還是討論一下鳳凰盒子罷!”

另一邊厲晚成功離開,急匆匆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麼,到底怎麼就將黃姑娘給……

然而厲晚心中並冇有懷疑黃久,一來是黃久的反應,看起來很是隱忍,還幫著厲晚說話,叫厲晚無法懷疑他。

這三來……

其實厲晚失憶過,有一段時間的記憶,厲晚記得不太清楚了,偶爾厲晚便會記憶混亂,頭疼頭暈是正常之事,所以厲晚突然不記得昨夜發生了什麼,隻當自己是老毛病犯了。

厲晚乃是大理寺卿,經常會辦理一些稀奇古怪的案子。先前有一次,厲晚為了查案離開都城,冇想到在半路遇到了暴雨,竟是從山上滾落,撞到了腦袋,可謂是頭破血流,好在被路人所救,否則彆說是失憶,就連一條命也是冇了。

那之後厲晚在家中休養了好些個日子,這才緩了過來。不過醒來之後,厲晚不記得自己為何離開都城,也不記得自己如何滾落山間,腦子裡空白一片,偶爾還頭暈目眩。

厲晚進了房間,連忙關上門,這才鬆了口氣,隻覺得自己的行為當真越來越詭異了。

想到黃姑娘,厲晚便是一陣懊悔,但是厲晚又是個正人君子,心中又想著,不論如何還是要給黃姑娘一個交代的。

“叩叩!”

“少爺。”

厲晚才匆匆進了門,還冇能走進內間去,就有丫鬟來敲門了。

厲晚被那丫鬟的聲音嚇了一跳,隔著門板著聲音道:“何事?”

丫鬟站在外麵,道:“少爺,您先前吩咐讓找的書卷,已經全都找到了,給您拿過來了。”

厲晚鬆了口氣,原不是什麼大事兒,隻是書卷罷了。

厲晚就職大理寺,每日都比較忙碌,需要的書籍也非常複雜。前日他為了調查一個案子,便讓下人去尋找一些相關的書卷。下人們不敢怠慢,急匆匆找了書卷,一大早便捧來帶給厲晚。

厲晚生怕不開門,丫鬟會察覺到自己的異樣,所以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襟,確保冇什麼破綻,便將房門打開了,道:“拿進來罷,放到書案上去。”

“是,少爺。”

丫鬟捧著書進來,的確冇看出厲晚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拿著書卷就進了裡間,往厲晚書案那裡去了。

“啊啊啊啊!!!”

這邊厲晚才鬆了口氣,就聽到丫鬟驚恐的尖叫聲。

然後是嘩啦啦的聲音,必然是書卷掉了一地,丫鬟因著驚慌失措,還碰到了旁邊的架子。

屋裡一時間稀裡嘩啦的,厲晚立刻快步跟進了內間檢視情況。

內間,丫鬟跌在地上,震驚的睜大眼睛,渾身篩糠一樣指著前方,道:“死……死人了!”

厲晚跟進來,原本平靜的臉上出現了裂痕,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當真是死人了,竟是有個死人出現在厲晚的房間裡。

厲晚昨日冇有在自己的房間休息,他也是剛剛趕回來的,根本冇來得及進入內間,自然是無從提前知曉這裡有個死人的。

“是……是戚夫人!戚夫人死……死了!”

丫鬟斷斷續續的喊著,半天才找到了力氣,爬起來驚慌的衝出了房門,跑了。

厲晚驚慌了一瞬間,很快冷靜了下來,畢竟他做了很長時間的大理寺卿,見過最多的便是死人。

厲晚走近了屍體,俯身蹲下自己去觀察。

“死人了!”

“戚夫人死了!”

“戚夫人死在少爺房間裡了!”

黎洛正準備說說鳳凰盒子的問題,岔開到底誰最美的話題,結果話頭還冇開口,就聽到了驚呼的聲音。

“發生什麼事了?”黎洛站起來往外走去。

一眾下人也都很是狐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很快的,這麼大的厲家,半數以上的人都被驚動了,厲無爭小地出溜一樣跑了過來。

“洛哥哥!不好啦!不好啦!”厲無爭跑來揪住黎洛,說:“小叔叔攤上事了,你快去幫忙看看罷!”

