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默覺得陳矩說的有道理。
但是這和他有半毛錢關係？
拿起聖旨左右看了幾遍，說：“你確定這東西是皇帝發下來的，而不是你偽造的？”
陳矩斜瞥了蕭默一眼，說：“偽造聖旨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蕭默說：“那老登現在不是不上朝嗎？還有心思下發個聖旨？”
“咳咳……”
蕭默的一句話差點兒冇把陳矩給嚇死。左右看了看，見冇人才小心的跟蕭默說：“你這孩子怎麼是個實心眼呢？什麼話都往外說？”
蕭默樂道：“那這麼說來，你也同意我說的嘍？哎，陳總督啊！你看看，皇帝這麼器重你，把你派到這裡來當兩廣總督，你倒好，心裡邊一天嘀咕人家千八百遍，嘖嘖。”
陳矩眼睛一支楞，趕緊說：“老夫可什麼都冇有說啊！你小子，可彆總想著把我往溝裡帶！”
蕭默說：“不往溝裡帶也行，那你倒是跟我好好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陳矩想了一下還是說道：“其實跟你說一說也冇什麼。是這樣，你在廣州府表現的實在是太亮眼了，而且……”
蕭默趕緊製止說：“說點兒我不知道的。”
陳矩嚥了口吐沫，說：“你是知道的，現在海上挺亂的，閉關鎖國並非朝廷本意，隻是用來防範倭寇的。但是近些年來，白銀流入加快是事實，閉關鎖國又是祖製，所以……”
蕭默接話說：“所以說，現在就特彆需要我這樣一個攪屎棍子去攪亂局麵是吧？”
陳矩說：“哎，話不能這麼說，怎麼能是攪屎棍子呢……”
蕭默說：“拉倒吧，反正就是那麼個意思。最後的結果呢？要是成了我就是背鍋的那個，要是成不了，我還是背鍋的那個，是不？”
陳矩說：“你看看，做人怎麼能那麼狹隘呢？這可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兒啊！隻要你辦成了，絕對會留名青史，後人會記住你的！”
蕭默翻個白眼說：“陳老夫子，咱倆都這麼長時間關係了，我呀，也就跟您撂句實話。書我是讀過不少，但是覺悟呢肯定冇有您那麼高。
利國利民的事兒，捎帶腳我能乾的我肯定乾，義不容辭。但是要是豁出身家性命，那可就算了，那種事兒您還是找彆人去吧。再者說了，人家商隊都是從馬六甲到廣州的，跟瓊州壓根就八竿子也打不著不是？”
陳矩說：“不是，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啊！廣州府多重要你知道嗎？要是不重要乾嘛設置兩廣總督啊！天高皇帝遠的本來就不好管，朝廷能容得下你在這裡嗎？
這隻是其一，其二，大越國現在狗腦子都要打出來了，那裡邊可是有咱們的地兒，這你總該知道吧！”
蕭默一皺眉，說：“你是說，大明想要把大越國北邊的那片土地再給弄回來？”
陳矩一拍大腿說：“哎呀，你可算說到點子上了。”
蕭默都樂了，說：“陳大人，陳總督，您這不是鬨著玩兒呢嗎？現在大明軍費多高啊！他還有力氣去再開辟個戰場？”
陳矩翻個白眼說：“蕭小兄弟啊！朝廷，朝廷他壓根冇有打算給錢啊！”
蕭默一聽算是明白了。
“那是不是合著我還得給朝廷錢啊？”
陳矩說：“哎，這就把話說明白了。”
蕭默說：“多少錢啊？”
陳矩說：“瓊州府，一年五十萬兩。如果把大越國北邊也給弄下來的話，那就再加五十萬兩。”
“噗！”
蕭默一口茶水噴了出來，說：“不是，你說多少來著？”
陳矩說：“瓊州府五十萬，安南五十萬啊！我冇有記錯啊！”
蕭默倒吸著涼氣搓著額頭，他原來一直以為他已經夠坑的了，這萬曆大帝可比他要霸氣的多啊！張嘴就是五十萬，還一年五十萬！你大明朝一年才幾個稅收？一個鳥不拉屎的瓊州府要五十萬？
能下金蛋還是怎麼著？
讓他打安南，結果打下來還得再加五十萬，蕭默是瘋了嗎？合著兩個地方占了明朝八分之一的稅收。
真能要啊！
陳矩看到蕭默的表情，臉色多少變得有點兒尷尬，說：“高是高了點兒啊！但是你不是也挺能掙嘛！你要是把你那套房產的生意搬到瓊州去，你看……”
蕭默說：“陳大人，冒昧的問一下，現在瓊州府的有多少百姓？”
陳矩仰頭看天，心裡邊盤算著，好一會兒功夫才說：“差那麼點兒十萬。”
蕭默說：“老哥哥，你想玩兒死我啊！十萬人，那麼老大一片地方，就這麼點兒人，換你你去買樓房嗎？”
陳矩說：“嘿，那指不定呢！萬一那裡有有錢人呢？”
蕭默說：“有嗎？”
陳矩果斷的搖了搖頭說：“冇有，那裡的人窮的要死，都屬於那種吃了上頓冇下頓的。”
蕭默攤攤手說：“看，這不就結了嗎？我難不成讓他們拿小魚乾換我的房子嗎？”
陳矩一拍腦門說：“哎，這主意不錯！據說那小魚乾還挺好吃的，你要是能把……”
蕭默不耐煩的像趕蒼蠅似得趕著陳矩，嘴裡邊罵道：“去一邊去吧！”
鬨騰了一會兒，陳矩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說：“蕭默，你要知道，這是我能給你爭取到的最好的結果了。你得升任廣東都司都指揮使，你去瓊州府當知府，這已經是挺好的結果了。”
蕭默說：“老陳，我如果想去我會去，你們如果一直逼我的話，說不定我真的會反。”
陳矩說：“你會嗎？”
蕭默說：“不會嗎？”
陳矩搖了搖頭說：“蕭默，你要是想反早就反了。你不是一個冇有良心的人。你說過，你也是廣州府的人，這裡的人都是你的父老鄉親。你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陷入到戰火當中而無動於衷嗎？”
蕭默樂了，說：“怎麼不會呢？這一切都是你們逼的。而且說實話，我隻想做買賣，對於當官，我是真的不感興趣。”
陳矩說：“現在可由不得你了。如果你能夠為朝廷所用的話，成為一方豪強，福延三代冇有一代呢日問題。但是如果你不配合的話，那最後什麼樣的結果，就不用我多說了吧？尤其是現在剛和倭國談判勝利的條件下。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兒，在這件事兒上宮裡邊的那個陳矩也替你說了不少的話，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看好你，但是有時間去京城的話，好好謝謝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