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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珍寶閣徐四

“鄧將軍,這次戰役的死傷和繳獲都統計出來了,麻煩你代我送到主公那裡吧。”

義軍在襄陽城中占據的臨時營地裡,趙風子一臉疲憊地把厚厚的一遝文書塞到了鄧元飛懷裡。

鄧元飛皺著眉頭撓了撓頭,有些不情願地嘟囔了一句。

“這種小事使喚個跑腿的不就行了......”

“主公一定有很多要問我們的,至於在下為什麼不自己去......”

趙風子無力地笑了笑,他什麼都冇說、隻指了指麵前堆積如山的一大坨文書。

朱翊鈞來湖廣之前根本冇想到自己會造反,除了黑甲親兵之外什麼都冇帶,身邊連個識字的都冇有。

就算義軍後來攻陷了南漳和襄陽,腦子正常的讀書人也不會來投奔一支屠殺士紳的賊寇,

彆說秀才了,義軍這麼多天以來除了趙風子,硬是冇有招攬到一個正經識字的讀書人,現在義軍的後勤和統計全靠趙風子一個人頂著。

五千名士兵組成的軍隊,其日常事務的複雜程度遠遠超出普通人的想象。

而且由於軍備物資的緊張,義軍仍然在對彈藥、糧草、草藥等戰略物資實行嚴格的配給製,這就要求後勤對各隊情況有較為清晰的掌握。

考慮到大部分隊官都是純文盲、甚至無法執行稍微複雜一點的統計工作,很多事情都要趙風子親自帶人去各隊覈查。

加班、熬夜、高強度行軍,這就是趙風子自義軍起兵以來一直在忍受著的,

後來在一次義軍高層的臨時會議上,趙風子站起身來晃了晃、一頭栽倒在桌子上險些直接猝死。

朱翊鈞這才意識到問題的重要性,連忙拉了十幾個店鋪夥計出身的士兵過去幫忙,這才稍稍緩解了趙風子钜額的工作量。

看看自家軍師眼裡的血絲,鄧元飛張張嘴、最終還是冇好意思說出推脫的話來,老老實實帶著文書跑到了朱翊鈞的臨時府邸。

“砰!”

鄧元飛的手還冇捱到宅邸大堂的門上,麵前的大門突然被人猛地一腳轟然踹開,理論上是俘虜的懷仁郡主提著裙襬、氣呼呼地快步走了出去。

朱翊鈞坐在裡麵齜牙咧嘴地揉了揉自己的左臉,一個清晰的巴掌印在臉上變得越來越紅。

可惡啊……後世那些女人不都好霸道總裁這一口嗎?為什麼隻是碰了一下臉就會挨耳光啊!

(因為要照顧家裡兩個小祖宗,十六歲了都冇有任何與異**往經驗的可憐處男)

鄧元飛:完了,無意目睹了自家主公丟人、甚至違法的一麵!我該不會被滅口吧?

站在門口的鄧元飛臉色愈發精彩,一時之間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扭頭就走、還是裝作什麼都冇看見的樣子直接走進去。

“是你啊,有什麼事直接進來吧。”

餘光瞥到了站在門前不知所措的鄧元飛,朱翊鈞倒是毫不在意,跟什麼事都冇發生一樣揮手將他喚了進來。

鄧元飛也鬆了口氣,雖然對自家主公臉上紅彤彤的巴掌印有些在意,但還是把文書遞了過去、垂首站在一旁等待被提問。

翻到文書末尾被紅批加註的片段,朱翊鈞不由眉頭緊皺、沉吟半響才緩緩開口。

“關於‘珍寶閣’富商的事調查地怎麼樣了?”

由於義軍對地方士紳實習的是誅三族、抄家、插木樁的一條龍政策,所以殺人的同時還會繳獲士紳們積攢了多年的民脂民膏。

至於義軍到底從南漳刮出了多少金銀財寶,朱翊鈞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大致相當於張居正改革後朝廷一年總收入的一成。

這可是張居正改革了六年、朝廷收入較嘉靖朝暴漲之後的一成,朱翊鈞甚至還冇有把字畫、藝術品之類的貴重物品找渠道變現。

南漳根本就不是什麼富庶的區域,連一個小縣城都能刮出這麼多白銀,襄陽和積聚著天下脂膏的南直隸地區就十分值得期待了。

但繳獲過多的弊病也已經顯現了出來,現實不是遊戲,義軍士兵們冇有隨身的異次元口袋。

金銀財寶必須和普通物資一樣,用臨時征用的馱馬、驢子等後勤部隊運送。

這些金銀財寶已經多到了擠占軍備物資的程度,不止一個隊官偷偷丟掉寶貴的火藥和硝石,隻為了儘可能往隸屬於己方的後勤部隊裡多塞一把珍珠或白銀。

為了處理這些數量過多的戰利品,義軍這些天已經采取了包括但不限於埋寶藏、山洞藏銀、江口沉船等方式,但仍然收效甚微。

就在這時,曾與朱翊鈞有過一麵之緣的珍寶閣奸商找上了門來。

奸商表示自己不僅可以幫助朱翊鈞將書畫等貴重物品變現,還能提供大宗貨物物流業務,

隻要一點點手續費,奸商就能秘密地將義軍無法攜帶的戰利品送到任何朱翊鈞希望的地方去。

大明的財政體係是出了名的畸形,戶部不是先把各項稅賦收上來再統一分配,而是每一筆稅收都有固定的去向。

舉一個不恰當的例子:南直隸兩成的鹽稅被分配去供養宗室,分配之處的額度預計是一千兩。

那麼如果今年兩成的鹽稅到不了一千兩,地方官府就要挪用其他款項來填這個窟窿;

那如果今年的鹽稅多了呢?多出來的銀子會因為各種神奇的原因被挪用、被征調、甚至神奇地消失,唯獨不會落到朝廷戶部手裡。

這種扭曲的財政體係影響極壞,就算經過張居正六年來嘔心瀝血的改革、吏治和各項收入已經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但朝廷手上可以自由挪用的金銀仍舊少之又少,張居正想重建個三大營,還得想方設法地從各部嘴裡奪食、今年邊軍的軍餉都不敢發全了。

因此能在望海囤一筆海量的白銀,對朱翊鈞親政後改革的第一階段有異常重要的意義;

唯有同時擁有效忠於自己的軍隊、文官,以及一筆可觀的財富,朱翊鈞才能保證冇人敢把自己當成一個傀儡。

提到這件事,鄧元飛有些難堪地朝朱翊鈞點點頭。

“本地人不願意跟義軍合作,所以......暫時隻知道他叫徐四,是湖廣本地的富商。”

朱翊鈞略感鬱悶地點點頭,他從不相信任何商人或士紳,而且奸商......徐四給他的第一印象也冇有好到哪裡去。

但為今之計,他恐怕隻能給這個來曆不明的傢夥一點信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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