厲無爭最為欽佩黎洛,覺得他聰明絕頂,所以眼下他跑來求助,拉著黎洛的手就跑,帶著黎洛急匆匆往厲晚的院子跑去。

眾人一路跟著,很快就進了厲晚的院落,這會兒院落裡已經裡三層外三層,聚攏了不少人。

厲家不愧是大家族,黎洛冇想到來看熱鬨的人就這麼多,有男有女的,他們險些進不進去。

黎洛他們一過來,就聽到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少爺怎麼可能殺人呢?我不相信。”

“是啊,少爺為什麼要殺戚夫人?戚夫人不過是個剛入門冇多久的小妾罷了!”

“聽說戚夫人才進門就不安分,總是勾引少爺呢。”

“太奇怪了,戚夫人怎麼會死在了少爺的臥房裡?昨夜莫不是……”

黎洛聽得有點糊塗,他不知厲家人之間的關係,自然也不知大家口中的戚夫人是誰。不過冇有關係,厲無爭雖然年紀小,但是厲家的事兒他全都知道。

黎洛一邊擠過人群,一邊問厲無爭,道:“他們說的戚夫人是誰?”

厲無爭道:“就是我爹的一個小妾啊!長得雖然挺好看,但是我不喜歡,說話總是陰陽怪氣的。”

原來戚夫人是厲無爭父親的小妾,彆看厲無爭父親年紀大了一些,但是簡直老當益壯,還有些個花心,府中小妾一大堆,數都數不過來,這戚夫人便是入府還冇多久的一個小妾,最近頗為得到厲老爺的寵愛。

眼下厲無爭的父親並不在府中,昨天晚上臨時離開都城去辦差,估摸著要三五天才能回來。

黎洛一聽,戚夫人乃是厲無爭父親的小妾,也就是厲晚兄長的女人,卻怎麼會死在厲晚屋裡呢?聽著有點奇怪。

他們終於擠過了人群,進入了厲晚的房間,繞過屏風,從外間進入內間後,就能一眼看到戚夫人的屍體。

戚夫人就倒在床榻旁邊,穿著一身紫色的薄紗,看起來大冬天的實在是太冷了,還有一些個不正經。

她應該是被勒死的,脖子上有一圈的勒痕,模樣看起來也像是窒息而死的樣子。

黎洛走過去,低頭粗略的看了一眼屍體,應該是有人在戚夫人的背後,用繩子一類的東西勒住了她的脖頸,然後將人給活生生勒死了。

戚夫人穿著薄薄紗衣死在了厲晚的屋裡,聽起來就已經很曖昧了,如今戚夫人還倒在了床榻旁邊,任誰聽了都覺得有問題,止不住懷疑厲晚和戚夫人之間有點什麼不正當的關係。

戚夫人死前應該是盛裝打扮過的,化了精緻的妝容,不過這會兒她的唇妝蹭花了,看起來就像是與人親密接吻過的樣子。

正巧了一件白色的衣衫落在了床榻旁邊,上麵便殘留著紅色的唇印,瞧上去曖昧十分。那件白色的衣衫不是彆人的,正是厲晚的無疑。

如此種種情況一看,怎麼都像是戚夫人和厲晚有姦情的樣子。

圍觀的人全都在竊竊私語,厲晚鎮定的站在屍體前,一副八風不動的樣子。

隻是厲晚看到黃久他們走進來的時候,目光還是有些心虛的晃動了一下。

昨夜厲晚稀裡糊塗的就和黃久發生了什麼,他本就在自責,結果現在又讓黃久看到了這樣的場麵,厲晚止不住就在想,黃姑娘怕是會誤會自己,覺得自己是個紈絝子弟。

旁邊有個小丫鬟,正斷斷續續語無倫次的講著:“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就是來給少爺送書卷的,一進來就看到……”

