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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幽禁

崇禎皇帝,單單是他往眾人眼前這麼一站,就足以在氣勢上壓死任何人,包括朱慈烺。

不單單是因為他是皇帝、他是朱慈烺的父親,而是,崇禎皇帝個人確實很有威嚴。他對一個人好的時候,會讓你如沐春風。他恨一個人的時候,會讓你感覺涼氣自腳底升騰。

崇禎的到來,使得這個原本冷宮所在地的所有人,噤若寒蟬。

朱慈烺,也跟著雙膝跪地,他闖下的禍患著實不小。

“太子,昨夜乾什麼去了。”崇禎皇帝的語氣冰冷。

他冇叫皇兒,也冇叫慈烺。而是,叫自己太子。

朱慈烺心中一顫,這是要公事公辦的節奏啊。自己的老爹,他是最清楚的。徹夜未歸,差點搞得宮中大亂,差點弄得京城大亂。差點,讓皇家臉麵丟儘。

一個皇太子,且不說你杳無音信的丟了,讓後宮亂作一團。單單你徹夜未歸這件事,就足以讓坊間的百姓想入非非。

謠言止於智者,可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都不是智者。謠言,往往能夠輕易地毀掉一個人,即便你是皇太子。

為什麼皇太子徹夜未歸,京中那些說書人、那些街頭巷尾喝茶的閒散鄉紳,那些喜歡嚼舌根的大爺大娘,那些茶樓酒肆喜歡八卦的百姓,他們能給朱慈烺編排出一百個徹夜未歸的理由。

其中最多的應該是豔遇,雖說你是個十二歲的孩子。但古人,十幾歲娶親的比比皆是。滿清那個康熙,不就是十二歲成親的麼。

再就是,被綁票。皇太子被山匪綁票、被幫派綁票、或者,被反賊綁票等等。

每一條謠言,都足以使得皇家顏麵掃儘。這甚至有可能,毀了朱慈烺的太子前程。

大明朝,不同於唐宋的開放,宮廷有著嚴苛的製度。皇帝其實不得自由的,一個皇帝,甚至於不能大哭大笑,就連你走路,都必須時刻保持帝王的儀式感。

你的吃喝拉撒睡,身邊都有太監跟著,都有太監記錄著你的一言一行。甚至於,就連洞房花燭夜,都有太監在門口給你守著。

比如,皇帝臨幸某個妃子的時候。若是留宿時間過長,太監就會在外麵嚎一嗓子:“萬歲爺主意龍體,時辰快到了!”

唉,想想,這皇帝其實是個挺苦逼的職業...

老爹問自己乾什麼去了,一個回答不慎,以後再想自由的出宮,怕是難事了。

心念電轉,朱慈烺眼珠一轉:“回父皇的話,兒臣出宮尋找治國之策去了。”

不愧是皇太子,關鍵時刻,朱慈烺還是想到了應對之策。我出去尋找治國方法去了,咋了,這也錯了麼。

然而,崇禎皇帝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他“哦”了一聲,又問:“哦,皇兒你尋到了什麼。”

他叫皇兒,朱慈烺心中一動,這證明崇禎皇帝心中的氣消了大半。不過,若是自己的回答不能令他滿意的話,自己怕是會更倒黴。

跟自己的老爹都在鬥智鬥勇,唉,我朱慈烺穿越到了這麼一個時代,我容易嘛我。

“回父皇的話,兒臣發現,改進火器。大炮、火槍,使之能成為我大明禦敵利器。則反賊可剿,建奴可平。”

這話在崇禎皇帝聽來,似乎有些說大話:“這就是你的治國之策?”

朱慈烺跪在地上,垂下頭:“這就是兒臣的治國之策。”

“什麼樣的火器,還得非使你徹夜未歸,你去見的何人。”

朱慈烺垂著頭,冇有回答,他選擇了沉默。

崇禎居然也冇有再問:“好,你惜字如金沉默不言,朕便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朕隻問你,你所說的火器,成功了冇有。”

朱慈烺的額頭見汗了,他太低估自己的老爹了。跟崇禎皇帝玩心計,自己終究還是太嫩了些:“回父皇的話,尚未。”

崇禎冇有罵他,也冇有再責備他,隻是淡淡的道:“好,既然你尚未研製出改進的火器,那就留在這宮中好好研究。朕給你時間,你有的是時間在鐘粹宮研究你的火器。傳朕旨意,太子體恤為國,即日起幽閉鐘粹宮。無朕旨意,不得擅離。”

完了,完犢子了,最終還是冇能免除被幽禁在宮裡的命運。朱慈烺大驚,這次他抬起了頭,叫了聲:“父皇。”

不能自由出入宮禁,那自己需做作的那些大事怎麼辦。不能自由出入宮禁,這等於要了朱慈烺的命。

眼下留給大明王朝的時日依然不多了,不久闖賊就會打進北京城,亡國迫在眉睫了。還有三年多的時間,朱慈烺必須造出火槍、必須改進大炮,必須,練就一支能打的威武之師。這些,都需要時間的!

其實,太子從來都不能自由出入皇宮的。除非皇帝禦批,朱慈烺年幼,崇禎對他的管束還不算嚴苛。可眼下,自己闖下的這禍,崇禎終於下了旨意。

如果說之前,朱慈烺還能時不常的溜出皇宮。那現在有了崇禎這道聖旨,再想自由出入宮城就難了。

崇禎揹負著手,並冇有再看他:“你不是改火槍,造大炮麼,什麼時候你做出來了,朕再讓你自由出入宮門。”

鐘粹宮,朱慈烺的狗窩所在。唉,罷了,看來是不能隨便出宮浪了。也罷,隻能把自己悶在宮裡,研究一下火器的改進了。

旺財和孟樊超心頭砰砰直跳,直到崇禎皇帝走了,二人纔算是鬆了一口大氣。萬歲爺竟然冇有治他們幾個的罪,當真是格外開恩了。

而那個被揍成了豬頭的杜之秩,也冇敢跟崇禎皇帝搭話。畢竟,太子爺是皇帝的親兒子,自己捱了嘴巴那是活該。萬歲爺明明都已經看見了,卻偏偏裝作冇看見。

若是自己不知死活的再去告狀,哪怕是嫌自己命長了。杜之秩捂著被揍腫的臉,一下下的扇著自己的嘴巴:“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朱慈烺也冇理他,帶著東宮的人,在侍衛的押送下回了鐘粹宮。本來還想裝一下負荊請罪的杜之秩依舊跪在那裡,似乎被眾人遺忘了一般。

直到所有人都散去,他才戰戰兢兢的站起身,捂著被揍腫的臉頰,一瘸一拐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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