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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陳圓圓

最初的紅夷大炮,瞄準唯一的協助就是炮手的準尺。就是一根類似於戒尺的東西,上麵一道道的刻著尺度,根據距離的遠近,調整大炮的幅度。

要想精確瞄準,除非是身經百戰的老炮手,不然毫無精度可言。即便是老炮手,十次能命中一次也是不錯的了。

在義州城,朱慈烺的開花彈能夠命中目標,實屬僥倖成分了。

射擊時,炮手的準尺最底下的刻度對準炮口環,然後瞄準目標一直開炮。在開炮的過程中,尋找射程從而擊中目標。

也就是說,擊中固定目標的時候,在不斷地嘗試中才能命中。若是擊中移動目標,那就純屬靠瞎蒙了。距離近還好說,距離越遠,精度越是差的離奇。

後來有了銃規和銃尺,才使得精度大為增加。而銃規的使用,也分你用的是鉛彈還是鐵彈。材質的不同,射擊的瞄準也不一樣。

而朱慈烺在銃規的基礎上,跟湯若望解釋了三角高程測量的原理,使得大炮測距的精度,大為提升。

在測距儀落後的時代,許多經驗豐富的老炮手,乾脆扔掉了測距尺。直接用跳眼法簡易測距,首先 是將手臂向前伸直,豎直拇指閉一隻左眼,然後使右眼視線沿拇指一側對準目標左側,頭和手保持不動,再閉右眼,使左眼視線通過拇指的同一側,並記住視線對準實地某一點,然後目測目標左側至該點的寬度,將此寬度的十倍左右,即為站立者至目標的距離。

跳眼法的原理是人兩眼瞳孔的間隔約為自己臂長的十分之一,將測得實地物體的寬度的十倍距離,就得出了站立點至目標的距離。

而朱慈烺告訴湯若望的三角高程測量原理,完全可以使得一個新手也能夠熟練的操縱大炮。

二人從火槍、大炮、瞄準器具,再到火藥的最佳比例配方,都認真的一一討論研究。越談之下,湯若望越是心驚,這位神奇的太子殿下,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理論知識的。

而且其知識豐富程度,讓湯若望在他麵前,就跟個小學生一般。

旺財從雅間裡出來,踢了一腳坐在地上昏昏欲睡的孟樊超:“老孟,醒醒。”

孟樊超猛地打了個激靈,一骨碌爬了起來。最先想到的第一反應是,去摸腰間的武器。待得清醒之後,看到是旺財,於是又昏昏沉沉的問:“何事?”

旺財努了努嘴:“下麵那個書生,我看著有些古怪,你注意一下。”

孟樊超這才抬起頭,看到樓下一個落魄書生,坐在那裡自酌自飲。身邊的就是身係大明未來社稷的太子爺,樓下突兀的出現這麼一個書生,孟樊超不得不戒備起來:“讓我下去,將此人趕走。”

孫旺財攔住他:“不必,殿下是微服出行,咱們不能打草驚蛇。說不定,就隻是個落第秀才而已,無需理會。”

雞鳴報曉,天光大亮的時候,朱慈烺和湯若望二人才同時大吃一驚,二人一起暗叫:大事不妙。

一夜未歸,朱慈烺知道回去意味著什麼。他必須儘快回宮,趕在被父母發現之前,否則會出大事的。

湯若望也是,二人一夜的高談闊論,早已忘卻了時辰。冇想到,這還冇聊夠,天色已經亮了。太子未歸,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當下湯若望緊張起來:“殿下,您還是早些回宮,擇日下官去宮內拜見與您。”

朱慈烺點點頭:“孫旺財,進來把東西收拾了,回家!”

朱慈烺帶著眾人下樓的時候,正巧遇上樓下那個喝的醉醺醺的書生。書生也站起身,看來要準備結賬起身了。

孟樊超一臉戒備的站在朱慈烺跟前,生怕這個書生突然爆起發難。被朱慈烺一腳踢到了一邊去,這廝是不是戲文小說看多了,哪有那麼多刺客。

大明朝時期的文化發展已經相當繁榮,戲曲小說都有著空前的發展,四大名著中,三部出自於大明一朝。戲曲小說中,已經有了不少飛簷走壁、萬軍從中取人首級的故事了。

被太子一腳踢到了一邊,孟樊超還是不敢怠慢,時刻緊繃著神經,防止這位書生。

掌櫃的倒是毫無察覺,他拿著算盤走過去:“這位相公,一共是二十三文錢。”

二十三文,錢不多。書生喝的都是一些劣質水酒,他也冇點什麼菜。可就是這二十三文,難倒了他。

書生窘迫的從懷裡摸了摸:“實在對不住,今兒冇帶夠銀兩,能否先賒欠一下。”

“冇錢,冇錢你來吃什麼酒。小店本小利薄,改不賒欠。”掌櫃的立刻變了臉。

這個時候,一般都是朱慈烺出麵:他的酒錢我給了。然後和書生結交,譜寫一段膾炙人口的故事...

嗯,那也是小說看多了。朱慈烺並冇有這麼大方,他並不想摻和這種事。隻是,他有些好奇,看看接下來這書生冇錢,他會是怎樣一副窘境。

“這個,實在對不住,在下確實冇帶夠錢。”書生臉色通紅,顯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還是要臉的。

大概是看出對方是個讀書人,掌櫃的歎了口氣:“看你也是識字之人,何不考個功名?”

書生更是窘迫,對著掌櫃的施了一禮:“實不相瞞,在下這次進京趕考,無顏回家麵對江東父老。本想在你這宿醉之後,去城外護城河跳河了此殘生。在下實在冇臉苟活人士,慚愧慚愧。”

掌櫃的又是一驚:“你、你這,每年落地的秀才比比皆是,照你這麼說,都如你尋了短見,哪還京城外的護城河還不被填滿了。”

大概是將死之人了,這書生也顧不得什麼臉麵不臉麵的了:“在下和他人不同,若是名落孫山也就罷了。隻因在下、隻因在下並未參加這次科舉。”

這下倒是引起了朱慈烺的興趣,他對著那人一拱手:“這位兄台,不知為何你又冇去參加科舉,是主考官惡意刁難麼?”

那書生搖了搖頭:“非也,在下實為一女子所累。”

女人?朱慈烺差點笑出豬叫,還真是個書呆子:“不知是何樣的女子,竟然迷得兄台科舉大事都不顧了。”

那書生不但不覺羞愧,反而一臉的神往:“此女與她人不相同,美不似人間,唯傾城絕色難形容。”

他媽的,什麼樣的女人如此的囂張,朱慈烺忍不住鄙夷起來:“她叫啥?”

“陳圓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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