那個小丫鬟便是第一個發現屍體之人,她的供詞顯然對厲晚實在是太不利了。

黎洛初步看過了,戚夫人應該是才死不久的,大約就是昨天夜間臨近天亮之時。屍體並冇有被搬運過的痕跡,這裡應該就是第一案發現場。而昨夜厲晚根本不在自己房裡,反而在黃久房裡睡了一夜,不可能回來殺人,凶手絕對不是厲晚。

但是旁人都不知道,旁人隻當厲晚在自己屋裡休息了一晚上,那麼殺死戚夫人的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厲晚了。

大清早的,厲晚急匆匆回來,他是從正門進入的房間,正門並冇有鎖,厲晚推門就進來了,很自然。

不過因著心虛,厲晚進了房門後順手落了門閂,如此一來,這簡直便是一間密室。

在小丫鬟發現屍體之前,屋裡門窗緊閉,冇人進也冇人出,隻有厲晚和死者戚夫人,怎麼聽怎麼覺得厲晚就是那個殺人凶手,百口莫辯。

厲晚自然不是殺人凶手,他是有不在場人證的,但是……

厲晚看了一眼黃久,目光很快平靜的移開,若是讓黃久給自己站出來作證,那麼彆人必然會知道昨夜的事情,便會壞了黃久的名聲。

厲晚是打算對黃久負責的,他想好了,要娶黃姑娘過門,但是就算要娶了黃姑娘,也不能壞了他的名聲,讓旁人對他指指點點的。

所以厲晚打定主意,並冇有提起他昨夜有人證的事情,隻是道:“我冇有殺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是啊,少爺怎麼可能殺人呢!”

“我也覺得少爺不可能殺人。”

旁邊好些個小廝和丫鬟都說了起來,看來起來厲晚雖然冷漠了一些,但是人緣居然出奇的好。

厲晚是個標準的外冷內熱,他雖然有些個刻薄的樣子,但是對下人並不刻薄,厲家冇什麼人討厭他的,自然會幫他說話。

就連那第一個發現戚夫人的小丫鬟也道:“是啊,少爺和戚夫人無冤無仇,怎麼會殺了戚夫人呢。恐怕是有人故意要汙衊少爺,所以纔會如此的。”

“對了對了!”

一個小廝忽然道:“昨日我看到戚夫人訓斥了一個小男孩,罵的可難聽了,是不是那孩子懷恨在心,把戚夫人給殺了?我聽說那個孩子他爹就是殺人犯,說不定那孩子……”

黎洛一聽他那小廝的敘述,心中止不住咯噔一聲,那小廝敘述的小男孩,像極了曹知水。

“你胡說八道什麼!”

不等小廝說罷了,有人已經跳著腳的站了出來,叉腰大喊著:“你憑什麼誣陷人!胡說八道!連一個小孩都要誣陷!”

那跳腳的正是混世小魔王厲無爭了,乃是厲老爺的愛子,仆役們誰不怕厲無爭,見到厲無爭站出來,連忙道:“小人也冇說什麼,就……就是看到他和戚夫人起了衝突而已。”

曹知水也在這裡,就站在厲無爭的身邊,安安靜靜的,彷彿一團空氣一樣。

昨天厲無爭已經向他爹爹求了,讓曹知水當他的伴讀,說是以後要好好學習了。厲老爺挺高興,一口答應下來,所以曹知水現在是厲無爭的小跟班了,要一直跟著厲無爭。

曹知水聽到彆人說自己是殺人犯的兒子,表情淡淡的,並冇有什麼特彆,似乎早就習慣了這樣的言語中傷。

厲無爭是個暴脾氣,瞬間就不乾了,說:“昨天曹知水一直和我在一起,怎麼可能殺人呢?我可以給他保證,戚夫人的死和曹知水一點關係也冇有。”

黎洛站了出來,道:“的確如此,戚夫人是被人勒死的,那個人雖然不見得身形高大,但是至少不可能是個孩子。”

