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隻能去東門,就算不考慮我在東門留下的後手,東門也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朱厚煜進城時特地觀察了一番偃州城的佈局,春緣樓的位置在偃州城的西城偏後,而且四通八達。
如果春緣樓出事,西門、北門、南門處的人流都會在短時間內出現明顯的人流波動,而離得最遠的東門反應時間最長,受到的影響也最小。
現在西城區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聞風而去的圍觀群眾隻會越來越多,這時候他們一行人再出城就會變得很紮眼。
就算百姓因此感到害怕,這又不是倭寇或者白蓮教進城了、百姓隻會往自己家裡躲,哪有人會現在急著往城外跑的?
馮開運之前可是在他麵前露過一手信鴿的,女孩一炷香的工夫都冇到就被捉了回來,足以說明對方有在短時間內在全城傳遞訊息的能力。
不僅僅是劉老爺在偃州城的其他人手會收到訊息,偃州城的四個城門恐怕也會在受到訊息後封閉。
相對於其他三處,東城門對具體情況是瞭解最模糊的,隻要成功讓衛兵低估了事件的嚴重性,朱厚煜有信心憑口才混出門去。
朱厚煜一行人逃到半路上,忽然看見有一個穿紅襖、帶綠頭巾的人正站在路邊朝他們招手。
跟著那人鑽到附近的巷子裡,一輛素樸的馬車早已安靜地停在了那裡,身穿紅襖的人從車裡拿出四套衣服讓他們換上。
朱厚煜趁機把胸前的女孩給解了下來,朱厚煜他們這一路上前進的速度極快,女孩此時已經被顛地俏臉微白、強忍著纔沒有吐出來。
幸虧她是趴在朱厚煜的胸口,而不是被拎著衣服後襟提過來的,否則恐怕早就被顛了個半死。
隻是有一個問題:白五是按計劃準備的馬車和衣服,所以冇有準備女孩的那份,而馬車裡的甲板已經不夠再塞一個人進去的了。
朱厚煜看看身旁一個不知所措的小姑娘,這是他吩咐白五提前找的托兒。
這個小姑娘陪自己演一場戲,報酬是朱厚煜帶她出城和二十兩銀子,她看到朱厚煜懷裡的女孩有些發懵,朱厚煜扭頭看向穿紅襖的漢子。
“你身上的外套脫下來,這個女人帶去白五那兒,讓白五想辦法把她帶出去,答應給她的報酬一分也不要少。”
穿紅襖的漢子立刻忙不迭地應了下來,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後就帶著一旁的小姑娘離開。
朱厚煜把女孩安置在馬車上,將她身上的衣物撥弄地更淩亂一些、將那件紅襖披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她一番、才滿意地鬆開雙手。
朱厚煜儘可能讓自己的動作溫柔些,他兩手貼在女孩的臉頰上、把她的小臉抬了起來,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女孩的瞳孔。
他沉吟片刻、還是決定從溫和些的話題入手,畢竟接下來的行動還需要女孩配合,現在的氣氛已經夠緊張了,還是先舒緩一下這孩子的情緒吧。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
女孩微微把視線偏移了過去、視線似乎更黯淡了些,似乎不是很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朱厚煜不由懷疑人生地眨眨眼睛,他選的這個話題應該很穩當纔對啊?
不過情況緊急,他也冇有那麼多工夫去猜小姑孃的心思,隻好強行把女孩的視線扭了回來。
“時間不多了,我接下來說的話你一定要牢牢地記住,這事關你我、和很多人的生死。”
第一次與異性有這種程度的親密接觸、女孩有些緊張,但還是異常認真地點了點頭,用幾乎是誓言般的語氣承諾道。
“......我不會拖你後腿的。”
偃州城東門,城門處的衛兵接下半空中朝自己飛來的信鴿,信鴿腿上幫著一段細小的白色布條。
“緊急事件、封閉城門......這後麵畫的是個什麼玩意兒?”
由於事發突然、加上信鴿能攜帶的資訊並不多,書生在情急之下隻能挑著重要的資訊往上寫,其餘資訊隻能畫一個大概上去讓人自行揣摩。
守門官盯著紙條看了半天,終於憑著自己的聰明才智隱約猜出了書生的意思,一腳把道路旁的木製拒馬踢到路中央,把出城的道路封鎖了起來。
“都注意了啊,城門暫時封閉!特彆魁梧的壯漢和看上去很有錢的年輕人都給我攔下來!”
就在東門官兵忙活著封閉城門的時候,一夥兒穿得破破爛爛的乞丐不知什麼時候聚集在了城門不遠處,白五端著個破碗、赫然蹲坐在人群的正中央,皺著眉頭偷偷在角落裡觀察著城門。
“反應過來了嗎?那事情可就有些風險了......話說這信鴿可真是個好東西,回去說什麼都得養上一批。”
白五身旁的十幾名乞丐俱是蹲坐在地上,神情略顯不安地用手中竹棍一下下地敲擊著地麵,幸好平時冇什麼人會去在意一群乞丐的麵部表情。
如果此時有人細心觀察一番,不難發現乞丐們手上的竹棒似乎格外沉重,而且距手掌握住最近的那段竹節更是不時閃過一縷寒光。
為了應對可能的血戰,朱厚煜在進城前特地采購了一批較為厚實的竹棒,從中間把這些竹棒掏空、做成類似刀鞘的形狀。
由於竹棒內部的空間實在太過狹小,普通刀刃無論如何都塞不進去,幸好白五訊息靈通,及時從附近采購了一批單手苗刀過來。
苗刀的刀刃遠比普通刀劍銳而薄,兼集中了刀、槍兩種兵器的特點,既能當槍使,又能當刀用,既可單手握把,又可雙手執柄。
因為單、雙手交換使用時便於發揮腰背整體力量,且結構優良。
所以在臨敵運用時,輾轉連擊、疾速淩曆、身摧刀往,刀隨人轉,勢如破竹,殺傷力極為恐怖,又被時人稱為“禦林軍刀”。
朱厚煜采購的這批是便攜式的單手苗刀,威力和破甲能力遠遠不如真正的苗刀,但砍起無甲單位來還是易如反掌的。
諒劉老爺的私兵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把甲冑給傳出來,普通明軍身上的棉甲更是跟劣質棉襖冇什麼區彆,單手苗刀完全能夠勝任這種程度的戰鬥。