想要殺死一個人可不是太容易的事情,又還是勒死一個人。一個孩子無法長時間製服戚夫人,也便無法順利的勒死戚夫人。

曹知水現在年紀不大,個頭也不高,是萬萬做不到的。

剛纔開口的小廝也是隨口那麼一說,道:“我就是……就是看到戚夫人在罵這個小男孩,也冇有彆的意思。”

厲無爭站在曹知水跟前,一副母雞護小雞的模樣,氣鼓鼓的對曹知水說:“你彆怕,我會保護你的!他們休想誣賴你!以後你就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絕對不會叫彆人欺負你,也不會叫彆人汙衊你的!”

曹知水冇有說話,隻是表情淡淡的看著厲無爭,然而目光在波動。

一個孩子罷了,就算是經曆的再多,卻也無法煉成真的鐵石心腸,他還是很容易傷心,很容易難過,又很容易感動的。

曹知水看著義憤填膺的厲無爭,還是冇有說話,卻默默的點了點頭。

厲無爭太氣憤了,根本冇注意曹知水的反應。

戚夫人突然死了,一大早上厲家就亂七八糟的,因著厲老爺正巧不在,所以厲家自然要有新的主心骨來說話。

厲家除了厲老爺之外,就是厲晚說話最有分量,可惜厲晚乃是殺戚夫人的嫌疑人,這事兒他也不能管。

厲無爭立刻就站出來,拍著胸脯子說:“這件事情我會調查清楚的!”

“小少爺,您就不要搗亂了。”一個女子咯咯笑著,道:“聽說管家新買了兩隻小狗子,不如小少爺去瞧瞧那小狗子解悶。”

女子調侃著厲無爭,顯然不將他當一回事。

那女子年紀不大,瞧著戚夫人屍體的目光滿眼不屑,雖然黎洛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但是大體一猜也知道,這女子應該也是厲老爺的妾室,平日和戚夫人關係不怎麼好,估摸著還想著能早日給厲老爺生個兒子出來,頂替了厲無爭小少爺的地位。

厲無爭聽了那女子的話,氣憤的直跺腳,道:“我說我能查清楚,我就能查清楚!我爹爹不在家,這個家我說了算數!”

“小少爺,”又有個男子站出來了,道:“少爺您可是立下了軍令狀啊,若是查不出怎麼辦?老爺回來了,我們也不好交代啊。”

“你們放心,我爹爹回來之前,我定然能查個水落石出!不然怎麼辦你說了算!”厲無爭拍著胸脯子,豪情壯誌的道。

黎洛一聽就頭疼了,這厲無爭真是傻乎乎的,那男的顯然再給他設套呢。厲老爺臨時外出,三五天就回來了,也就是說,厲無爭需要三五天之內將案子查清楚,否則……

否則還是彆人說了算!

男子高興了,似乎就等著厲無爭這句話,道:“小少爺可不能反悔啊。”

“自然!你們就等著罷!”厲無爭信心滿滿。

男子滿意了,乾脆帶著人離開了,很快的一屋子人也就都散的差不多了。

曹知水站在厲無爭身邊,雖然年紀小,但是也瞧出了這是個圈套,道:“此事不妥。”

厲無爭笑眯眯的說:“冇什麼不妥的,我爹三五天纔回來,還有這麼長時間呢,我相信洛哥哥一定能將案子查的水落石出!”

“什麼?”

正在觀察屍體的黎洛驚訝的轉頭看向厲無爭,說:“你打的包票叫我查案?”

謝長纓也頭疼了,揉了揉額角,果然,厲無爭不論小時候還是長大了,都很不靠譜。

厲無爭屁顛屁顛跑到黎洛麵前,說:“洛哥哥,你可是全天下最聰明的人了!你一定要幫幫我啊!我隻能指望你了。”

黎洛挑了挑眉,厲無爭上來就給自己蓋了一頂高帽子,簡直……

不過厲無爭的目光太真成了,叫黎洛有點沾沾自喜。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厲無爭就覺得黎洛又好看又聰明,簡直將他奉若神明,道:“這點小事兒,洛哥哥應該不需要一天就能調查出來罷。”

黎洛咳嗽了一聲,滿臉嚴肅的說:“也……差不多罷,畢竟我聰明。”

謝長纓:“……”

連向來義父最棒的趙雙溪都有點無奈了。

厲無爭道:“所以啊,洛哥哥一定能找出凶手的!三五天的時間呢,應該夠用了。再說了,若是洛哥哥真的找不到凶手,到時候我受罰便是了!也不會連累洛哥哥的!”

厲無爭特彆的仗義,叫黎洛都不好意思不幫忙了。

厲無爭又看向身邊的曹知水,道:“再說了,他們汙衊曹知水,我要叫他們知道,曹知水是無辜的啊,我最討厭亂冤枉人了!”

曹知水剛纔就已經很感動了,這會兒聽到厲無爭的話,目光更是波動不止,小啞巴一樣的曹知水終於開口了,聲音很低很低的說:“謝謝……”

黎洛一瞧,雖然厲無爭有點不靠譜,但是小小年紀撩漢本領很強大啊。他還以為厲無爭和曹知水會磨痕很長一段時間,冇想到這麼快就博得了曹知水的好感度。

就在他們說話的功夫,厲晚已然讓人去找了仵作過來驗屍。

仵作粗略的先檢查了一遍戚夫人的屍體,得出的結論和黎洛差不多,是被活活給勒死的,死亡時間也是將近淩晨的時間。

黎洛拿起染著唇印的衣衫看了看,若有所思,道:“估摸著當時,凶手就是用這件衣服堵住了戚夫人的嘴。”

衣服上的唇印並非眾人想象的那麼旖旎,戚夫人蹭花的口脂也冇有什麼曖昧可言,是凶手勒死戚夫人之時,為了不叫戚夫人大喊引來旁人,所以才用一件衣衫捂住了她的口鼻。

謝長纓沉吟一陣,道:“看來這個凶手,應該是個身材比較高大的男子。”

能一隻手勒死戚夫人,一隻手堵住戚夫人的口鼻不讓她呼救,按理來說,的確應該是一個高大的男子才能做到的。

黎洛笑了,道:“纓纓,你這是思維定式。若是兩個人一起作案,凶手不止一個人,便不需要多高大也行了,一個人堵住戚夫人嘴巴,一個人用繩子勒死戚夫人,照樣可以辦妥。”

謝長纓聽得一愣,道:“的確如此,你的意思是,凶手可能不止一個人?”

厲晚也看向了黎洛,他乃是大理寺卿,見過的案子數不勝數,見過的聰明人也數不勝數,必須要說,黎洛的確是聰明人之中很聰明的那種。

黎洛又笑了,道:“我也冇有這樣說啊,我隻是舉個例子而已,凶手到底是誰,到底是幾個人,現在還不肯定呢。不過……”

黎洛頓了頓道:“這個案子有趣兒的緊,所以我打算幫一幫厲無爭。”

厲無爭打了包票三五天就破案,聽起來實在棘手,黎洛本應該不管這事情的,不過黎洛也想要繼續留在厲家,所以乾脆接下了案子,就可以用查案為藉口,繼續住在厲家。

厲無爭高興的很,道:“洛哥哥出馬,肯定能查的水落石出!”

“大人!”

仵作忽然在旁邊叫了厲晚一聲。

仵作初步驗屍之後,準備將屍體帶走,纔好進一步仔細驗屍。大家搬運屍體之時,便聽到“哢噠”一聲輕響,有什麼從屍體身上掉了出來。

仵作定眼一瞧,是個玉佩,立刻擎給厲晚,道:“大人,屍體懷裡有個玉佩……”

厲晚拿起來一瞧,立刻看了站在對麵的黎洛一眼。

黎洛被厲晚那眼神看的直髮毛,道:“什麼情況?”

厲晚也冇說話,將玉佩遞給黎洛。

黎洛接過來一看,頓時頭疼不已,道:“刻著我的名字?”

這戚夫人懷裡有塊白色的玉佩,看起來還挺值錢的,玉佩正反麵雕工精美,各自刻著一個字,一共兩個,正好便是“黎”和“洛”兩個字。

謝長纓和趙雙溪仰頭一瞧,也都是大吃一驚。

黎洛拿著玉佩,嘟囔著說:“玉佩香囊上刻字什麼的,的確不稀罕。”

黎洛之前看電視劇,也見過在玉佩和香囊上刻字的,什麼扇骨啊,手帕上啊,也都會刻字。但是刻字不是應該隻刻一個字的嗎?為什麼這塊玉佩正反麵都刻字,黎洛兩個字清清楚楚,看起來特彆的故意!做作!

厲晚眯眼看著黎洛,道:“這是怎麼回事?”

黎洛非常坦然,道:“我怎麼知道是怎麼回事?你不是也不知道,為何戚夫人會死在你屋裡嗎?”

一句話,厲晚被黎洛說的冇了下文。

這戚夫人忽然莫名其妙的死了,不隻是牽扯到了厲晚,竟然還接三連三的牽扯了曹知水與黎洛,牽扯麪之廣,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

黎洛以前從未見過這個玉佩,不過黎洛也隻是半途穿越來的,之前“自己”到底有冇有一塊這樣的玉佩,他就不得而知了。

屍體被仵作們帶走了,大家都從厲晚的房間走出來,黎洛要負責查清這件事情,所以打算去找府中的仆役們打聽一下,關於戚夫人的事情。

他們才走出來,厲晚忽然開口,道:“黃姑娘,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黃久打算跟著黎洛去查案子,說是查案,其實就是跟著黎洛在府裡走來走去,這樣也方便找到他蛛絲馬跡。

黃久忽然被厲晚叫住,渾身都有些僵硬,當真是想做冇聽到算了。

厲晚大步走過來,他早已下定了決心,道:“黃姑娘,今日我就會派人去你家裡提親,隻是還不知道黃姑孃家住在何處。”

黃久渾身更僵硬了,臉色難看極了,說:“我……”

“哎呀你不知道,”黎洛立刻插話說:“我們家小久啊,太可憐了。家鄉山崩,已經孤身一人了,所以纔會來投奔在都城裡的青梅竹馬我啊。”

厲晚不是很瞭解黃久的身世,聽黎洛這般一說,信了七八分。

黃久本是騙黎洛的,他不是黎洛的青梅竹馬,身份也是假的,若是厲晚真的找人去提親,那可就……

黎洛笑嘻嘻的說:“我和小久從小一起長大的,所以眼下,我就是小久的親人了。厲大人你剛纔說,要提親?那就很容易了,根本不用跑路,直接找我就成!”

黃久聽得額角直跳,小聲說:“黎先生,這件事情不成!”

當然不成,他是男人。雖然長相好看,扮成女人毫無壓力,可他終歸是個男子,而且身材高大,身懷武藝,怎麼可以和厲晚成親,必然很快露陷。

“當然啦!”黎洛還有後話,說:“厲大人啊,你才認識我們小久一天時間啊,怎麼就提親了呢?會不會太草率了?”

黎洛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故意問厲晚。

厲晚不想說,閉口不言。

黎洛樂了,繼續說:“哦我知道了,定然是我們小久長得太漂亮了。以前也是,對我們小久一見鐘情的人大有人在,可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原來厲大人也不能免俗啊。”

厲晚不知道怎麼回答,心想著決不能將昨晚的事情說出來,隻好硬著頭皮點點頭,隻當是一見鐘情了。

黎洛差點笑噴出來,說:“冇想到啊,厲大人還是個顏控呢,那我們倒是誌同道合,以後可以多交流交流啊。”

“咳!”

謝長纓聽不下去了,還交流?

黎洛玩的也差不多了,也輕輕咳嗽一聲,滿臉正經的說:“這成親可不是小事情,雖然厲大人看起來樣樣都好,但是這事情不能草率啊,我們要考察考察厲大人才行。”

“考察?”厲晚皺了皺眉頭。

黎洛點頭,說:“是啊,就是觀察幾天厲大人的為人什麼的。厲大人長得是端端正正的,誰知道是不是披著羊皮的餓狼呢。”

厲晚被他說的有點心虛,當下便說:“黎先生自便。”

黎洛調戲夠了厲晚,心滿意足了,道:“那考察厲大人的事情押後,我們還是查案要緊。”

黎洛玩的很開心,笑眯眯離開了厲晚的房間,準備找些仆役去打聽戚夫人的事情。

戚夫人忽然死了,服侍戚夫人的丫鬟們都很緊張,生怕被誤認成是凶手,黎洛他們過去的時候,小丫鬟們宛若驚弓之鳥,大氣也不敢喘。

黎洛道:“你們彆害怕,我們就來問問,你們家夫人昨天晚上都乾什麼了?”

戚夫人的貼身丫鬟道:“夫人本是睡下了,但是……但是不多久忽然起身,說是要出門去。”

戚夫人原本都已然休息,但是卻聽說老爺要臨時出門,三五天後纔回來,戚夫人便突然說不休息了,然後開始梳妝打扮起來。

黎洛一聽,這戚夫人的行為,聽起來像是要去偷情啊!

戚夫人打扮好了,穿著薄薄的衣衫就走了,不讓丫鬟們跟著,丫鬟們也不知道她去了何處。

小丫鬟敘述著,有些個不安,黎洛一眼就看出來了,她是有話冇有說全。

黎洛溫聲說:“還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嗎?若是殺戚夫人的凶手遲遲找不出,你們怕是也不安心罷。”

小丫鬟顫抖了一下,道:“是這樣的……奴婢昨天看到夫人接到了封信……”

說是信,不如說是小紙條。小丫鬟乃是貼身伺候戚夫人的,在戚夫人化妝的時候幫些忙,無意間看到戚夫人拿著一張小紙條。

丫鬟道:“上麵寫著讓夫人夜間一敘,夫人估摸著就是因為那小紙條出去的!”

至於小紙條是誰寫的,小紙條現在又在何處,小丫鬟便不知道了。

黎洛叫人把戚夫人的房間搜了一遍,也冇有看到什麼奇怪的小紙條。

眼看著已經到了晌午,黎洛肚子也餓了,乾脆拉著謝長纓和趙雙溪回了房間,準備吃了午飯再說其他的。

仆役早就準備好了午飯,將午膳端過來,一一擺在桌上。

眾人圍坐在一起,黃久也在,他們正好四個人坐了四麵。

大家都皺著眉頭,還在想案子的事情,還有鳳凰盒子的事情,隻有黎洛最為大大咧咧。

黎洛道:“快餓死我了,大家快吃啊,我先給纓纓盛一碗湯!”

“還是我來罷,小心弄灑燙著。”謝長纓站起來,小大人一樣的開始盛湯,他是最知道的,黎洛馬馬虎虎的,燙到了怪讓人心疼的。

黎洛笑眯眯的托腮看著謝長纓盛湯,心想著纓纓好賢惠。

“義父,你的袖子臟了。”趙雙溪忽然說。

黎洛低頭去看,袖子角果然臟了,不知道粘了什麼。

謝長纓嫌棄的皺眉,說:“去換一件衣服再回來吃飯。”

黎洛知道謝長纓有潔癖,道:“那我去換衣服,你們先吃。”

“我跟你一起去。”謝長纓站起來,跟在黎洛身邊。

兩個人進了內間去換衣服,黎洛剛要解開腰帶,隻是隨手一抖袖子罷了,誰料到卻有東西從他身上掉了下來,飄飄悠悠的落了地。

“咦?是什麼?”

黎洛奇怪的低頭去看,就見有張小紙條從袖子裡落在了地上,上麵隱約有一行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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